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汉转着手里的杯子,沉吟道:此人你一定要小心。他这次来找苗笙,定是问左哥之事,也不知道我们全员都在的情况他多久会打探到,也不能让他发现你我的关系,还有羽书,羽书在哪?
卓应闲见他嘴唇发干,又给他添了杯茶:小笙哥哥把他藏起来了,你放心吧。段展眉想打听左哥的事,我正好借机探听他到底还想干什么,独峪人又想要借他的手做什么。
聂云汉欲言又止,卓应闲便笑道:注意自保嘛,我懂。其实我在绿绮琴出不了什么事,倒是你们这些天你们都躲在哪里?左哥身体可还好?怎么休息了这么多天才出来?
这么记挂我们?聂云汉垂下眼眸喝茶,随口道,左哥没事,我们身份敏感,做足准备才好进城,免得被人盯上。
卓应闲点头道:那倒也是,一切还得小心为上。
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均是神色一凛。
接着聂云汉便被卓应闲握住手腕,拉上了床铺,连床帐都放了下来,遮了个严严实实。
脚步声停在门口,伴着敲门声,段展眉的声音传了进来:卓公子?是我,段展眉,是否方便聊两句?
床内,卓应闲与聂云汉并排躺着,两人均是不由自主屏息,偏头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
聂云汉躺在了里侧,刚刚被卓应闲一拉,伤口又疼了几分,他将手臂放在伤处,尽量压制,避免血液蹭在卓应闲身上。
卓应闲浑身紧绷,他不想让段展眉看到聂云汉,即便聂云汉易过容,段展眉即便是有画像也未见得能认出来,但仍是尽量避免这种风险才好。
然则门口之人并未离去,两人只听门声轻响,这段展眉不见屋内有人应答,居然推门进来了!
桌上红烛摇曳,屋内锦绣成堆,熏香味道在鼻端缭绕,这香中混了麝香,气味浓郁,再加上床帐放得严实,这情境自是旖旎。
段展眉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自然猜得到怎么回事,却还不轻易上当,鹰隼般的眼睛盯着床内,缓步走去。
此刻床帐开始微微颤抖,里面传来卓应闲的低唤:哥哥,轻点
随后便是唇齿搅动的水声,床内两个身影交缠,一人在上,轻解罗裳。
可段展眉并没走,站在床边不动了。
床内,卓应闲跨坐在聂云汉身上,刚刚脱的是那轻纱一般的外袍,亲吻声则是聂云汉亲着自己的手臂发出来的。
两人俱是尴尬又好笑,倒也不怎么紧张,毕竟都这样了,那段展眉得下作到什么份儿上,才敢撩开床帐。
只是他俩还得继续假装才行。
卓应闲伏在聂云汉颈侧,软语道:哥哥,多日未见,闲儿思念得紧,求哥哥好生疼惜
多、多叫几声好哥哥,我自会温柔。聂云汉干干巴巴地说。
他也不是不会假装,要是换了旁人,他能装得更逼真更卖力,反正自觉也不怎么要脸。
只是对着身边这人,本来便情难自已,他怕太过入戏,有些事情会失控。
卓应闲瞪着聂云汉,对他的表现一点也不满意,聂云汉心虚地挪开目光阿闲此刻发怒的样子更好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卓应闲猫儿一样轻轻唤他,每一声都喊在了聂千户的心尖上。
聂云汉感觉自己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本想屏息控制,看到床帐外的黑影,顿时就想,娘的,随他去吧,要没这反应反而显得不正常。
卓应闲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聂云汉,一双眸子水润含情:好哥哥,帮闲儿宽衣吧。
聂云汉瞪大了眼,诧异地看着他在阴影中越发显得俊秀的五官,满脸都是疑问。
卓应闲自己扯开了腰带,又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领口,对他做了个口型扯!
聂千户的手开始哆嗦,那交领一层层的厚实得很,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用力,又该用几分力。
卓应闲有点恼火,心道这人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于是抓住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几下便将领口拽松,外袍松脱开来,里衣也被扯开了,露出了小半片胸口和一侧精致的锁骨。
接着他抬手除了发簪,解了发髻,如云的墨发披了下来,再猛地向后一甩头发,修长纤细的脖颈拉出如同天鹅般优美的弧度,那半拉雪白里衣褪到了肩头,瘦削单薄的肩膀便也呈现在了聂云汉眼前。
昏暗的光下,卓应闲的面孔越发显得浓墨重彩,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聂云汉的眼睛,缓缓伏低身子。
聂云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那张眉目如画的脸渐渐靠近,对方身上特殊的清香气息也变得愈发浓郁,他的心脏像是骤停了一瞬,接着又开始狂跳不止。
就在两人鼻尖相距毫厘之时,他忽地偏过头去,竟是躲开了!
卓应闲:
本来没想把你怎么样,可你竟敢躲我?!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做什么,突然间便天旋地转,聂云汉揽着他的腰身和肩膀上下翻转,两个人便调换了位置。
卓应闲始料未及,唇边逸出一声低吟,睁大眼睛看着聂云汉,只见对方眸色深沉如海,声音温柔入骨:闲儿,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秋水为神玉为骨出自杜甫《徐卿二子歌》
汉哥:完蛋,演技崩塌。
阿闲:哼。
作者:发、发个糖?
第49章 情动
聂云汉变被动为主动, 是试图掌控一下局面,也是试图掌控一下自己,免得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刚刚翻身的时候,他怕扭到卓应闲的脖子, 此刻手臂托着在对方后脑, 又担心勒着卓应闲, 手臂也只是虚虚地圈着,为了给段展眉制造出假象, 他还要装作亲吻对方,于是聂云汉巧妙借了个位,嘴唇擦过卓应闲的耳廓, 一个吻便落在了怀中人铺了满枕的长发上。
卓应闲只是愣了一刹,便反应过来,充满柔情地轻唤道:哥哥
聂云汉绝望地闭着眼,心脏咚咚跳得山响, 浑身紧绷成一根定海神铁,发觉自己掌握主动权的企图宣告失败。
他欲哭无泪地想,这人为什么这么熟练?!
起初那个冷若冰霜、整天叫人自重的阿闲到哪儿去了?!
而且, 床帐外那个混球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想看全场?!
段展眉本来对卓应闲的突然出现便觉得奇怪,本能有些怀疑这床内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他甚至还真考虑过要不要撩开床帐, 一探内里的真实情况。
如果是真的,那他更好奇了,先前在缀玉厅没看清那男子面容, 现在心中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把这小美人迷得如此痴狂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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