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歌(27)(1 / 2)

反观徐忠,他很害怕,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害怕。

但他没有关门,也没有跑开或者说你再踹一脚我家门我就报警。

未受过训练的人在极端情绪下一般难以掩盖肢体动作,夏千沉理智回笼,看着徐忠,即使被自己狠踹了两脚门板,徐忠依然紧紧贴着大门。

那么有没有可能,让徐忠害怕的,其实不是他们俩,而是另外的一些东西。

比如,他其实更害怕房间里的东西或者,人?

思索至此,和钟溯对视了一眼。

钟溯换了个表情,他很自然地,像是在劝朋友算了算了的样子,把夏千沉往自己身后拉,说:徐哥,我们俩现在被禁赛了,我们三百万的赛车报废,赛会不愿意分担损失,原因是挥红旗我们没停,这事儿您知道吧?

说着,钟溯挡住徐忠的视线,在暗处把甩棍塞进夏千沉手里。

徐忠说:我知道,你们经验丰富,但低级失误不可避免,可惜了。

话说得圆满,话说得也流畅,跟背过似的。

夏千沉捏紧甩棍,如同盾牌后的利剑。

钟溯说:能出来聊聊吗?

背后,他们对门的人家里传出油烟机、炒菜的声音。噼里啪啦,哗哗的水龙头,嘭嘭的切菜声。

徐忠的眼神变化颇为精彩,从闪过一丝希冀到立刻灰暗下去,又恍若在挣扎着什么。

接着,徐忠咬了咬后槽牙,说:我、我疯了吗我跟你们出去,你们找我不就是想让我顶锅吗,你们自己开车开出问题,车损严重,就、就要找我一个打工的麻烦你们败类!!

钟溯眯缝了一下眼睛,徐忠家门口不过两步宽的空间,两个成年男性杵在这儿,把楼梯挡得严严实实,好在这时候也没人下楼。

你根本没看见我们。钟溯冷冷地说,我们的赛车报废,三百万车损,一旦是你挥旗出问题导致我们翻车,那么全部车损就是环塔赛会承担,赛会必然会开除你,甚至在你身上追责。

此话不假,徐忠听得额角渗汗。

不过他很显然是收到了消息,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对,是你们没停车,你们有证据吗,没有,你们赛车在山坡滚了那么久,储存卡早摔飞了,你们还能、还能回昆仑山找?

当然不能。钟溯的状态很平静,他依然握着夏千沉的手腕,你不想丢工作,我们不想被禁赛,你和我们,在环塔上,总有一个出了问题,谁的问题,你我心知肚明。

徐忠笑得很狰狞,那又怎样,整条路都看见挥旗,偏偏你们没看见,偏偏你们拿不出行车监控,怪谁?

接着,徐忠很明显的,身形一晃,似乎是有谁在旁边推搡了他一下。

徐忠仿佛收到了什么授意,忽然掀起眼皮,视线在那不过四指宽的门缝里越过了钟溯,看向夏千沉。

他说:怪就怪夏千沉,他和他爸一样!开车就是不要命!他子承父业!他爸当初在达喀尔翻车,就是看了黄旗还加速,最后带着领航员摔死!他自己在昆仑山不看红旗,他也活该!!

操//你妈在给老子多说一句!

夏千沉直接暴起,肾上腺素激增的力量把钟溯瞬间撞开,嘭地一声抬脚直接踹烂木门板。

钟溯瞬间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但已经来不及了。

赛车手的腿劲儿有多大呢,赛车刹车没有助力泵,赛车刹车是「踩到哪,刹到哪」。

他们那辆翼豹如果想立刻刹满,夏千沉起码得踩到70公斤的力量,要知道他本人也才75公斤。

那小木门在夏千沉面前几乎是立刻被爆破,徐忠被冲击力一起踹的摔坐在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钟溯自己都没能立刻做出反应。

夏千沉身上已经有杀气了。

然而破门而入之后的下一刻,501这个不到60平米的房子,它小小的客厅里居然还有五六个壮汉。

钟溯知道中计了,他立刻跟在夏千沉后面冲进去。

夏千沉红了眼,一棍一棍抽在徐忠身上,你他妈有什么脸说林安烨!你他妈在达喀尔吗!你他妈给老子张嘴就来!

徐忠缩着腿双臂抱头,护住自己的头胸和腹部。

而客厅里的五六个壮丁直到夏千沉几棍子把徐忠抽的皮开肉绽,才一拥而上。

钟溯原本要去拉架,他当然不能让夏千沉把人抽出个好歹,不过瞬息之间,他放弃去阻止夏千沉抽人,先一步站在夏千沉身侧,提膝踹开一个要扑上来的壮汉。

千沉!钟溯警告他,别打死了!

小客厅里旋即开始混战。

夏千沉先被一人扯住肩膀,径直要往墙上抡,夏千沉眼疾手快,腰腹发力一个侧身肘击其下颚,其力道可观,拿人痛叫一声退后两步。

夏千沉回身还要继续揍徐忠。

另一边钟溯赤手空拳和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儿,夏千沉也顾不上,又一个壮汉来拦他,夏千沉看着瘦,但他是赛车手。

体能、耐力和力量训练是他五年来的日常,这几个男的空是看着壮。夏千沉从客厅墙壁到客厅中间不过三四步远,甩棍愈发顺手,一棍子砸在其中一个后背,同时棍子顶端撞开要拦的另一个。

夏千沉!钟溯揪住一个领子摔到旁边,砸倒了落地灯后一个箭步冲上来钳住夏千沉扬起甩棍的手,我给你棍子是让你防身,再打真出人命了!

一屋子人只有他俩是自主站立的。

从踹门冲进来,夏千沉揍人,一屋子壮汉一拥而上,不过也就两分半钟而已。

夏千沉的狂暴状态被微凉的掌心遏制住,眼神慢慢缓下来,额前刘海儿被汗湿,一部分贴在脑门上,一部分垂着。

他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看着地上的徐忠,说:你一个失职的挥旗手,也配说林安烨?

徐忠像被踩了一脚的长条虫子,扭曲着,笑笑,我说的是,实话。

夏千沉扬手还要抽,忽然钟溯一声闷哼。他抬眼一看,一个爬起来的壮汉握着落地灯灯杆,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

钟溯此前还带伤,这一抡下去,脸色煞得白了。

草。夏千沉骂了声,杀人的目光望向钟溯身后那人。

他甩开钟溯的手,跨过地上的徐忠,谁他妈给你的胆子。他对握着灯杆的壮汉说。

落地灯的灯杆是空心的,但那力道不浅,灯杆甚至瘪了一小截。夏千沉拎着甩棍,一脚把人踹墙上,下一棍就要往太阳穴上招呼,钟溯可能是这个客厅里唯一一个理智尚存的人。

地上的徐忠还在咒骂,背台词似的,一句句都在说林安烨活该,说林安烨带着领航员一起死,是杀人犯。

在那个棍子抡到壮汉的太阳穴前,钟溯一胳膊环住夏千沉的腰,把他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圈住、固定住,挨在他耳畔说:别搞出人命!

徐忠在地上大笑。

但毕竟他们人多,已经有三四个人爬了起来,眼下夏千沉快疯了,钟溯的后背开始隐隐作痛。这时候钟溯快速把一个什么东西在夏千沉手心摁了摁,夏千沉恍然扭头看了他一眼。

那三四个人有两个拎上凳子,有一个去了厨房,约莫是要拿刀。

钟溯说:先走。

夏千沉点头,一个巧劲儿把甩棍收回来。

那群人哪里愿意挨了揍还放人走,一路追他们从五楼到一楼,钟溯跑在后面,踢开最近的一人,顺手把摩托钥匙丢给夏千沉,骑车!

夏千沉接住,一个漂亮的翻身跳上车,点火,钟溯跟着跃上来,减震一沉。

轰的一声,在漆黑的市郊窄街,山地摩托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骑,总之一拧油门就走了。也不知道骑了多久,夏千沉没有时间概念,一直骑到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夏千沉减速。

你后背还好吗?夏千沉问。

钟溯的脑袋搁在他肩上,闷闷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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