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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顺着她,摇头道:“不疼。”
下一刻,手腕却被她箍得更紧。她的手指骨节清瘦而有力,握得他皮肤泛起青白。
他“啊”一声叫喊出来,忍不住弓起身子,眼尾红得厉害。
她并不松手,只俯身过来,贴近他耳边,用气声问:“现在疼吗?”
他在阵阵心悸里,终于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
“疼……”他喘着气,声音细弱,“你,你别这样。”
这人这才像是听见了令她满意的答案,心情十分畅快似的,将片刻前的凶狠模样给收敛了些,只贴在他的耳畔,轻轻重重地吻下来。
其状仿佛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并不留情。
“求本王,求到本王高兴为止。”
有那么一刻,崔冉心里想,早知有这一日,不如前些日子,便将身子给了她罢了。好歹那时候的她,还知道披一披羊皮,懂得温柔二字该怎么写。
也不知道今天这一遭过后,他还有没有命在了。
但屋子里好像越来越热了,连带着他的嗓子里像有一团火,声音干哑得厉害。
“这次的事全都,嗯,都是我错了,求你……求你别那样吓人……”
他听见赫连姝在他耳边低笑了两声,显然是愉悦的,却并不因他的软声恳求,而待他稍加温柔,反倒是眉眼间都带着征服的桀骜。
像是草原上的狼,誓要让绵羊在她的爪牙下粉身碎骨。
“本王待你好的时候,你不长记性。”她声音亦沙哑,“对你好也是白费。”
他眼尾红得极厉害,泪光噙在眼角,将落未落,像是上好的宣纸上滴落一笔红墨,沿着纹路晕开。
屋里点着炭火,极为温暖,床帐间有北凉人喜欢的熏香气息,馥郁,透着微微的辛辣。他从前并不怎么习惯,如今却忽地觉得好闻起来。
就好像对眼前的这个人,曾经畏她如虎,视之为仇敌,到这会儿却也竟然隐隐地想要靠近。
见他发怔,赫连姝嗤笑了一声,似是不满,“想什么呢,小白眼狼?”
他没有答话,只温顺地倚靠进她的怀抱,心底有什么东西,像是藤蔓生长出来,悄悄地开花。
就好像在风雪中冻了太久的人,忽逢一抹好春景。
第67章 67 . 出云归雨(六) 送手套。(二合一)……
“公子, 你慢些。”
鹦哥儿一面扶着崔冉从榻上起身,一面道。
这是一个晴天,但仍旧是冷, 从窗子望出去, 远远近近的屋顶上都还积着雪, 白茫茫的一片。
崔冉小心站起来时, 不自觉地扶了一把腰,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还疼着吗?”身边的人面带担忧。
他刚点头, 心里又十分的不好意思,复又轻轻摇头,道:“不碍事,再过两日也就好了。”
为了他见陈茵一事, 这几日来,赫连姝的脾气都大得很,至今未消, 说话时常不见好脸色, 手脚也极粗重,与过年那一阵时候的温柔和气大相径庭。
他心里知道, 她是憋足了一口恶气, 非得发泄完全了才行,打心底里也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因而对她的一应对待,从不反抗, 亦不生怨,只当这是他该承受的。
她这样待他,无非是因为心里气极了他,又不能当真把他怎么样, 才使了狠劲儿从言语和身子上磋磨他,非要看他做小伏低,依顺求饶,才能将那一口气出了。
只是,她在床榻之间,当真没有留情。
男子的头一次,原本就是要疼痛的,须得小心相待,过后且得要将养几日。她那日里狂风暴雨不算,随后的几天更是夜夜索取,像要将他的骨血吞噬干净。
并不顾他如何哀声求饶,如何失神颤抖。
一连几天下来,他不但腰上有些受不住,就连下地走路,也难免虚浮。
即便是他有意遮掩,也瞒不过鹦哥儿。
“公子还是在屋里歇下吧,也不必这会儿去见殿下。”他劝道,“等殿下忙完了公务,早晚是会过来的。”
崔冉只摇头,“我既有事求她,自然该上门去求,方才显得诚心。”
她的脾气,原本就高傲,如今又正是气不顺的时候,他此刻开口相求,她多半是不肯答应。他只能极力将姿态放得谦卑,以期能换她几分高兴。
鹦哥儿无法,只能依言替他去取外衣,口中犹自要劝:“其实殿下心里,还是很在意公子的,不过是面子上落不下来罢了。她要是见了你身上不舒服,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他刚要接话,却听门外蓦地传来一声:“在说本王什么?”
鹦哥儿慌忙开了门,冲着那道身影行礼不迭,“奴给殿下请安。”
赫连姝从外面进来,脸色是近日来一贯的冷淡,没有理会他,只瞧着崔冉,“如今又长本事了,带着底下的人,背地里揣测本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