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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恩侧头小声问:“你饿了吗?”
“没有,我嘴巴里缺点东西就难受的。”佟知隽说。
殷秋无也撕开一包饼干,说:“嘴巴里缺德,确实是蛮难受的。”
佟知隽抬眼,都忘了咀嚼,思索一番后问:“妈妈,你不会是看微博热搜了吧?”
自打他在综艺节目和纪录片里出镜,上过好几次关于“缺德”的热搜,他不以为然,但是被亲人知道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殷秋无退休后,确实是常常上网,即使有时候错过了,家里人刷到佟知隽的热搜,也会告诉她,因此绝大多数佟知隽相关的消息她都知道的。
不可否认,网上对佟知隽的描述还是有些准确的,真想不通为什么她跟佟丰年都不毒舌,孩子却一个赛一个的嘴损。
殷秋无一承认,佟知隽就陷入了自闭,本来段骁恩要安慰的,但是这时,殷秋无叫人拿来了佟知隽的相册,段骁恩的手和脑子就开始兵分两路——手在给佟知隽顺毛,心理上非常期待看到小时候的佟知隽。
厚厚的相册里,从佟知隽刚出生的脚印开始,一张又一张,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渐渐长大了。
“他小时候不爱拍照的,每次给他拍照他都假笑,只能抓拍,就会拍到一些奇怪的画面。”殷秋无笑着说。
段骁恩看着学滑板时冲进草丛的小佟知隽,满眼温柔,“不奇怪,多可爱啊!”
佟知隽把头埋到段骁恩怀里,他真的要疯了,早知道必然有这么一出,但是起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呀,现在找借口离开是不是来不及了?
小佟知隽到了上学的年纪后,照片就渐渐少了起来,他从小长得就像BJD娃娃,加上是抓拍,几乎都没有看镜头,所以有时候会让段骁恩有一种他真的是个娃娃的错觉。
八岁的佟知隽过生日时,去了迪士尼,戴着米老鼠帽子,一只气球拴在帽子上高高飘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童话里的小王子呢。这一天的照片比较多,一页一页翻下去,段骁恩看到了很妙的一幅画面——小佟知隽看到了白雪公主,于是脱帽行礼,结果不小心弄松了气球系在帽子上的结,气球就飞走了。
尽管镜头对着公主,小佟知隽被拍到的是背影,但是圆溜溜的脑瓜和竖直向上飞的气球还是那样生动,绅士又可爱,画面感十足,看得段骁恩心都化了。
顺手挼了挼怀中小树懒的头,段骁恩笑道:“你是怎么从小可爱长成嘴毒大魔王的,嗯?”
佟知隽不服气:“我怎么就大魔王了?嘴毒或许是有点吧,但是你不能听信网上把我妖魔化。”
段骁恩拿出手机,把自己喜欢的照片拍下来,说:“也对,网上讨论任何人,多少还是有些看人下菜碟的。现在确实是叫你大魔王,但如果你是顶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你就是天降正义,是娱乐圈唯一的阳间资本家。”
殷秋无附和:“所以你只需要让阅微取代嘉悦成为娱乐圈大资本里最有话语权的公司,就可以不用苦恼啦!”佟知隽查苏郑东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并非随口一说。
佟知隽知道殷秋无开玩笑的,毕竟取代嘉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纵使如今阅微有纪旨嘉掌舵,但积累资本也绝非一朝一夕,而积累知名度更是需要时间,一步一个脚印去走——不然如果真的很容易的话,岂不是随便一家什么厉害的其他行业的公司,都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了?
陪着段骁恩把厚厚的相册看完,佟知敬回来了。
这兄弟俩,一个嘴欠一个手欠,佟知敬一到家就把佟知隽的发型搓乱了,不等佟知隽打他,他就赶紧跑上楼去。
晚饭多了佟知敬一个人,却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临近睡觉的时间,佟知宛和何君迟才到家。
这下可好,众神归位,七嘴八舌聊个没完,最后原本说好的今天早点睡,免得明天犯困,全都丢在脑后了,十二点多才各自回房间。
段骁恩跟佟知隽睡一起,却什么也没干,本来佟知隽有意,偏偏段骁恩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全家上下谁不知道现在我们在谈恋爱?”佟知隽穿着蓝白波点的睡衣,意外的可爱。
段骁恩做一番挣扎,小声说:“是,大家是知道,但是难道你愿意大半夜换床单吗?”
佟知隽想了一下确实有些尴尬,于是认真提议:“那浴室呢?”
“不不不不不!”段骁恩直接就钻进了被子里,“你别考验我,我是真的怕!”
佟知隽叉腰冷笑:“就这点胆量,你还攻呢?抓紧时间跟我换换。”
狗勾可听不得这话,段骁恩立刻坐了起来:“你怎么还挑衅我呢……你要是真的想,我们可以稍微节制一点。”说着,他就下地去抱佟知隽。
佟知隽没发话,任由他抱着,还浅浅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等感觉到他有了反应时,就立刻把人推开。
“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佟知隽三步并作两步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实。
段骁恩一下子有点委屈,欺身上去,晃了晃被被子包裹着的佟知隽,哼哼唧唧道:“佟知隽我错了。”
佟知隽不理会,他就继续叫唤:“你不能当一个无情的打火机你知道吗佟知隽?”
被子里的人依然没动。
段骁恩这儿戳戳那儿戳戳,一声声叫人,“佟知隽”“小卷儿”“小树懒”“哆啦A隽”之类的,能想到的都叫了个遍,佟知隽依旧不动。
“你总不能是在指望我真的跟你换换吧?那天我们都说好了,谁能压制住对方谁就是攻,愿赌服输,你怎么能反悔呢?”狗勾的声音可怜巴巴,小心翼翼地趴在床边,脑袋抵在佟知隽身边。
佟知隽一听这话,一下子掀开了被子,正对上段骁恩明亮的眼睛。
“我就那么一说,你当真了?我就是给不乖的狗勾一点小惩罚。”佟知隽拍了拍段骁恩的头。
佟知隽这个人吧,向来都是输得起的人,既然那天自己没把握住机会,当然不可能抵赖。
不就是谁在上谁在下这种小事儿吗?佟小少爷拿得起放得下,反正除了他们俩,外人什么也不知道。
段骁恩暗暗回忆自己哪儿不乖了,人没动,嘴上却叹息道:“无论如何都是怪我自作自受。”
“嗯嗯嗯你自己做受!”佟知隽贱兮兮地说。
段骁恩本想呛一句“我是在‘做’受”,但是一想到佟知隽一定能呛回来,就有点麻了,无所谓了,随便佟知隽怎么说吧。
佟知隽讶异,这都忍了?段骁恩对他的底线好低哦,足够他大鹏展翅了呢。
最后,段骁恩还是缓缓站起来,独自滚去浴室。
佟知隽本来也纠结要不要顺势进去跟他做君子来着,但是看了一眼时间,怕折腾到太晚,只好作罢,留好灯和门,先行上床睡觉。
尽管段骁恩说,有他在就不会抗拒黑暗和密闭环境,但是他之前也察觉到,段骁恩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握着他的手会不住出汗。
所以还是要给段骁恩更多安全感。
当段骁恩冲完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昏暗灯光下佟知隽恬静的睡颜。
原本的一丝不高兴,立即一扫而空,段骁恩蹑手蹑脚上床,悄悄抓住佟知隽的手,平静入睡。
翌日,大年二十九。
今年没有三十,所以已经到了除夕。
昨晚所有人睡得都晚,因此今天也一齐起不来床,全家起得最早的除了做饭的阿姨,就是溜进来的伊飒。
佟知隽没关卧室门,倒是给了伊飒机会,它一路小跑来到佟知隽的房间,用爪子踢了踢门,叫人起床。
床上两个人谁也没动,伊飒急了,正好看见阿福在自己身后看戏,于是招呼阿福过来。
刚来佟家时候,阿福很怕伊飒,德牧的体型对小猫来说还是很有压迫感的,只是时间久了,也就知道了这家伙看着凶实则很喜欢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