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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林结了糖水罐头的账单,摇头晃脑地凑到正给法绍发消息的褚原旁边。
却是法绍打了个语音,极愤怒:“谁让你们逃学的!”
“剩下几节都是自习的老师,我们作业都写完了。”褚原柔声道,生怕给法绍气出病来。
这仨人的作业虽是没写完,却也差不多,但说写完了的话,多少能给法绍浇浇火。
“那也不行,自习课不写作业也可以学习,以后不允许了,再让我知道,就把你们全都扔到垃圾桶里。”
于是樊林侧头,看着刚把垃圾桶桶盖踩烂的褚原,笑出声来。
法绍说顾承回家了,他家离学校不远,三人只得步行过去。
毕竟电动车停在学校里。
晚风摇晃着绿化矮丛,平添热闹声响。路灯暖黄,挽留下四道影子。
深蓝色的单元门是虚掩着的,顾承住二楼,樊林把褚原推过去打头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性。
还显着些疲态。
几人倒是有些茫然,顾承是独住的吧?
樊林正欲道歉说敲错门了,那位女士却说:“你们是来找顾承的吧?”
褚原脑子转得快:“我们比较担心顾承,想着来看看他,他好些了吗?”
这话说的挺官方的,但女士却没有让路的意思,还是堵在门前:“他挺好的,没事了。你们回去吧,别耽误了上课。”
“阿姨等一下!”樊林的话打断了女士关门的动作,他递上了手中的糖水罐头,“这个,麻烦带给顾承,谢谢了。”
“好,你们费心了,我替顾承谢谢你们。没事的话,我就关门了。”
关门声不低,似是懒得去掩饰那些不耐烦的情绪。
四人对着暗棕色的门面面相觑。
女士的声音明明是柔柔的,却让四人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怪吓人的。
樊林下意识往旁边退一步,突兀的响声吓得他直接蹦起。
是个雪人造型的摄像头,方才被他的动作推倒,他连忙扶起。
摄像头转动一下。
四人视线交汇在空中某处,随即一溜烟地跑下楼。
褚原给顾承发了消息:“那个是你妈妈吗?”
可这条,却是一直没有被回复的。
翌日清晨,樊林进校门的时候,看见有工人往矮墙那放玻璃碎片,想来他们的行为是被发现了。
许是昨晚法绍说教过,此后倒没再提这事。
樊林却还是好奇着褚原昨晚上发的消息,便去问褚原,才知顾承一直处于离线状态。
那便,等顾承到了再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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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橘子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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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给你们开门的吗?哦,那是我妈妈,之前一直在外地工作,最近回来了。”
顾承书包都没放下,就被四人挤在中间。
樊林经过昨天跳墙创着腿那遭,觉得今日要是再做体能训练的蛙跳,可能会直接死在操场上,或者被拉去医务室截肢。
也有他想要偷懒的因素在,于是撕了张小笔记纸,自己写了个请假条,见法绍进门就直直扑过去:
“帅哥!帮我签个字!”
他扑的急切,没刹住车,靠着手撑了一下墙,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看着被吓得闪到一边、面上还惊魂未定的法绍,恭敬地递上纸条:“帅哥请签字。”
法绍敛了惊色,却道:
“学校这都是为了提升你们的身体素质,你觉得受不了了,就是你要突破自己了。”
“老师,你别洗脑我。”樊林摇了摇头,“你自己都是跑了两圈就跟不上了。”
法绍摸了摸鼻尖:“我那是故意的,你看校长,五十多岁了都能跟着跑下来。”
“五十岁老秃校长一千米满分!”樊林又往前递了递纸条,缓缓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真是老当益壮。”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站在讲台上的法绍轻拍脑袋。
他还想为了自己的腿挣扎一下,却被不明生物袭击,向前踉跄几步,险些对着法绍行个大礼。
“不明生物”褚原揽着他的脖子绕了一圈,道:
“老师你别信他,他刚才跑的比谁都快,我可看不出他哪难受。”
褚原微顿,却是补充道:“老师,我才是真的需要请假,帮我签个字吧你最帅了!”
樊林还以为褚原是想当搅混水的“正义使者”,没想到是来拉踩他的。
“……老师你不能偏心,签了褚原的就要签我的!”
“行了行了。”法绍摆摆手,“都不签,你俩玩去吧,我先换个位。”
座位表被投放在白板上,但樊林的眼镜在书包的眼镜盒里,看不清,只能眯缝着眼往前凑。
这个座位表他看的挺蒙,法绍标着东西南北,但他完全没有方向感。
他正在一群黑乎乎的方框里找着自己,却倏地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便见关彦琳朝他招了招手。
樊林走过去,见关彦琳指了指她隔走廊的位置,便知这是自己的新座位,将书包挂在了书桌一侧的钩子上。
他甫一坐定,便是撑着脑袋左右张望。
“找什么呢?”
他动作顿了几秒,机械扭头,看着把书包撂在桌上的顾承,沉默半晌。
樊林又坐在凳子上转个圈,扫视一遍其他同学的座位,再度陷入沉思。
两次同桌都是一个人的概率有多大?
想着,樊林又忍不住看一眼身边整理课本的少年。
许是这一眼中饱含复杂,过于沉重,竟是被捕捉到了。
可顾承也只是懵懂地回看一眼,随即淡笑。
樊林便是没由来的起了些许心虚,又不甚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法绍却是快步走来了,迎着他不解的目光,随手从他笔袋里翻了根笔出来:
“请假条呢?还签不签?”
樊林还以为法绍是为了昨天逃学那事来秋后算账的,听及此,原本快埋到自己颈间的脑袋瞬间抬起,眸中溢着兴奋。
便是一步上前,在胡乱堆叠起书本的桌子上翻着。手上是迅速动着的,还不忘道:“老师等会,马上!”
许是可算翻到请假条的兴奋,樊林从语文练习册下激动扯出请假条,却听轻微的撕裂声,他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看了法绍一眼。
对方轻啧一声,樊林狗腿地递上请假条:“老师,冷静。”
手上的请假条被粗暴地扯走,接着便听一句:“你能收拾收拾你这桌子吗?讲台上有透明胶,你去粘一下你练习册。”
樊林又看了一眼练习册差点被撕成两半的封皮,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几声:“谢主隆恩!”
“新中|国没有奴|隶。”法绍似是想把请假条放到桌上,却又顿住,木了几秒才收了手,自言自语,“怎么连个放东西的地方都没空出来?”
对方声音不大,可樊林同他隔得近,于是随手拿笔袋压住请假条,道:“好了。”
法绍:“……”
樊林见对方神色不对,于是缩回头去,准备迎接法绍的一顿说叨。
法绍却迟迟没开口,他估摸着是在酝酿情绪。
可门口却冒出来个穿着荧光橙颜色衣服的人,身形颀长,黝黑的脸蛋上是一双发亮的眼睛。
这该是个极其和善的体育生,是樊林的刻板印象,因着见过的大多数都是如此,他觉得穿荧光色衣服的都是体育生。
对方说话了,还上来就是一句要找褚原。
五组褚大将成功晋级为十二班左护法,这离不开他自开学来,日日坚持说小话、开小差、影响同学的努力。
可喜可贺。
法绍甚至为了让他能看清黑板,全班整体后移了半行。”
待到褚原迈出教室门,法绍才有些疑惑:“他怎么了?也要去当体育生吗?可他不是肾虚吗?”
樊林没做声,只是颇为心虚地捏捏鼻尖。
法绍回神,指尖轻点桌面,“这次把你和顾承调到一起是让你们两个互相帮助的,不是让你们说话的。赶紧把你那语文补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