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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说。”
宋安风摆摆手, 保镖们放下了男人。
男人斟酌着词汇, 心底盘算着可以透露多少。
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宋安风却并没有催促。
比起盘问, 他更在意的好像是被拥在怀里的男人吃饱了没有。
他微蹙着眉, 在端过来的盘子里不甚满意的挑拣着。
“客单上应该提过，他对花生过敏, 为什么会有花生酥？”
“我、我……”
“他应该只负责端过来, 这些东西他也不清楚吧？”
“是、是的。”
龙嘉年扯了扯宋安风的袖子：“我刚刚吃了很多，不饿的。”
“吃了很多？”
语调惫懒，说不上是信还是不信, 手却径直抚上了小腹。
宋安风的手掌很大, 贴上来的时候, 灼的他一阵瑟缩, 腰不由自主的佝了起来。
掌心揉了揉，掌心的主人轻笑：“塞了那么多，那怎么没有鼓起来？”
宋安风说这话时，头微微的倾着，像是求知欲渴的好学生。
轰的一声，龙嘉年觉得烟花在脑子里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目眩。
脸红了个透顶。
“换一盘子去，口味清淡一点。”
吩咐完，宋安风像是刚想起还有个人被五花大绑着，余光淡淡扫了过去。
“想好怎么编了吗？”
“想、想好了。”
“不、不是编的，是真的，我要说的是真的……”
高座上的男人嘴角噙着笑，不置可否，可那双眼却像是能轻易看穿世间所有谎言。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不敢有任何隐瞒。
“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我只知道给我转账的是一个叫迈山文化的传媒公司，他们给我100万，让我今天务必要拍到您冷暴力沉夏的视频……”
“冷暴力？”宋安风眯了眯眼。
那人瑟缩着：“他们说了，如果没拍到的话，适当的剪辑也是可以接受的。”
男人说出公司名字的刹那就知道自己绝无退路了，公司的名字被爆了出去，肯定已经透过网络都传开了。他只能完完全全的对宋安风坦白。
网友自然不是吃干饭的，立刻就开始全网搜索这叫迈山文化的是何许人也。
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所谓的迈山文化公司，倾全网之力，也只能在找到一个注册资金只有50万的皮包公司。
【沉夏粉丝叨叨这么久，说沉夏在被黑水军黑，我一直都没信……】
【我也……毕竟粉丝都这么说，我真的以为是他们被迫害妄想症——】
【实不相瞒我也是。】
【专门注册一个公司来黑，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啊？】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被抓，然后到供出迈山文化，都是宋安风计策的一环？目的就是为了给沉夏洗白？】
【洗白什么？洗白沉夏没有受自己虐待吗？可是在今天两个主播信誓旦旦说能拍到之前，本来也没什么人相信啊？】
网上还在争论不休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大堆营销号，同一时间发了文案类似的稿子。
【沉夏豪门悲惨生活】
【前顶流为嫁富商不惜受辱】
一眼扫过去都是小广告似的标题，怎么耸人听闻怎么来。
点开标题仔细阅读，发现他们居然都“开了天眼”，引用了眼下一个被绑着，一个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的两个“勇敢知情人士”的视频观点——沉夏被宋安风给欺负了。
互联网成了欢乐的海洋。
【哈哈哈哈哈哈我该尊称他们一声未来战士吗？】
【笑飞，没拍到也要强行上架是吗？】
【该说不说，你们营销号人还怪好的嘞。】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搞笑的闹剧了。】
【迈山文化我八不出来 ，但这几个营销号，之前都发过吹师晨的稿子……】
【细思恐极。】
师晨见苗头越来越不对，网友好像都冲着自己来了，一时间慌了神。
这些营销号当然是他找的，可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挑选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会牵连到自己的号，谁知道这也能联想到自己身上？
网友怎么这么喜欢造谣！
可可恨的还是那些营销号，见势不对，他去让那些营销号撤稿子，结果这些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撤稿子是另外的价钱！
长久以来的网暴，沉夏的粉丝本就已经处于随时会爆发的边缘状态，这次被他们抓到了实锤，战斗力更是空前暴涨。
师晨的小号还潜伏在沉夏的粉丝群里，见他们已经开始挨个整理发通稿的营销号名单，狠下心来，掏出了自己入行以来所有的积蓄。
他现在名声不好，闹的幺蛾子太多，明面上没什么，但私底下早就被业内当成劣迹艺人给软封杀了。
这些钱可以说是他最后的依傍了。
宋家那个老不死的给他的“经费”早就用来请人和买通稿了，现在闹到这步田地，如果再去找那个老不死的要钱撤稿子。
师晨想都不敢想。
含泪给了营销号一大笔钱之后，这些营销号终于消停了，把稿子都删了，然后统一回应自己是标题党了，看到直播间的标题就以为发现了大新闻，所以才发了这样的稿子。
这样的说辞只能说堪堪说的通，被说服的网友那是一个都无。
扒皮营销号的行动还在愈演愈烈。
巧合的是，为非作歹的人被发现作恶的时候，通常都已经罪行累累了。
这些营销号也不例外。
除了龙嘉年之外，其他的受害者也海了去了。
趁着这股东风，各家粉丝都加入了进来。
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开始陆续有人打电话举报师晨所在经纪公司的税务问题。
宋家那位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嗡嗡嗡。
震动的声响像是催命的鬼符。
师晨攥着头发，缩成一团，无声的哀嚎。
*
狭长的走廊，依旧是那样熟悉，熟悉的令人胆寒。
推开房门，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师晨拧着眉，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烟灰缸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额头一阵钝痛，浓稠的液体顺着眉骨蜿蜒而下。
“我给了你三百万，足足三百万！”
“你这个废物！”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两个人居然什么都拍不到。”
“拍不到？”老头嗤笑，“你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啊，他们两个岂止是没拍到，他们根本是早就被宋安风给发现了！”
师晨的错愕尽数落入老头的眼底。
怒极反笑。
“公司的资金如果被冻结，你会死在我的手里。”
老头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我不管你是贿赂，还是去陪那些营销号睡一觉，或者你找个替死鬼出来吸引火力。我要这些人的视线立刻从公司身上转开。”
离开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淋在身上好像也没那么冷。
师晨失魂落魄的走在雨里，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时，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升起了一个念头。
顾不上擦干自己，他立刻开始联系这些营销号。
“还有什么要求吗？哥们儿我提前说好，稿子已经给你撤了，其他的价位要另外商量哦。”
一群嗜血的蛆虫。
“不，我是有劲爆的消息要提供给你们。”
营销号们沉寂了一天，再次团建。
吃瓜群众看到主人公，多少有点意兴阑珊。
有实在无聊的点开了直播，忍不住发出一声“卧槽”。
【这是宋安风爹？】
【我刚知道宋安风不是亲生的……】
【所以这是亲爹为了掌权，所以故意坑害儿子和儿媳妇？亏贼。】
【他还是师晨的经纪公司老总，难怪师晨不敢反抗，忽然有点同情他了。】
【得了吧，我看他是自己上赶着的吧？还要伺候老男人，yue。】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