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格格党(26)(1 / 2)

外头有位小少年,似是方才燕国队伍中的某位小卒,抖着声音道:可以可以去寻巫医来。

盛独违本落后二人半步,亦是肝胆俱裂,闻言立时回身上马道:带我去!

金乌西坠,残阳似血,最后一缕天光悠悠收尽,姮娥挂上褐枝头。

药庐中药香袅袅,戴着玄冥面具的黑袍男人跽坐砂锅之前,身影如同一座荒芜的孤岛,透着难言的寂寥。

冰冷的机械音猝然响起。

【他来了。】

【快去救他。】

本是不含任何情绪的电子音,却生生透出自欣喜至焦灼的转变来。

男人登时起身,衣袂不慎带倒了砂锅,浓黑药汁泼了一地,有不少飞溅到手背上,立刻燎出一丛触目惊心的深浅红痕。

他浑不介意,脚步急促地朝外走去,一出帐便见一小骑兵领着一位显然非燕人长相的男人飞驰而来。

不待小骑兵开口,他便率先道:毋庸赘言,前头带路!

三人打马之声此起彼伏,那小骑兵心中却犯了嘀咕。

这巫医名唤秦驱疾,医术精湛,出诊规矩却怪唯有夜间出诊,只为花甲以上的老者与十岁以下的孩童医治,且从不收诊金,除此之外旁的人唯有名中含「yue」的方能得他妙手。

这小骑兵是看卫寒阅恰好合了规矩,方如此提议。

然而这巫医向来是即便来人急得上蹿下跳,他也要好整以暇地拾掇好了所需用具,方优哉游哉地前往一治,若非他医术登峰造极,只怕早被既往病患的亲朋们联名声讨了。

这还是破天荒见他这般热锅上蚂蚁一般的情态不知道的还当他秦驱疾才是患者身边人呢。

卫寒阅止了咯血却发起高热来,窝在榻上烧得小火炉一般,海棠花瓣似的柔嫩双唇此刻愈发娇艳欲滴,秋水剪瞳,浮出脆弱清润的横波。

他病成个小糊涂了,口中胡乱念着,一时是「阿耶」,一时是「姑姑」,一时小声说「冷」,一时又委委屈屈喊「疼」。

靳元题束手无策,给他盖了好几床锦衾,隔几息便催问巫医是否到了,可哪有那般快?

卫寒阅的泪水不住地从眼眶漫溢而出,因着高热,那泪珠子也是烫的,靳元题疼得心如刀绞,正待他已近失控边缘时,帐帘终于被人掀起,秦驱疾大步流星地朝榻边走来。

他似乎也因眼前人的状况失了理智,搭脉时三指都在不稳地轻颤,约莫一盏茶工夫后,秦驱疾笔走龙蛇,将药方交与靳元题,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卫寒阅道:水碗三,煎八分。

靳元题匆匆去了,秦驱疾又展了锦袋,将银针烤火后开始施针,未承想甫一刺入卫寒阅合谷穴,少年便轻哼一声,眼泪掉得更急了,小声道:好疼

秦驱疾霎时不知所措,按说他针刺的手法已然炉火纯青,造成的疼痛微乎其微,并不至于令人落泪呼痛,可对象是卫寒阅,他便满心怀疑自己是否关心则乱,导致原有的十成技艺连一成也使不出来,才不慎弄痛了卫寒阅。

他分明晓得卫寒阅是个一病便夸张得要人命的小娇气包,一丝痛也能呼出伤筋动骨的气势,却仍是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怪他做不到着手成春,未能令卫寒阅免遭施针之苦。

可是卫寒阅烧得着实太厉害,须得尽快退热,否则热毒入肺便益发棘手,秦驱疾只得低声下气地哄他道:我晓得我晓得宝宝很痛,很难受,很快、很快便结束了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此种情状本该放血,可卫寒阅已这样痛,秦驱疾哪里舍得再放他的血,遂只在腧穴行针,几番提插捻转下来,秦驱疾已然汗湿重衣,加之玄冥面具遮挡,愈发闷得几近窒息,你不是对医术很自信吗?怎么还是弄疼他了?

秦驱疾本便厌恶这机械音,当下更是反感至极。

【滚。】

而一旁的盛独违即便全副心神都在卫寒阅身上,却委实无法忽视这巫医对卫寒阅疼惜得诡异的态度。

可现下到底并非寻根究底的良机,只一次次将手中冰帕拧干了敷在卫寒阅前额,又轻轻拭去少年迅疾滚落的泪滴。

好在秦驱疾实力仍在,三更时卫寒阅的体温顺利地降了下去,众人皆松了口气,而秦驱疾将用药流程与忌讳书于纸上,便于晨曦微露前告辞了。

卫寒阅醒来时已是午间,他身上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正欲艰难开口,便有人将他扶坐而起,温热适口的蜜水递到唇边。

似是考虑到他张嘴的力气也不足,喂水之人并未用茶盏,而是用了琉璃酒盅,不至于教水洒到他身上。

甜香软滑的槐花蜜水注入喉间,卫寒阅终于恢复了点体力,道:谁给我医治的?

是居胥的巫医,盛独违温声道,又忆及昨夜秦驱疾的态度,颇有些迟疑道,殿下可与他有过交集?

卫寒阅哪里晓得这巫医是何方神圣,迷茫地摇摇头道:燕国的大夫竟肯好好给我瞧病?

盛独违忍了忍,终是不禁道:这巫医与殿下仿佛很是相熟,他唤殿下「宝宝」。

卫寒阅:

作者有话说:

崽:秀完一波就吐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水做的质子(4)

咬碎的月弧。

【小克。】

【喵呜阅崽。】

【能查到这巫医是谁吗?】

小克能检索到的部分也仅限于燕人晓得的那些, 至于秦驱疾的来历、身份、长相,以及这古怪规矩的缘由仍然一无所知。

卫寒阅也不强求,左右离他二十五岁还有七年,总有拨云见日之时。

因他病倒了, 燕国原本安排的宫宴便暂且推迟至今夜, 盛独违担忧他尚未大好, 便问他是否要再推迟几日。

卫寒阅摇头道:不必,趁早见过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言罢便见门帘一开,靳元题端着洒蓝釉描金碗入内。

卫寒阅被风一呛, 猛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盛独违急忙将人转过来护入怀中, 笨拙地给他顺气。

卫寒阅无力握住他衣衽,手掌游鱼一般滑落, 又被盛独违紧紧捞起。

靳元题甫一入内便见到卫寒阅猛咳得泪流不止, 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搁下药碗,毫不迟疑地将人搂入自己臂弯, 一面拍抚卫寒阅的背脊,一面给他擦眼泪道:没事没事, 不难受殿下不难受

盛独违怀中空落落的, 他抿了抿唇,自觉地端起药碗, 舀起一匙吹了吹, 想喂给卫寒阅。

那药味烈得卫寒阅隔老远便闻见了, 他急忙将脑袋埋进靳元题前胸, 作势又要咳嗽。

靳元题虽极为受用他这样依赖又爱娇的形容, 可这药却是不得不喝的

卫寒阅可怜巴巴地喝了两匙, 委实压不住反胃的感觉,伏在榻沿将喝下的药都吐了出来,又引起一阵急促的咳喘。

身侧两个男人几乎不敢碰他,卫寒阅太瘦了,薄薄两片蝴蝶骨撑起一层细窄的脊背皮肉,抚触时还会激起一阵微弱的颤栗。

他喝不下药,唯有再用老办法一匙枇杷蜜,再哄着喝一匙药,还要一面喝一面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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