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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是任她拿捏的了。是他需要为了活得更好,矮下身段来讨好她,而她身为尊位,自然是不用多花半分心思的。她只要一句话,便可以将他锁在王府里不见天日,甚至要他的命也行。
她自是没有必要哄他的。
这人见他失语,才笑了几声,摇了摇头,像是觉得他很天真似的。
笑完了,才道:“他的父亲,是我爹的侍人。”
这个,他事先倒也是知道的。
“只为这个?”他低声问。
赫连姝将装药膏的罐子拿在手上,一上一下地抛着把玩,很是闲适的模样。
“他十岁就跟着我了,好像是他父亲自己向我爹举荐的,我也没上心问过。”她道,“我爹做的主,我没有不收的道理。”
崔冉看了她两眼,心情略微复杂。
“才十岁,你倒也下得去手。”
她就大笑起来,“你可别污蔑本王,我没那个兴趣。”
她百无聊赖一般,都快把药罐子玩出花了。
“我爹抬举他,让他跟在我身边管事。他大约是下人家里出身,从小学着的关系,一直都挺精明,我想着也行吧,杂事都丢给他,省得来烦我。”
她顿了顿,声音略沉,“他有些骄纵,我也懒得管。但今天做的,是有些过了。”
崔冉面对着她,也只沉默。
她都已经这样清晰地阐明了,还让他说什么呢。
就听她道:“不过他在我身边多年,我也不好太不讲情面。要是今天罚了他,改天我爹就要生出很多闲话来。”
他听着,也不由得微微苦笑。
他竟有一天,能让她这样较真地向他作解释,连这些她对别的男子的态度,也搬出来和他说。
也不知道是她的心眼太大,还是他的运气太好。
“我知道了。”他低低道。
隔了一小会儿,又觉得这样回答也很怪异,便又补道:“其实你不必和我说这样多。”
赫连姝却眯着眼笑起来。
“自己的男人吃醋了,解释两句也没什么。”她道,“本王对自己的男人,一向都还不错。”
面对她这样的自吹自擂,崔冉陡然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并没理她。
她却忽地凑近前来,眉眼幽邃,“你想不想取代他?”
他一怔,第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
“只要你好好跟着本王,让本王喜欢,往后王府里的事可以交给你管,你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就和今天的他一样。”
她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好像提出了一个极诱人的建议,静等着他谢恩一样。
崔冉愣了愣神,忽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笑起。
她是怎么能做到,将欺压别人,说得天经地义,好像给了他什么梦寐以求的权力似的。
她是只当在战场上,腥风血雨,弱肉强食,既没有什么道义,也容不下温和,唯一的目标就是阵前厮杀,将敌人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可他不是。
“我没有这样的念头,”他道,“也不想欺负谁。”
眼前的人面露错愕,仿佛对他的想法很不解。
他只笑了一笑,“你的好意,我领了。时候已经不早了,请回吧。”
赫连姝看了他两眼,似是很不认同,但也不想与他争。
“知道了。”她道。
话虽如此说,手却忽然探上他的腰带。
崔冉一瞬间,就想起了当初在蘩乡城里,她解了他的腰带,用它将他捆在床架子上的场面。哪怕时日已久,如今想起来,仍旧令人害怕。
“你要做什么?”他急忙拿手去护,且向后缩了一缩。
无奈床上小,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她的手指勾在他腰带上,并不急着进一步动作,只抬眼看着他,神色认真,“不是说要上药吗,本王替你上完了再走。”
他急得脸又红起来,恨不能把自己藏到被子底下。
“上药有鹦哥儿,不用你动手。”
“你信不信,只要本王没发话,他到今天半夜也不一定敢回来。”对面轻轻嗤笑,“你那个小侍人,比你聪明得多了。”
他抿了抿嘴,有些不服气,却也没有话可辩。
“那我自己来。”
立刻就又让她嘲笑了。
“得了吧,就你那个笨手笨脚的样子,做点什么能行?”她道,“那天就不肯让本王瞧,今天不是又让马给欺负了吗。要是恶化了,没准还得请医女,给本王添一趟麻烦。”
她说着,还摇了摇头,“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你这娇生惯养的小皇子,本王瞧着还真是头疼。”
崔冉让她说得,既挂不住面子,却又是羞赧更多,只双手紧紧护着前襟,好像一个三贞九烈的模样。
就见她带着笑,指尖隔着衣衫,忽地在他腰上轻挠了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