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引导虫蛋破壳时,育蛋园都会根据该雄虫的能力安排好虫蛋的数量,并且通知雌虫家长们来准备迎接他们的小虫崽。
送到育蛋园来的虫蛋都是已经发育完全只差破壳的,只是因为雄虫数量太稀少的原因,尽管每天都有不同的雄虫来引导虫蛋破壳,但是等待着破壳的虫蛋还是越积越多。
这次通知过来迎接虫崽的雌虫差不多有一千九百个,这是育蛋园根据艾尔罕德拉的精神力和以往引导虫蛋破壳的数量决定的。
考虑到艾尔罕德拉在来到雪星前就已经在卡拓星引导过虫蛋破壳的事,他们给他减少了一半数量。
但是,他们从来没想过会出现眼前这一幕。管理育蛋园里的那个雄虫看着整座育蛋园里,数万破壳的虫崽整个虫都是麻木的。
他一边凭着本能让手下的员工发通讯通知这些虫崽的家长来接,一边心里还在止不住的震撼。
正在上班,忙着各种事的雌虫们接到通知来接虫崽的时候心里的惊讶不比育蛋园里的员工少。惊讶过后连忙放下手里的事赶向育蛋园的方向。
去了他们才知道是卡拓星的雄虫来帮了忙,才一次性将育蛋园里的虫蛋都引导破壳了。心里怀着喜悦和感激的他们纷纷抱着自家的虫崽离开。
雪星,作为一颗常年风雪覆盖的星球,它的冰上运动和冰上极限都是极其丰富和完善的。
雪星上最大的冰上运动游玩场有一个极具标志性的存在。是一道远远抬头就能看到的,存在在高空中近乎万米的垂直冰面滑道。
数千米宽的高空冰晶滑道,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绚丽的光彩。
当然那是属于大虫的极限玩道,至于维安他们此时正换上冰鞋,小心翼翼的试图在冰面色站稳。
周围的雌虫在发现雄虫和小雄崽时就悄悄把目光移了过来。
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毛茸茸嫩黄色小鸭衣服,裹得像一个小团子的小雄崽正小心翼翼的踏上冰面。
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冰面,脚底打滑没站稳的小雄崽往后仰了仰,拼命的晃动着小手试图站稳后,还是一个屁股墩摔坐在了地上。
眼尖的雌虫甚至能看见他白嫩的脸上,因为摔倒上下抖动的奶膘。
周围的雌虫下意识捂住胸口,被这一幕萌得心肝都在颤。
这是什么品种的小雄崽!
怎么这么可爱!
摔懵的维安眨了眨眼看向一旁举着终端笑眯眯的雄父鼓了鼓腮帮,两只小肉手撑着地站起来后,背过身对着艾尔罕德拉,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拍拍。
艾尔罕德拉蹲下身给爱干净的他拍了拍裤子上的雪,可以了。
哼。他转过身来仰着头睁着湛蓝的大眼睛问,雄父刚刚为什么不拉住维安?
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的艾尔罕德拉笑道,雪上的运动和游玩,就是要摔才能学会。而且刚刚你摔得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反应才没接住你。
真的吗?维安怀疑的小眼神瞟着他。
真的。艾尔罕德拉面不改色的道。
好吧!维安将手伸给他拉着,再摔倒的话你一定要接住我哦。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权宴他们终于找到了维安有时候突然犯傻的原因,就是这么被忽悠傻的。
不过
他们的视线从维安身上移到艾尔罕德拉的身上,这段时间他们越来越觉得眼前的雄父越来越不像他们记忆中的样子了。
那个残暴,凶狠,淡漠,高高在上的艾尔罕德拉像是他们幻想出来的一样,与眼前这个充满恶趣味,潇洒,肆意偶尔也很耐心温和的艾尔罕德拉完全是两个存在。
哎呀,雄父坏,维安要哥哥牵。奶凶奶凶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再度摔倒的维安气鼓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紧紧抓住雄父衣服,一边向他们伸出小肉手,湛蓝的眼眸眼巴巴的看向他们,哥哥牵。
第61章
三虫中反应最快的权辞上前牵着维安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就向远处滑去,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但是抱弟弟这件事手脚必须要快,毕竟维安只有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却有许多个。
手脚慢了一点的权宴,权烦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到了艾尔罕德拉身上,没有弟弟的他们可不是就要想想其他的事打发时间。
无意对上他们打量视线的艾尔罕德拉往后滑了两步,稍微一思考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了。
毕竟他这段时间表现得确实和以前大相径庭。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会不会在意又是一回事了。艾尔罕德拉还是很自信的,在他不主动解释的情况下,以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他们是不可能放下心结来询问他的。
他们之间隔了一道他亲手挖出的沟壑,那是长年累月身体上的伤疤,和心灵上的摧毁造成的。
他亲手剥夺了他们之间的亲情,所造成的伤害和缺憾无法填平也无法原谅。
伤害已造成,又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确实,尽管还有很多疑惑不解,权宴宁愿用尽一切办法去查,绞尽脑汁的去想,也从没想过去问上一问。
对于艾尔罕德拉前后的性格反差,他隐隐知道原因,但是他更愿意相信他本性就是这么恶劣。
他现在真正想弄明白的是,雄虫那消失一半的寿命究竟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这样的猜测仅仅是想一想,他整个心脏就都被撕扯的鲜血淋漓,痛苦不堪。但就算这样权宴还是想知道,想知道自己这数十年的虫生中,是不是一直处在一场编织的谎言中,是不是一直厌恶着不该厌恶的存在。
权宴在权烦诧异的眼神中来到艾尔罕德拉面前,他第一次这样直视雄父的眼眸。才发现他的眼眸真的和维安像极了,狭长的眼眸惊讶的时候,和维安惊讶得瞪圆的样子一模一样。
雄父。他看着艾尔罕德拉缓缓开口,我有件事我找不到答案,但是你知道,我能不能问问你
不能。艾尔罕德拉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也给出了答案。
看着眼前这张温润的面容,艾尔罕德拉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十二岁的权宴冒着大雨像是今天这样来到他的面前。
那时候的他睁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眼里还有着一丝天然的依赖和期盼。他告诉他权扉因为虫源躁动加上身上的伤,导致发烧发得很严重,问能不能将他送进医楼。
那时的艾尔罕德拉轻易的就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他的目地,他在赌,赌他这个雄父对他们还有一丝亲近和不忍。
不能!
当时的艾尔罕德拉也是这样说的。
这两个字一落,他就看到那双墨绿色的眼里对自己的最后一丝依赖和亲近都散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的权宴得到这两个字后,并没有像多年前一样转身离开,而是静静的看着艾尔罕德拉道,我会去查的!
在没得到答案之前我会想方设法,用尽能用的能量,能用的手段去查的。谎言编织得再好再完美,一旦起了疑心它都是经不住查的!
这个场面艾尔罕德拉不是没设想过,自从有了维安后,自从知道维安的特殊后,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就放松了许多。
维安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他天然的亲近着他的雌父和哥哥们,而且他会活得很长久,不会像他一样以半数的寿命系着他们的生命。
有维安在,就算他死去,就算他们知道真相,也不会让他们悲痛到产生死意。
造成的伤害已成伤害,他们会顾念着维安,然后好好的生活下去。
虫族的每个雌虫破壳时都是由雄虫引导破壳的,他们天然对雄虫有亲近感,保护欲。
在漫长的岁月中,在造物主的失误下,它们在雌虫的基因里刻下了太多有关雄虫的存在,也让雄虫背上了雌虫的生命。
雌虫,雄虫,他们像是一体的,又像是互不相干的,背负着互相的生命,存活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