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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全身检查出来,院子里的人影还在跪着,静得像一尊塑像。

秦段是被秦母突然罚跪的,起因是一件小事,这件小事秦段到现在都不太记得了,他莫名其妙,可秦母下了命令他必须执行不能质疑,他只能乖乖地来到院子里,膝盖一曲,咚地跪了下去。

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一开始的莫名其妙慢慢转变无聊最后一直转变为小时候被罚面壁时的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存在,他就盯着墙面上的八瓣橙贴纸,他就盯着这一方草地。

没人叫他起身他就不起,一直跪,仿佛要跪到天荒地老。

萧越在草坪边缘站了会儿,黑色的靴子动了,他抬步走过去。

草地很密,泥土在茂密的草里露不出缝隙来,密而不长,一看就是有人精心修剪。

草里有虫子,有一只跳到他腿上,也有蚂蚁在他裤子旁边爬。

秦段看着那只虫子在他腿上待了一会儿,接着又往前跳,一蹦蹦到一双黑靴子上。

他怔了怔,注意力从虫子挪到干净的鞋面上,目光顺着黑靴子一直往上攀岩,爬过有型的裤子路过外套内置的排扣,向上看到一张五官突出的脸。

萧越总觉得这个角度看秦段,他的脸就显得特别纯,因为处于低位,眼角眉梢会飘出些平常没有的弱势来。

“累不累?”

“你怎么来了?”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

萧越这才想起他来体检的时间是和秦母约的,约好后忘记和秦段说了。

第43章 易感期

医生和他说此次易感期他信息素格外不稳定,有可能是因为他做出了标记行为,简而言之,一个未经标记的Alpha和一个经历过标记行为的Alpha有着微妙的不同,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角度,后者都比前者更成熟了,他们在成年的道路上迈进了一小步。

初经人事伴随着各方面奔涌而来的微妙变化,好比秦段现在仰脸看着站在他身前的Alpha,心底泛起一阵波澜。

他按捺住易感期的躁动,眼珠子瞥向一旁。

寒风已经将他刮得麻木,赤裸的上半身感受不到冷了。

视线触及骨架明显的肩头,肩上仿佛飘着一股冰凉的雾气,萧越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轻拍像落雪一样簌簌下落,落到地上转而消失不见,宽大的手掌在他眼前展开,手指抬了抬。

“起来。”

萧越的骨架相对窄一些,手指也更长,秦段注视着那只摊开在眼前的手,漆黑的眼珠子凝视几秒,脖子一弯,低下头去。

萧越脸上的无奈更明显了:“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被罚了。”

Alpha语句简略,他却貌似从中听出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为什么罚你?”

“我做错事了。”

“你做错什么了?”他收回手,将手插进外套兜里,弯腰问跪着的人。

秦段有点茫然,抬起黑玻璃似的眼珠,眼珠子定住了,静静地注视着他。

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萧越笑了声:“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有点呆,呆瓜。”

“行了快起来,”直起腰又朝他伸出手,“我和秦阿姨求过情了,她让我叫你起来。”

秦段这才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

萧越的手很热很暖,五根指头都暖和,衬得他手像冷冰冰的冰块,手掌交握的一瞬间,他感觉那温度从交叠的手心一路上涌,脖子后的腺体被那温度激得隐隐发烫。

“冷不死你,”萧越边说边解开排扣,扯下拉链,将外套脱了披他身上,“穿上。”

浸满柑橘酸涩意味的衣服落在赤裸的肩头,温暖登时笼罩了他,秦段把手伸进袖子里,唰的一声拉上拉链,轻轻吐出口气,上半身终于有了暖意。

领口布料剐蹭过后颈上的皮肤,他闻着衣服上的橘子酸味,感觉腺体更加热了。

不知道是易感期的生理作用还是冷的,他脑袋发晕,身前人走远了他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萧越走出去好远才发现他没跟上来,莫名其妙地回头:“走啊,愣着干什么?”

鼻腔里的呼吸发重,一股接一股热气往外涌,秦段把脸缩进领子,又把帽子扯到脑袋上,整张脸都陷进一片浅色中,萧越就是穿着这样一身浅色踏草地而来,脚上的黑靴子映着绿地,是整身搭配中最暗沉的色彩。

秦段想起星空顶下的珍珠项链、渔网罩衫里的手臂线条,他看着站在草地边缘穿着单衣的背影。

风刮过草地,也刮过他脸颊,萧越就像凉风一样来得无声无息,可当他真出现在眼前时,又觉得这风真冷,风声喧嚣至极。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凉风随时会刮走,他其实还跪着,长久地跪着,等到日头升起,他就变成一座干枯的泥像。

“冻傻了?”人影走过来。

抬手揉了把他的脑袋,又隔着帽子摸摸耳朵。

冰凉的温度贴到他手上,黑漆漆的眼珠子安静沉寂,萧越突然明白了什么。

“很难受?”

Alpha的易感期不亚于一场针对自我的内部战争,肆虐躁动的信息素横冲直撞,Alpha偏偏要以强大的意志力将它按捺下去,这场漫长而短暂的自我斗争,他们不仅烦闷焦躁,也感到不安和无助。

帽子和衣领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清透的眼珠瞧着他,好一会儿,才从衣服底下传来一声压低的:“嗯。”

那双眼睛凝视着他时有种落水狗般的潮湿,萧越心里骂了句脏话。

艹。

可爱。

可爱得要命。

.......

可爱得要命的某人跟着他走出草地,脸还缩在领子里,鼻尖抵着领口闻。

“你抽烟了。”

他闻到酸涩气味里夹杂的凉意,藏在那底下的是随之而来、令头晕目眩的烟草味。

萧越惊讶:“抽了一根。”

伸出一根手指。

秦段沉默了一会儿。

“会得肺癌。”

“……”萧越也沉默,“别恐吓我。”

两道并肩的身影变成一前一后,后边的往前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秦段揉搓膝盖的手一顿。

外面人没什么耐心,曲起指节又敲了敲。

“我,萧越。”

“等会儿。”他应了声,手心里覆盖着一层药油,窗外自然光穿透屋子,那一层薄膜油光发亮。

指尖掠过长裤,扯了条短裤套上。

“进来。”

瞧见他膝盖上可怕的淤青,萧越“哟”了声。

怎么听都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沙发上的人掀起眼皮看过来。

Alpha皮糙肉厚,恢复力强,耐、操,秦母罚起来一点儿不心软,心硬如铁。

又或者秦家人的心都硬得像块铁板。

路过茶几时,萧越踢过一旁的矮凳,一直踢到他腿边,提了提裤腿在矮凳上坐下,膝盖正好抵住他的腿,塑料皮一样的裤子冰冰凉凉。

倾身观察了会儿秦段的膝盖,他挽起袖子,细长的手指拢住药瓶,下一个眨眼,棕褐色的药油就倒他掌心里了。

另一只干净的手拍拍杵在跟前的腿,萧越用覆盖着药油的手心按上淤青,不重不轻地揉着。

秦段话比平常少,在他揉上膝盖前都没做出反应,可能没反应过来。

“太轻了,”他说,“瘀血揉不开。”

萧越眼睛一眨,停了下:“不怕痛是吧?”

说着,掌心力道加重,痛得某人倒吸一口凉气。

“祖宗,这力道够不够?”他问,“怎么样,舒服吗?”

秦段后槽牙都咬碎了,硬着头皮憋出个音节:“嗯。”

药油顺着掌纹四处蔓延,有些渗进指缝,有些滑到虎口,一条棕褐色的线溢出,一路流向手腕。

秦段突然伸出手。

“?”

猛然被扯住手腕,萧越愣了愣,随即恍悟:“太痛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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