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子-(52)(1 / 2)

你!

顾桥恼恨地回头看过去,只见殿辰一条长腿已经跨过了门槛,却杵在那里,没有再向前。

而阻住他步伐的,不过是一个婴儿。

咿呀咿呀,哟

宝宝抬起脸,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忽然就不呢喃了。

殿辰注视着床上玩着小脚丫的孩子,略薄的嘴唇抿得很紧,下颌线也绷得很紧。明明温暖的烛火就在他那一侧,可他却仿佛被冻住了一样,那拉住帘子的手指甚至还有些僵硬。

床头放了一个小风车,五彩的颜色,那是宝宝的心爱之物。

片刻后,那只胖乎乎的手将小风车抓了起来,缓缓朝向殿辰,仿佛在邀请他一起玩。

一阵柔软的夜风吹来,顾桥突然心头发酸得直想流泪。

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宝宝吃的苦一点都不比他少,可从来都是不哭不闹的。那么点个小家伙,就好像能知道顾桥在一个人扛一样所以,他不哭闹。

因为他是他小小世界里的全部。

他若垮了,他就以为自己再没有人能依靠了,其实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顾桥深深地呼吸,平静下情绪后,终究是转身去准备衣物和热水了。

哪怕就一晚也好,他不想再去考虑那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的谨慎、猜疑、审时夺度、以及其他情绪

殿辰貌似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在床边坐下后,很久都没动作。

直到宝宝将风车塞进手里,他才似乎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将风车绕过那颗扎了小揪揪的脑袋。

气流掠过,风车转出彩虹一般的颜色,宝宝开心地发出惊叹:哇

炉子里的炭火呲呲的响,顾桥站在灶台旁,只觉心底是久违的安全只因他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不经意间,宝宝就会从床上掉下来。

这份心酸,是他长久以来唯一的力不从心。

没有独自带过孩子的人,大概不能体会他当时坐在满是糊味的阁楼里时,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但今天,他就像一个粮草充足的将军一样,只管往前冲便是。

热水没一会儿就准备好了,顾桥撩帘一看,只见宝宝躺在床上,显然已经和殿辰混熟了。

他举起一只小手,眼睛一瞪,殿辰就俯下身亲了亲那白嫩的掌心:唔啊~

宝宝喜欢这样夸张的声音,又兴奋地举起另一只手,殿辰照做,又亲了亲手背:唔啊~

咯咯咯~宝宝笑开,立马抬手指向自己的眼睛,亲亲,然后就是鼻子,亲亲,眼睛,亲亲,额头

顾桥望了良久,嘴角不觉微微上扬,声音竟然也变得软和了:过来洗吧,注意额角伤口,别沾水。

或许真是太久没对殿辰用过这样的语气了,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而殿辰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一时没搭话,轻轻将风车放在宝宝旁边,这才转过头来看他。

这一瞬间,顾桥以为殿辰会说点什么,然而男人只是顿了一下,就起身道:好。

夜色深浓如墨,这间小小的阁楼里点了温暖的灯,顾桥去将宝宝抱起来,正要哄他睡觉时,只听见男人唤了他一声:顾桥。

嗯?

殿辰撩开帘子,漆黑幽深的眼睛迎着烛光,低声道:我沐浴的时候,你别跑,我不想出来后看不见你

顾桥嘴唇微张,却不知如何回应。

见状,男人轻轻一摆手,闷热的风将他的墨发微微吹乱,下一秒那修长身子便消失在了帘子后了。

没一会儿,就有哗哗的水声流过。

顾桥的心仿佛也被浸泡在了温水里。

曾经在弘福寺,顾桥借了殿辰的中衣穿,今晚却正好调换了角色,老天仿佛和他们开了个玩笑,在某些事情上,他变得越来越像以前的他,而他亦是。

他走出了那座黄金牢笼,而他走了进去。

宝宝好像睡着了

沐浴完后,殿辰盘腿坐在床上,一身尺寸略小的洁白中衣,将修长的骨身勾勒得更加清晰。

顾桥拿了块吸水的毛巾,坐在他身后,替他擦拭着湿润的墨发,说道:那你将他放在里面。

殿辰却舍不得放下,只是回头压低声音道:宝宝叫什么?

额,顾桥有些别扭:我不告诉你。

重逢后,殿辰总是似笑非笑地望着顾桥,带着可疑的嘲讽和揶揄。

而此刻回过头时,顾桥只见男人眼底墨色流动,唇边有极浅的笑意,似乎这才是真正的笑:顾桥,你那点文化程度,是取不出来好名字?

顾桥:

他一把将毛巾甩在殿辰脸上。

事实上,他一直觉得,仿佛以前那种温润如玉的表情才是最适合殿辰的,又或者冷冷清清的沉默也行,哪怕是暴怒时的牙关紧咬,也总好过像现在这般,有时竟让顾桥恍惚觉得自己在与一个二流子说话。

可貌似很久之前,顾桥就隐隐觉得殿辰若非久居弘福寺,必然是纨绔协会的一员

于是,不得不再感慨自己这张破嘴。

等到顾桥洗完宝宝的衣服,再检查了一遍门窗回来后,殿辰和宝宝都已经睡下了。

油灯被吹灭,却还有床头一根蜡烛发出橘色的光亮,男人的侧脸则安静地隐在昏暗的阴影中。

这一刻,顾桥突然有些发愣。

本以为真会就那样永世不见,一直到最终各自放归人海,可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先是之前的宿醉放纵,然后,此刻男人又再度睡在了他的床上。

唉。无解。

最终,顾桥还是在另一侧轻轻躺下来,屋里太安静,耳边只有两个平稳的呼吸声,一个是宝宝,一个是宝宝的父亲

顾桥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不过到了后半夜,忽然有温热的气息袭上后颈,细密缠绵。

他哼了一声,声音含糊不清,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身体本能地往里挤了挤,生怕压到宝宝。

可身后的人不依不饶,只短暂停了片刻便再度贴过来。

顾桥终于渐渐清醒过来,屋内漆黑一片,一点光都不透,他感觉到了殿辰的呼吸近在耳旁,那样清晰分明,低低回荡在夜里。

而同样清晰的还有男人的吻,细细密密,在黑暗之中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地落在顾桥的颈边,带着清冽的药草气息

顾桥低喘了一声。

发觉他醒了后,男人握紧了他的手,低沉地道:上回就发现了,你身上有股奶香味儿

顾桥:

该说什么?

沉默片刻,他终于还是小心眼地嘟囔:你不是嫌我不干净吗?

你不提我还忘了这事儿了。头牌儿,你以后若再敢有卖身的想法,就等着头被拧下来,煮进蛋花汤里吧。

当我是个摆设?话音刚落,顾桥被一把翻过去,男人吻上他的唇,狠狠地厮磨:别把骨气用在这里,缺钱管我要。

顾桥有些喘不过气,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却依然呛道:把你的钱都留给南肃吧,我可以自己捡垃圾吃的,哈哈好吃得很!

殿辰:

按照他的脾气,其实现在就可以提着顾桥下楼去,真的捡点垃圾给他吃,可他牵动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找不出恰当的语言。

之前顾桥烧水时,他抱着宝宝转悠的时候,翻出了一个抽屉里的匣子,随意抽了一封书信来瞧,只见上面写道:

十月初九,阿尧,今天我捡了好多蘑菇啊,明天不用饿肚子啦。你看见了吗,我现在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啦。

十月初十,味道不错。

十月初十,蘑菇中毒,还好宝宝已经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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