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白晗任务做的频繁,每次拿的还都是优秀,奖金后面的零得再三确认才敢发钱,稍微出一点岔子,好几年等于白干了。
这么显眼的特征,财务小姐姐都对她眼熟了,十分热络地打招呼:又做任务了,单子拿过来我对对。
好长时间?这个任务耗费了很久的时间吗?白晗没什么概念,她拧着眉头想了很久,想到脑壳都有痛了这才记起先前每次任务间隔不超过五天,但这个任务之前自己休息了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她和杜阮蓝去旅游了,去的还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大西安。
三个月的时间,她和杜阮蓝同吃同住,玩的非常高兴,甚至有些乐不思蜀。但也正是在这三个月里,她得知了杜阮蓝有了喜欢的人,甚至还非常喜欢。
这让她从西安回来之后,行礼都仔细整理就来了公司销假,几乎是落荒而逃去了任务世界。
本以为专心工作就能忘了这茬,没想到白晗此刻感觉就像是被整个动物园日了心情复杂,无以言表。
财务小姐姐见她脸色不大对,问道:你是不是刚从任务下来,还没做情感析出?没事吧?都赚了这么多钱了,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就不用这么急财了吧。
说着都想要站起来扶她了。
白晗摆摆手,趴在小姐姐工作桌的隔板上:您帮我查查,我这次的任务完成度。
身后一位大姐调侃道:还用得着查么,肯定是优秀!
白晗没搭理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小姐姐的电脑屏幕,但其实她的眼睛有点花,什么都看不见。
大姐自讨没趣了,冲着白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隔壁工位的同事拽了一把她的衣袖,大姐不仅没收敛,甚至还嘟嘟囔囔的,大概是在议论白晗,但白晗丝毫不关心,整颗心都记挂着上个世界任务的完成度。
她觉得眼睛都盯的累了,疼了,小姐姐才说道:是优秀,这是单据,收好。
白纸上的黑字就像是一只只会爬动的小蚂蚁,白晗很费劲地才辨认出这都些什么字,她看着数字后面一长串的零,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抬头问道:弄、弄错了吧,前几次没有这么多钱啊。
没弄错。小姐姐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从善如流解释道,奖金多少是根据任务等级划分层次的,同一个等级的任务奖金也有上下波动,波动幅度取决于任务世界的经历,若是系统评判任务者在世界里受苦了,自然会有相应的补偿。
公事公办地说完之后,小姐姐流露出艳羡的神色:看你的状态就知道在任务世界里没少吃苦吧,这都是你该拿的,两个工作日内到账,注意查收哈~
吃苦?该拿的?
想到在任务世界的种种,白晗有一种奇怪的错觉。
就好像被人嫖了,补偿就是嫖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莫名就是觉得可笑。
这样想着,白晗咧了咧嘴唇,没有笑出声。
纸条捏的皱巴巴的,白晗甚至忘了道谢,转身走出了财务部。
哼,装什么装,这么难的任务每次都是优秀,说没点猫腻谁信?刚才吃瘪的那位大姐冷哼一声,冲着白晗的背影嗤之以鼻,说道,明晃晃的事实,她要是理直气壮地拿走还说她一句光明磊落,搞这些小把戏想干什么,让大家都觉得这钱真的是她工作认真拿的?笑话,谁看不出来?!
她骂骂咧咧一通,说完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似乎是想要旁边人附和她,但回头才发现一直和自己聊八卦的人此时都埋头认真工作,似乎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大姐无形之中又吃了一次瘪,空气中充斥着尴尬,整个办公室安静异常,呼吸都显得声音太大,她张了张嘴,讪讪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把这一切都归罪于白晗,心里又是一阵吐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出了公司,白晗直接回了宿舍。一段时间没住,落了一层的灰,但白晗没心情收拾。
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套床单被罩,正准备换,却忽然想起来这是先前和杜阮蓝一起逛超市,她给自己挑的。
床单是稍微亮眼的蛋黄色,被罩是白黄相间,中间有着白晗最喜欢的樱桃小丸子的图案。
白晗略犹豫了下,回头换了一套,简单的蓝白格子,是她在认识杜阮蓝之前就一直用着的。
铺好床之后,白晗把自己往床上一摔,从头蒙到脚,闭上了眼睛。
但她睡不着,不自觉就想到了之前那个世界的事。
虽然她布置了法阵,但不知道会不会有厉害的人闯入,她还在想杜洁青和杜凝蓝融合后究竟是变成了一个人,还是跟人格分裂一样,拥有两个思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俩能和平共处吗?她也担心自己的离开会让两姐妹走向极端,但又觉得地球离了谁都在转,别看当时两姐妹喜欢她,说不定时间长了,也就没感觉了,可一想到两姐妹真把自己忘了,安心过她们崭新的生活,白晗又觉得一阵失落,甚至有些悲伤和难过,眼圈都有些热。
白晗使劲擦了擦眼睛,觉得自己简直矫情过了,她抓狂地呼噜了一把头发,狠狠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过去。
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人的敲门声吵醒的。
白晗慢腾腾翻身坐了起来,顶着鸡窝头在床上坐了许久,后知后觉发现,这敲的不是大门,而是自己的房门呀!
她倏地瞪圆了眼睛,只能想到一个人杜阮蓝,来了!
先前为了方便,她给过杜阮蓝一把大门的钥匙,但每次都是两人说好了杜阮蓝才会用,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进来,白晗登时慌了,尤其是现在自己蓬头垢面,还没睡醒。
等、等会,我白晗哑然,她就应该老老实实不出声的,这样杜阮蓝不知道自己在不在,或者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睡醒,就不会着急进来,现在倒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不开门就是不想开门嘛,白晗不住地懊恼,但是已经晚了。
果然,门外的敲门声急促了几分,杜阮蓝清冷但却能明显听出关切的声音穿过房门:你出差回来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这声音太耳熟了,一瞬间,白晗甚至觉得站在门口的就是杜洁青。
其实杜凝蓝的声线也很相似,不然先前也不会认错人,但后来,她每次都是咬着牙对白晗说话的,语气中总带着一股狠意,就很好区分了。
怎么又想到那俩姐妹了,白晗使劲晃晃脑袋,将不该出现的人影踢出去,立刻掀开被子。
好在她睡着之前没脱衣服,但睡得皱巴巴的,跟腌过头的咸菜卷似的,怎么穿出去见人?
白晗从床上下来,被床褥绊了一下,咚的一声直接双膝下跪。
怎么了?房门本来就没上锁,啪的一声门就被推开了。
一想到自己跟咸鱼似的,毫无形象皱巴巴地趴在地上,白晗瞬间想直接挖坑把自己埋了算了,还起来干什么。
摔到哪里了?脸吗?我看看。杜阮蓝抓着白晗的肩膀,一把就把人扯了起来,她半蹲在地上,虚虚碰了碰白晗的鼻子,鼻子痛不痛,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