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格格党(20)(1 / 2)

虽说于他们而言,维持末代王朝的现状并不会比破而后立更有益,可当下当下这一家人却是实实在在因这一场战役而遭受无妄之灾。

他自然能言之凿凿地回答大夏皇室无道、人人得而诛之,抑或即便今日己方不战、他日仍会有旁的势力来战,可面对百姓痛苦的、央求止战的哀号,再能言善辩也唯有缄默。

他们所求仅仅是活着。

今日之事一出,偌大夏国,当有千千万万的老幼妇孺,也正如此人人自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送到两军阵前的祭品。

卫寒阅坐镇中军,不必在前拼杀,可此刻却觉有千家万户的血泪重逾千钧,沉沉压在心头。

皇天在上,皇天在上何不佑我凤池啊

他攥着缰绳的手剧烈战栗起来。

便在此时,郑浦和掌下寒芒乍现,淬毒的袖箭直冲卫寒阅而来!

而一动不动、仿似灵魂出窍一般的卫寒阅,同时骤然抬手。

同样的距离,同样小巧的袖箭。

不同的是,卫寒阅连发了四支。

在三位持刀夏军反应过来前,手掌已被箭头刺穿,最后一支本稍晚一瞬,却后发先至,命中郑浦和心口。

郑浦和箭术不过尔尔,此刻不过是负隅顽抗,他满以为卫寒阅是个病弱清瘦的书生,却不晓得卫寒阅箭术之例无虚发,当世可一敌者不过寥寥。

可便纵如此,他也无把握能在这样的远距外使救人、杀人皆万无一失,奈何当下他无从选择哪怕此次退兵,下次郑浦和也仍会故技重施,而一日不拿下凤池,大夏其余城池的百姓便多受一日践踏,故而唯有孤注一掷,以求釜底抽薪。

好在成了好在他成了。

见箭钉来,穆隐深瞳仁一缩,一把揽过卫寒阅的腰将人带到自己马上,而那支本该擦过卫寒阅鬓边的毒箭,却在千钧一发间被一只宽厚的大掌生生截住。

乌血自掌间汩汩淌下,男人顾不得拔箭,沉身落至卫寒阅马上,偏头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孙新丰见郑浦和圆瞪双目仰倒下去,连忙当机立断地呐喊道:郑浦和已伏诛!!降兵不杀

群龙无首,折损泰半的凤池军不敢再轻举妄动,而那无辜受累的一家人自然也再无人敢伤害。

卫寒阅被穆隐深护在怀里,怔怔地望着兔起凫举的卫辘轳,唇间吐出一点模糊的气音。

可不待卫辘轳凑近细听,只见卫寒阅长睫猛地一颤,下一瞬,一口鲜血喷了男人满襟。

阿阅!!

【阅崽,崽崽】

卫寒阅被唤醒,却发觉自己卧在墨蓝虚空之中,小克在他身侧泪汪汪地望着他。

他有些出神地喃喃道: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全。

【呜哇哇阅崽,我们崽一定很难受吧呜呜呜啊啊啊抱抱抱】

卫寒阅有些茫然道:你怎么晓得我难受?

小黑猫愣了愣,已而圆滚滚的脸上竟浮现无措又心疼的表情来。

【因为你一直在哭啊,崽崽。】

卫寒阅吐血后昏迷已有一昼夜,军医们无计可施,只说其脉象沉微无力,乃气血亏虚之症,加之郁结于中,一时难以苏醒。

郑浦和已被怒不可遏的穆隐深下令生磔,而后便同卫辘轳寸步不离地守着卫寒阅,军中亦有许多将士试图探视,尤以十五岁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居多,皆被床前的二位阎王的阴冷视线逼得铩羽而归。

晌午时,穆隐深为卫寒阅喂过淡盐水,这人昏迷了,喝水时乖得可怜,且他昏睡时眼泪又不停,湿湿热热地淌进掌心里,鼻尖一点脂红,瞧得人心都碎了。

穆隐深心急如焚,孙新丰却在此时派了人来,是位追随他多年的副将,闪烁其词地表示大军不可在此久留,开拔迫在眉睫云云。

穆隐深当即沉了脸,正待发作,卫辘轳已冷嗤一声道:好一出得鱼忘筌啊,有难的时候捧着我家阿阅,前方一片坦途就来欺负人?

他将身侧的玄铁重剑向前一掷,恰好插在来人身前不过毫厘之处,八十斤的剑,他单手拎起来时如拈一片鹤羽,而剑身一多半都在这轻轻一掷之下没入地面,在外的剑柄犹自疯狂战栗。

哪个若要开拔,先问过我宝帐岭三十万儿郎答不答应!

副将灰溜溜地走了,卫辘轳上前拔出剑,回身蹲在卫寒阅床前,旁若无人地用剑穗搔了搔他奶冻似的软腮。

文剑的剑穗本不该出现在武剑上,奈何这剑穗是以卫寒阅的发尾打成的,卫辘轳便纵死了也不可能将这剑穗取下来。

正出神间,一抬首却见卫寒阅已然醒转,倚着穆隐深肩头静静望着他。

卫辘轳急忙探了探卫寒阅额上温度,又揩了揩他薄红的眼尾问道:还有无不适?饿不饿?

卫寒阅摇摇头,又攥住他手臂,目光颇是急切。

尚未待他开口,穆隐深便忙道:放心,凤池百姓都安顿好了,绝无烧杀抢掠之事。

卫寒阅这才松了手道:你怎么寻来了?

卫辘轳提起这一茬便喋喋不休道:你还说呢,连虔州地界都未出,更未隐姓埋名,我要寻你这么漂亮的小郎君还不容易?谁知一见你便是那老毒蛇要杀你,你还不闪不避,你有几条命?伤着了怎么办!

卫寒阅直愣愣地瞧他,头顶上的小花「噗」地冒了出来,和主人一样无辜又懵然。

气得卫辘轳狠狠给他掖了掖被角。

卫寒阅又问:周凭轼呢?难不成你把他杀了?

卫辘轳梗着脖子:杀了又如何?

卫寒阅眉心稍稍一蹙,卫辘轳立马别过脸去道:我才不屑杀那种毛头小子,只是将他扔进野狼群里罢了,能不能活着出来端看他的命。

卫寒阅:

还有,卫辘轳别扭得跟大麻花一般道,你们的定情信物我给抢了,两枚扳指我都要霸占。

卫寒阅哭笑不得道:那扳指算哪门子的定情信物?

卫辘轳霍然回头问道:他的不算便罢,我那一枚呢?

卫寒阅愈发觉得他莫名其妙,道:自然也不算。

卫辘轳咬牙,突然倾身刮了下他鼻尖道:养狗还不想喂狗的小坏蛋。

穆隐深见他如此轻车熟路地碰触卫寒阅,扶住卫寒阅腰身的五指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旋即便见卫寒阅眼神落在卫辘轳掌心道:去处理一下伤口,瞧着怪吓人的。

卫辘轳掌心被毒箭箭镞钻得皮肉翻卷,他却只是立即剜去腐肉避免毒素扩散全身,而后浑然不觉疼痛一般守了十数个时辰,又面色如常地同卫寒阅叙话。

他晓得卫寒阅有意支开他,心中吃味,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去外头上药包扎。

否则一旦这手废了,欲对付这些在卫寒阅身侧环伺的虎狼便愈发棘手了。

卫寒阅拍了拍穆隐深的手背问道:都搜集好了吗?

嗯,穆隐深将脸贴在他微凉柔腻的腮边,如同贴住一团软嫩的水豆腐,不禁温声道,证据都送到各人手中了,至下一座城池时便可动手。

卫寒阅颔首,身后人的吐息却渐渐濡湿滚烫得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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