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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拧着眉心, 满脸严肃, 小松,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许之松被她疏离的姿态给伤到,满眼愤恨地抿着唇。

你知道阿鹤他,感受不到温度这件事吗?

闻言,许之松神情愣怔片刻。

他完全没想到许知鹤不肯告诉父母的隐情居然告诉了云羽。

他不死心地冷笑着辩驳,这是你为他开脱的理由吗?

你知道的吧?

感受到许之松的回避,云羽满眼难过与失望,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为什么要这样?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许之松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怪就怪他从前太优秀,夺走了你们所有人的目光。

许之松?!!

别再叫我的名字。

许之松攥着拳头转身,也不要再来找我。

我不需要施舍。

连廊的木质大门哐当一声被他摔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是一片沉寂。

看着那道紧紧关上的大门,云羽垂下眼,长长呼了一口气,而后转身抱住许知鹤,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前。

对不起。她声音闷闷的,满是愧疚,误会了你这么久。

以前的她太年轻,总是轻易被表面所看的给蒙蔽。

现在被人挑破真相,她只觉得心口一揪一揪的疼。

不是为别的,是心疼许知鹤。

许知鹤敛了周身的冷漠气场,抬手顺着云羽的后背安抚着。

他声音低沉轻柔,听起来让人安心,跟你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和大家说呢?

因为他们都不是我在乎的人。

那是一个徒有家这个称呼的水泥盒子。

虚伪冷漠的父亲,醉心奢靡的继母,以及一个伪善又极富心机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即便不是许之松那件事,他也早就不想待在那里了。

而那么多年,他忍下来的理由,只有一个。

而让他不告而别的理由,也只有一个。

他垂首,捧起云羽的脸,珍视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你知道,就可以了。

别人怎样,他向来都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他可以笑着看许之松设计那些小动作,也可以笑着面对别人对他的指责。

独独不能在云羽来质问他的时候维持平静。

他所有的不在乎,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他在乎的人会百分百站在他这边。

年少的他想要一个百分百,分给旁人一分都不行。

所以他离开了。

而再次向她走来的他,只要一分就好,剩下的九十九分,他会用自己来补全。

好在,他的云羽能给他的,不止一分。

她会关心他,会在不明真相的时候下意识维护他。

也会像这样回吻他,来回应他的感情。

失去过的人,不敢再奢求过多。

现在这样,就很好。

直至回到观海别墅,云羽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两兄弟猝不及防地摊牌,让她得以重新审视许之松和许知鹤的人设。

许之松切开黑。

许知鹤居然

云羽从台本间抬头,瞄着许知鹤忙碌的身姿,竟越看越心疼。

平时不是挺会怼她的么?怎么受了委屈倒是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一走了之了?

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许知鹤放下手中的篆刀和木料,有些失笑地看向她,觉得我可怜就用行动安慰我,不接受眼神安慰。

闻言,云羽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像只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背上,我们阿鹤受委屈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摸了下他的脑袋。

没想到他毛茸茸的发顶手感非常不错,她又私心揉了好几下。

一丝不苟的发型被少女揉得乱糟糟,可打眼看过去竟也有一直颓唐凌乱美。

许知鹤耐着性子给她揉个够,等她起身想离开的时候,他反手扣住女孩的腰身,把她压进怀里,你揉够了,该我了。

云羽被他直白的眼神烫的面如火灼,挣扎着就要往外跑。

可她哪里拗得过许知鹤,最终只能被他按在腿上连本带利讨了回来。

禽禽兽!

云羽捂着唇,满眼羞愤地瞪着他。

客观来说,鹤确实是猛禽。

许知鹤慢条斯理地帮她理好衣襟,笑得一脸餍足,调戏猛禽有风险。

云羽说不过他,只能哼哼着往旁边躲。

下午试配怎么样?

应该问题不大。

云羽弯腰捡起被扫落在地的台本,一周应该就能过完。

看着滚落在她脚边的半成品木雕,她疑惑地来回翻看,你为什么喜欢上木雕了?

还只喜欢雕海绵宝宝派大星。

雕他们,只是因为某个小没良心的从小喜欢。

许知鹤伸手,握住云羽捏木雕的右手,至于为什么喜欢雕木头

少女的手柔软温热,和她手中微凉坚硬的木雕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知鹤贪恋地摩挲着她的肌肤,笑道,因为,除了你,其他所有人对我来说触感都不如手中这块木料。

木头没有感情没有温度,会无声地承载他全部的情绪。

比之于人,更让他安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在笑,可云羽却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孤寂落寞。

自从坦白了心意,她发现许知鹤就像是对她开放了他全部的秘密匣子。

只要她想知道,他就会和盘托出。

就好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不断地剖开自己的伤口来试图挽留他在意的人。

云羽反手握住他的大掌,重新钻进他的怀里。

那你告诉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欺负你的保姆是谁?

那是许之松的小姨,也是带他的奶妈。

他没继续说,云羽也猜到了许之松是被谁带歪的。

和许知鹤家做了十几年邻居,云羽自然知道许知鹤的父亲和继母经常有各种原因不在家。

家里全靠管家和几位住家保姆照看着。

云羽吸了吸鼻子,把手掌贴在许知鹤的胸前,还疼吗?

云羽看到他被保姆烫伤的那次绝对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许知鹤是即便受伤了也只会笑着说没说的那种人。

不疼。

他笑了下,垂下的长睫遮去晦涩难懂的情绪。

那个保姆是试图虐待过他,可是也很快被他用了一点小手段,轻轻松松送进了看守所。

他只是不想计较,并且在感受不到温度的那些年里试图用痛觉来提醒自己还活着。

但是如果他的小姑娘掉眼泪了,那么那个人就该消失。

不过,这些云羽都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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