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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贺云承要说“秋天了, 我们去骑马吧”。

不过他们也确实很久没来了,入夏后太热, 前段时间又太忙,钟渝来之后发现流星的马圈被安排在了贺云承的Loki旁边,毛色光滑身强体壮,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他们走到了湖畔,芦苇果然已经开始发黄,但又还没到彻底成熟、扬花飞絮的时节。

“还不能用吗?”贺云承问。

钟渝拨了拨稍微蓬松了些的芦穗,沉吟了下,说:“勉强能。”

“那带点回去?”

“好。”

芦苇韧性好,没工具不便采摘,贺云承叫来了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割一捆芦苇,送到贺云承的休息间,晚些他们要带走。

工作人员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毕竟是大客户,还是热情地答应了下来。

顺便把马儿交给工作人员,两人沿着湖畔散起了步,一路散到白桦林里。林间地面堆积了很多落叶,踏上去松松软软,发出“沙沙”的脆响。

贺云承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钟渝没跟上来,回头见他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大步走回到钟渝身边,他好奇地问:“你在捡什么?”

“树枝。”钟渝直起腰,向他展示手上的白色树枝,枝丫形状看起来非常别致,“像不像一对鹿角?”

贺云承看了看树枝,又看了看钟渝,不假思索:“像。”他外祖家收藏了只麋鹿标本,这树枝的形状几乎和那鹿角一样。

钟渝弯了弯唇角,低着头继续在地上找这样的树枝,贺云承也来了兴致,两人一路走一路找,凡是好看的都不放过,到最后怀里都快抱不下了。

眼见日薄西山,他们又回到湖边,并肩坐在草地上看日落。

贺云承眸底映满橙红色的夕阳余晖,余光落在钟渝沉静的侧脸,不由自主地想起半年以前,他第一次带钟渝来这边,也这样坐在湖边看过日落,只是心境已大不相同。

他那时只当钟渝是花钱买来的消遣小玩意儿,又抱着点向众人炫耀的心思把人带到这边,甚至还……不顾钟渝意愿地挑逗亵弄……

如果现在的他能够回到当初,他绝对不会再那样对待钟渝。

天黑得越发早,太阳落山后夜幕就降临了下来,该回去了。

来回都是贺云承自己开的车,他现在特别享受和钟渝单独相处的感觉,尤其是开着车,侧过脸就能看到坐在副驾的钟渝。封闭狭小的空间,路灯的光透进车窗,笼住两个人,莫名有种隐秘的温馨感。

对,温馨。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但就是觉得轻松舒适。

他和钟渝共享一处空间,呼吸着相同的空气,连心跳的频率也几近相同,仿佛他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在餐厅吃完饭,两人又一同回到了那套小房子。

今日收获颇丰,除了一小捆芦苇,还有一袋形状各异的树枝。

两人凑在书房里,贺云承摆弄了下芦苇和树枝,又些好奇这玩意儿能做什么,遂问:“这些能做什么?”

钟渝想了想,说:“唔……做盏灯吧。”

“灯?”贺云承眉峰轻轻往上一挑,“怎么做?”

“很简单的。”钟渝说,话落从地毯上起身,在屋子里到处搜集材料与工具。

他又盘腿坐到贺云承对面,把东西放到了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钟渝先是挑了几根树枝,用模型胶粘成个上小下大、形似灯笼的立体框架。灯的主体打好了,他又用剪刀裁剪好半透明的硫酸纸,仔细地糊到框架上。

灯已经有了个雏形,贺云承看得目不转睛,在别人看来是垃圾的东西,三两下就被他轻易地拼凑了起来,钟渝的手是有什么魔力吗?

钟渝从之前的模型上拆了灯条下来,固定在糊好的灯座上,最后将蓬松的芦苇穗扎成束,作为灯顶粘在上方。

结束后他托起灯看了会儿,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思虑一秒,又拿来笔墨,寥寥勾画了几笔,一丛水墨兰花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贺云承已经快看呆了。

当钟渝把那盏精致的芦苇灯递到他面前时,他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愣愣地接过,不明所以地看向钟渝。

钟渝把毛笔递给他,淡淡道:“你画另一面。”

画?让他画?画什么?

贺云承居然犹豫了,人生第一次这么没自信:“我不太会画画……”

“没关系。”钟渝温声说,“树枝和芦苇都有你的份,我觉得你也应该参与。”

他此刻的眼神是如此明亮,就那么认真又温和地注视着自己,贺云承简直被迷得晕头转向,呐呐地应了一声。

贺云承没急着下笔,先转到钟渝画的那一面,兰花画得十分具有韵味,像是专门学过。

“你以前学过画画吗?”他忽然问。

“嗯。”钟渝点头,“学过一点国画。”家里还没出事之前,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得上小康,加之母亲特别注重对他的培养,从小就给他报了不少兴趣班,国画就是其一。后面家逢巨变,他什么都没有了,忙于学习和生活,也再没拿过画笔。

今天心血来潮画了丛兰花,幸好还不算生疏。

怪不得,贺云承心想。

远看时,钟渝的气质尤为独特,仿佛写意山水画般淡然而宁静。可等到凑近了,他那秾丽完美的五官则更加突出,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画。

两相结合,造就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钟渝,浓墨重彩得让人只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贺云承猛然发现,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遇到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的热情谄媚,有的故作清高,当然也不乏个别优秀的……但等他去回忆时,唯余一片灰白色,甚至想不起来那些人都长什么样。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拿笔沾了墨,每一笔都格外认真谨慎。

“好了。”他把画完的灯递过去。

钟渝接过来一看,是一只蝴蝶,一只伸展着翅膀,翩翩起舞的蝴蝶。

虽然笔触不是那么流畅,画的人明显是个生手,但也出乎他意料地好。

他抬起眼皮,由衷地赞了句:“画得还不错。”

“那是当然。”贺云承微偏着头看他,唇角含笑:“怕毁了你的灯,你不知道我画的时候压力有多大!”

两人相视一笑。

“关灯。”钟渝说,“试一试效果。”

闻言,贺云承起身,走到门口按下了开关,屋子里瞬间被黑暗包裹,伸手不见五指。

他站在原地,听到按钮被按下的轻微声响,暖黄的光透过硫酸纸,只照亮了钟渝面前的一小片区域。他走回去坐下,钟渝正垂着眸子,缓缓转动手里的盏芦苇灯,光影交错间,那精致的脸庞愈发动人心弦。

贺云承着了魔般,完全挪不开视线,须臾情不自禁地开了口:“钟渝。”

钟渝抬眸:“嗯?”

目光交汇,贺云承缓慢地凑近他,轻声道:“蝴蝶要飞过去了。”

话音落下,他吻住了钟渝。

-

直到临睡前,钟渝洗完了澡,贺云承还在玩那盏芦苇氛围灯。

他走过去坐到床上,“睡觉吧。”

贺云承“嗯”了声,把芦苇灯放在床头柜上,关掉了卧室的灯。

芦苇灯光线昏黄照明有限,不足以扰人安眠,反而给静谧的黑夜带来种安全感,以及一丝丝隐秘的暧昧。

贺云承吻了过来。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钟渝的额心,鼻尖与嘴唇,又沿着喉丨骨丨流连而下……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纠缠在一起。

贺云承手捧住钟渝的脸颊,嗓音喑哑地请求:“可以吗?”

钟渝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温柔的暴风雨骤然而至。

钟渝双眸微阖,模糊的视线里,芦苇灯糊成了一团晃动的光晕。

贺云承喜欢这样面对面,借着昏黄的光,深深地凝视着钟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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