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原先还怪不好意思的,经过半个时辰后,她盯着手上三个手指粗的纱布,笑得很僵硬。
究竟是谁教大佬包扎的?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伤口,至于把她包成这样吗?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指头断了呢!
宋南枝瞪着一旁的罪魁祸首,奈何他不为所动,气定神闲地喝了口刚滤好的奶昔,新奇地端详起加在奶昔里的绿色果实。
这是什么果子?
宋南枝幽怨地回答:牛油果。
牛油果这种水果在西南部大量出产,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的吃法,所以大批量地丢弃腐烂。
宋南枝前些日子撞见一个老伯处理果实,便拿一两银子同他换了一大箩筐,在捞伯同情的眼神中兴高采烈地拎回了厨房。
第 22 章
牛油果营养素含量高,且膳食纤维充分,能够代替大部分大鱼大肉中的饱和脂肪,弥补这些成分的缺失,最是适合厌食症患者在过渡期时食用了。
她担心祁星吃着无味,特意备了牛奶,一起熬成奶昔,既清新提神,还能补充能量。
只是她没估好数量多带了几个,其中有些较生的索性挑出来放在一旁。
等奶昔放凉的期间她手痒想雕个菜,就拿雕菜刀在对半切开的嫩绿果实上雕刻了起来。
之后就犯蠢把自己给划伤了。
宋南枝无语地看着包得宛如木乃伊的手指,默默望了眼雕了一半的塑像,走上前打算把半成品先收起来。
你这是在雕什
祁星见宋南枝要去厨台,嘱咐了句伤口不能碰水,挥手间那个小小的果雕落进他手里。
宋南枝脸色一变,狂奔过去想把果雕抢过来。
可她的动作哪能有祁星快,祁星淡淡一眼便看清了手上的塑像,塑像雕完了大型轮廓,长长的衣衫和品茶的动作,这些标志性的物件让他很快猜出来
雕的是我?
宋南枝脸呈猪肝色,她随便雕些人物肯定要就近取材,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理不直气也壮:没错,雕的就是你,是不是很好认!
祁星听见她刻意抬高的语气,唇角隐隐有上扬的弧度,不过他面色如常,顺着宋南枝的话点头道:是挺好认的,手艺不错。
宋南枝底气瞬间回来了,环手坐到椅上:可惜这下没法雕了,我的手现在拿刀也不好拿,不然还可以给你留作纪念。
她的脸皮厚起来刀枪不入,说什么是什么,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自己信了。
祁星配合得恰如其分,简单安排道:你手上有伤,去歇着,这里我来便是。
嗯好啊?宋南枝应声后猛地发现不对,疑惑地抬头看边上那个仙风道骨的男人,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来雕?你还会雕菜的吗?
不会,可以学。祁星丝毫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上手一向很快,以前所有教导过他的前辈都这么说,想来不会有假。
宋南枝张着嘴还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初见时他便空手做了个厨台。
这木工的手法不是满分也有九十分了,说不定雕菜对他来说真没什么难度?
就是用这么一双手雕菜未免纡尊降贵了
宋南枝心虚地看了眼祁星那双比她还白皙的手,心中暗暗悱恻男人的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回过神来他已经上手雕菜了。
起初先是模仿宋南枝的手法缓慢地研究了几刀,随后速度便蹭蹭地往上提,如同找到了诀窍一般在另外半个牛油果上勾出了人形轮廓,再到衣袖褶皱,人物五官,无一不像出自一个老手雕菜师。
宋南枝卑微了。
她酸溜溜地看了下成品,顿时移不开眼了,这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不就是她自己吗?
再看旁边摆成一列的国师小像,乍一看过去还蛮和谐的,可是仔细瞅瞅就会发觉
人家国师喝的是茶,而她面前是满满一碗饭啊!
她干饭人的形象就这么根深蒂固吗?!
宋南枝满头黑线,气得直瞪着祁星,把牛油果塑像一股脑儿收到手边,说什么也不给他再雕刻的机会了。
这么一闹腾就闹到了饭点,宋南枝的手没法做饭,就指着祁星把她带来的物什取出。
今儿她是想尝试一下鸳鸯锅的。
当然,此鸳鸯锅非彼鸳鸯锅,不兴火锅店里那一套。
她特意挑选的汤底,一侧是枸杞萝卜清汤,一侧是菌菇松茸浓汤。
照顾到祁星的胃,她目前还不敢在汤底里加入辣椒,等他身体大好了以后再来满足口腹之欲也不迟。
更何况她调的私房鸳鸯锅,就算没有川菜必备的辣椒,也照样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口感滋味。
香菜芝麻油花生酱,蚝汁老抽牛肉汤。
蘸料拌起来容易,余下要做的就是把食材按照顺序下进去,然后点燃悬在锅下的酒精块,等待汤底沸腾冒泡。
这些都不是技术性的活,祁星在宋南珠的口头指导下轻松完成了。
他单手拔筷递给坐着等吃的宋南枝,宋南枝托着腮帮子看厨台前难得忙碌的身影,不自觉地走神想到
果然只要人长得好看,连拣根菜都是赏心悦目的。
她忙不迭地把目光收回,盯向自己的新式鸳鸯锅。
下一刻祁星在对面落座,修长的手指扇了扇袅袅升腾的热烟,问道:你看看还有无缺的?
宋南枝昂起脑袋数了数,两排整整齐齐的菜碟,碟边还有刚刚雕好的牛油果人偶。
宋南枝:
她默默把那两个惟妙惟肖的人偶插到分板两端,暗暗期望在煮鸳鸯锅的同时,它们能尽快化掉成为果油。
香味在水榭间飘散,引得池中的鱼儿都探头到了水上。
院中对案而食的二人却浑然不知,慢条斯理地涮着肉片,氛围感十足。
宋南枝欲要下最后几片卷心菜,突然外头传来几声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声音急切,喊的好像还是她的名字。
是曹福。祁星头也没抬,显然从有人入阁之时就感应到了。
曹福?宋南枝奇怪地往外看了一眼,的确是曹福那身红色的侍官服,这孩子怎么过来了?
她刚问完不久,曹福就冲刺到了她跟前,看见两人正在吃饭,啪地一声给跪了,告了罪才慌慌张张地开口:不好了姐姐,那那
别着急,你慢慢说。
宋南枝看他脸涨得听话,怕他喘不上气,赶紧拍了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