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着坐,但椅子跟椅子中间隔了一条不小的缝隙。郁衍大半个身子都压在骆鸣身上,仰头怒瞪视着他。
两人近到骆鸣能看清郁衍黑色眼瞳里的自己。挂断电话,手机扔在桌子上,骆鸣双臂牢牢抱住郁衍,对方被迫落入他怀里。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薄薄的居家服布料无法阻隔皮肤的温度,郁衍觉得骆鸣好热,起码跟自己比。
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男士香水味儿,郁衍难得乖巧的没动。
你发烧了吗?他傻乎乎问了句。不然怎么这么热。
下一秒,带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没有。
郁衍想,是了,以骆鸣的身体,谁生病他都不可能生病。
那你还挺暖和的。不像他,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的。
骆鸣「嗯」一声:暖被窝最好用,要不要试试?
这次郁衍没上当,摇摇头:不试。我有电热毯。
电热毯容易着火,哪有我安全。
郁衍哼了哼:电热毯可比你正经多了。松开,没吃完饭呢。
一听他要吃饭,骆鸣连忙松开手臂。郁衍回到椅子上,继续啃排骨。啃了几口,抬起头:不许跟你公司的人瞎说我是你媳妇。
骆鸣语气笃定:不是瞎说,你就是我媳妇。
我不是你媳妇!话到嘴边,郁衍觉得没必要跟脑子磕坏的人掰扯,根本说不通,反正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若是后悔,也只会后悔没抓紧你。这点不可能,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许任何你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骆鸣眼里涌动着浓浓的独占欲。
直白热烈的情话刺入耳膜,郁衍进食的动作一顿,随即吃得更认真,耳尖爬上一抹粉红色。
吃过午饭,骆鸣开始琢磨自己的住处。
媳妇我住哪?
郁衍随口道:空房间多了,哪间都行,你自己挑。
他买的是五室三厅四卫的大平层,两个人怎么着都够住。
骆鸣挑了一圈,故意在郁衍的卧室前停下:就这间吧。
坐在沙发上的郁衍扭头看:那间是我的,你换别的住。
骆鸣好像没听到一般,推开卧室门。
装修风格跟外面统一,陈设非常简单。深灰色棉被平整铺在床上,左右两边放着床头柜,左侧床头柜上有手机充电线,以及一个没有照片的空相框。还有跟卧室连通的衣帽间和卫生间。
目之所及就是这些。
卧室本该是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可对郁衍来说,它只发挥了最原始的作用:睡觉。
郁衍走过来,又重复一遍:这是我房间。
骆鸣多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空相框,而后收回目光:放心,我不跟你抢。我睡你旁边这间。
能住进来就是胜利,同床共枕得慢慢来。骆鸣不着急。
骆鸣知道郁衍的心就如这间卧室给人的感觉一样:直白而冰冷。没有弯弯绕绕,喜欢和讨厌都是那么的泾渭分明又显而易见。
他一人住在冰冷的房子里,门窗上锁,不见天光。要想靠近,得先把自己燃着了,才能叩开那扇门。
旁边那间可以。郁衍爽快同意,旁边那间跟我这间一样,住着不委屈你。
骆鸣附和:嗯,不委屈。
那你收拾吧,我睡午觉。说着,郁衍钻进卧室。门关严,不留一丝缝隙,完全不打算帮忙。
骆鸣也没准备用他,拎着皮箱走进卧室。
郁衍难得偷闲,真睡了。而且睡得格外香甜,睡醒后太阳都落山了。
从卧室出来,郁衍下意识寻找骆鸣。人没找到,倒是被一缕诱人的香气吸去了注意力。循着香气来到厨房,味道就是从砂锅里飘出来的。
打开砂锅盖子,里面是乳白色的骨头汤,正「咕嘟咕嘟」翻着泡泡。
睡醒一觉肚子饿的郁衍垂涎欲滴,自言自语:应该能喝了。不能喝我也喝。
骆鸣下楼扔垃圾,顺便拿门禁卡和车辆准入证。回来路上还在想郁衍醒没醒,结果刚一开门,便看见郁衍坐在餐桌前,正一口一口喝着骨头汤。
要是他没看错,那应该是家里最大的碗。用最大的碗盛汤,骆鸣觉得这是对自己厨艺的莫大肯定。
听到动静,郁衍抬头看向门口,随口问了句:你去哪了?
骆鸣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拿门禁卡和车辆准入证。
顺理成章,郁衍想起了家里的锁,指纹和密码他都设置了:门锁密码是
1127,你的生日。骆鸣抢先道。他早就猜到了,不然也进不来。
还挺聪明。郁衍小声嘀咕。
骆鸣:你的生日对我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日子,我早就刻在心里了。
走到餐桌边:好不好喝?
郁衍点点头:好喝。
他独居惯了,一个人在家不需要在意形象。习惯成自然,刚刚睡醒后直奔厨房,头发都没整理,乱乱一团,有一撮还睡飞起来了,随着点头一晃一晃的,像是在打招呼。
骆鸣伸出手掌放在郁衍头顶上,仔细温柔地帮他整理头发。发丝穿过指间,细软柔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干嘛?正喝汤的郁衍掀起眼皮。
头发乱了,帮你理理。骆鸣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要不要试试骨头汤泡饭?
郁衍欣然接受这个提议,把中午吃剩的米饭泡到汤里,一边拌一边问骆鸣:你不吃啊?
骆鸣:媳妇秀色可餐,光看就管饱。
一听他又开始不正经,郁衍「哼」一声:那你饿着吧,我都吃了。
骆鸣还真不吃,就盯着郁衍看,看了一会儿:饭量也不小,怎么就不认真吃饭呢?
不好吃。郁衍挑食挑到没边,且不说不吃的东西有多少,就算是他吃的,做的不好吃照样不吃。这要放在饥荒年代,一百回也饿死了。
骆鸣长眉轻挑,笑着问:意思是我做饭好吃?
还行吧。又吃一大口,拿手肘碰了碰骆鸣,快吃。
吃完饭,郁衍自告奋勇洗碗。餐具一股脑全放进洗碗机,选择强力清洗模式:好了。
骆鸣在一旁无声轻笑但凡需要亲自动手洗一根筷子,他都不会这么积极。
笑什么,我把碗筷放到洗碗机里也很累的。郁衍振振有词。
骆鸣轻轻「嗯」了声:辛苦媳妇了,来,老攻给你捏捏手。
一听就是要耍流氓,郁衍才不让他得逞,坐到沙发上玩手机。骆鸣跟过去,挨着郁衍坐下,双腿交叠,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求偶的季节
万年不变的台词,抑扬顿挫的声音,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电视里,两只野生天鹅浮在漂亮的水潭里,交颈缠绵,互相嬉闹。
天鹅是一夫一妻制,一旦选择便会终生相伴。这只刚成年的公天鹅苦追数月后,终于抱得美鹅归。过不了多久,它们的第一窝孩子哦,不是第一窝蛋便会出生
听着解说,骆鸣语气吃味:鹅混的都比我强。
骆鸣分分钟代入公天鹅,伸臂把旁边的「母天鹅」捞进怀里,嘴巴贴在「母天鹅」耳边,轻声问:媳妇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蛋。你生,我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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