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太子看着那人,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只见掌印太监吴以浩早已气绝身亡,被麻绳勒住脖子,挂在了和泰殿的门口,胸口用刀扎入一块白布,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大字陷害忠良,权阉当诛。
其中意味无需多言。
太子登时怒不可遏:这这实在太不把天家放在眼里!来人,尽快缉拿凶手!
大内侍卫齐声道:是!
不必了。老皇帝背着手,望着吴以浩的尸身突然道。
太子不解:父皇!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此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可不管怎么样,那些人如此藐视天家威严,实在太狂妄了,必须明正典型!太子不肯善罢甘休,这件事威胁意味太浓,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儿,争一时之气又有何用?老皇帝苦口婆心,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当初一念之差唉,我该还他们公道了。
不远处高树上,两个身影听闻此言,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
满院大内侍卫与铁鹤卫,竟无一人察觉。
几日后,皇帝颁下圣旨,为关山平反,坦言两年前的事现已查得水落石出,赤蚺上下皆为忠勇之士,无一人叛国,千户关山更是以身殉国,应为吾辈楷模。
圣旨颁布后,皇帝亲命韩方为钦差,赴棠舟府为关山风光大葬,立忠烈祠。
八月底,棠舟府城中,当年赤蚺的衙门蛇窝已被悄然拆除,取而代之的是正在修建的忠烈祠。城外阵亡将士公墓处,关山与其妻合葬,四周栽满松柏,英雄之灵长眠于此。
与此山头対望的另一处山间,起了一个小小的坟头,是关平野的衣冠冢。他没有资格与关山及其他忠勇之士葬在一起,但他毕竟是关山的儿子,聂云汉便在此为他立了一处没有碑的坟,两相対望着,也算一家团聚了。
至此,所有爱恨情仇,已成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
呐,经过一周的等待,今天又被鲨了
这篇文肯定是申不上了,也不打算再用这篇文申了,我爱这篇文,不太想再看它还有俩儿子被人拒绝。难过是肯定的,更多的还是委屈,还觉得对不起他俩,自己没有能力让他们被更多人看见。
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做到。
恰好该更复仇这章了,鲨了哈沁给我助兴吧。
之后就是与游萧重逢和大婚了~还要絮叨几章就彻底完结了。
第195章 番外五 重逢
九月初三, 汀洲。
晌午时分,一艘大船缓缓靠岸,聂云汉与卓应闲站在甲板处,望着岸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唇角不由自主地挂起了微笑。
阿爹!闲爹爹!
还没等船停稳, 游萧就一阵风似地借着助跑跳了上来, 张开双臂搂住了两人的腰,兴奋地大喊:萧儿想死你们了!
小孩穿着锦缎的长袍, 头发束成了发髻,做成年男子打扮,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儿。
四个月不见, 长高了?卓应闲疼爱地摸摸他的脑袋。
聂云汉则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笑道:方才那一跳很稳当,看来之前学的功夫也没放下。
那当然,萧儿谨记两位爹爹教诲, 一刻也不敢懈怠。游萧得意道,紧接着神情突然变得忧伤,若是大竹竿能看见就好了, 那几招还是他教我的。
他与向羽书相处时日虽不多,但彼此间也已经产生了非常浓厚的情谊, 得知对方死讯,着实难过了好些日子。
但游萧又是何等心思活络之人,他见聂云汉与卓应闲面色微沉, 便又堆起笑脸,一手牵起一人, 拖着他俩下船:快跟我走吧,看看萧儿为爹爹们准备的家!
他回头看着从舱室里陆续出来的左横秋等人, 兴奋地与他们一一打招呼:萧儿也已经给各位叔叔姐姐备好了厢房,欢迎大家来做客!
这回到汀洲,聂云汉要跟卓应闲举办婚礼,是以赤蚺所有人加上凌青壁,也都跟着一起来了,过几日孔昙和云虚子也要陆续抵达。
但一听家这个字,聂云汉诧异地与卓应闲对视一眼,问游萧:什么意思?你不还借住在孔大哥朋友家里吗?
此时三人已经上了岸,跟着游萧来的几个家仆赶紧把大家的行囊接过来往马车上安置,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听到聂云汉的问话,笑着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少爷此前借住在别处不假,七月初的时候他听说两位老爷无恙,便着手另寻住处,上个月中买下了一处山庄,已经洒扫干净,就等您二位回来呢!
还没等聂云汉反应,旁边凌青壁先乐了:嚯,聂老弟,你俩这摇身一变成老爷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别说他不习惯,聂云汉和卓应闲也觉得别别扭扭,卓应闲冲管事道:别叫我们老爷,称称公子便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征求意见般地看了聂云汉一眼。
聂云汉伸手搭住他的肩膀,笑呵呵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位爹爹,这是咱们家的孙管事,家中大小事务都由他负责,有什么事尽管跟他吩咐就是。游萧转而对孙管事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阿爹,姓聂,这位是我闲爹爹,姓卓,两位都是咱们家的当家人。
孙管事连忙俯身拱手:在下孙彦,拜见两位公子。
聂云汉一个行伍老粗,卓应闲一个江湖少侠,俩人都不太习惯这套,这还有凌青壁等人在旁边看着,各个脸上都是调侃的笑,搞得他们好不自在,赶紧别别扭扭地还了礼,接着游萧便叫孙管事一一安排大家上马车,一路往山庄赶去。
赤蚺这几个月的冒险没什么可跟孩子讲的,于是这回家的一路上,聂云汉与卓应闲听的都是游萧这几个月的琐事。
先是得知苗笙情况一切稳定,在冰棺里睡得非常安稳,这次就等着戴雁声再去帮他诊治一番,免得有什么旁人发现不了的隐患。
再就是游萧的壮举,这部分小孩没怎么说,由孙管事代为讲述。
游萧初到汀洲的时候是五月下旬,一直借住在孔昙的朋友家中,人生地不熟,他也表现得非常乖巧,再加上他本来长得就可爱,嘴也甜,简直人见人爱,所以孔昙那朋友一直对他很好。
但这小孩并没有闲着,除了日常照顾苗笙之外,经常叫人陪他去府城里闲逛,看起来是小孩心性,对什么都好奇,实际上是为了观察这城里的情况,好为将来打算。
汀洲是个岛,岛上多山,四周环海,此处民生以渔业捕捞为主,还盛产海盐,商业运输十分发达,因此岛上外来人不少,很多都是来做生意的,这一点跟五陵渡十分相似,但又不像五陵渡那么鱼龙混杂,相对而言还算民风淳朴。
正因为民风太过淳朴,岛民们并没有留意到商机,城内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有的都是些小破店,看着跟黑店似的,更别提酒肆赌坊、声色犬马之地其实该有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质素实在太次,跟五陵渡相差太远,实在入不了游小少爷的眼。
但这就是他出手的好机会。
听到这儿,卓应闲有点担心,开口道:萧儿,不许开赌坊,更不能开那些什么妓院南风馆。
那是当然。游萧得意道,有正经营生做,谁还要去做下九流的生意。我其实是想在此处开一家大一些的商铺,商铺后头连着客栈,修得气派一些,做成汀洲的商贾必到之处,到时候此地也必然会成为汀洲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在江湖上,消息才是最值钱的东西,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武林纷争,甚至官府办差,说不定都需要来求我们。
卓应闲:
这孩子脑子里成天介都在想什么?转得倒是挺快,怎么听起来还是不太正经?
他看向聂云汉,对方也是十分茫然,满脸写着别问我,除了打仗我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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