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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心,你想——”
“不,我不想。”
“好吧,我也不太想。”
两票通过,圣诞老人村游玩项目被直接pass,两人在入口商店买了一些明信片写好寄回国,等贺楚洲确认好路线,目的地转移到距这里不远的圣诞公园。
圣诞公园修建在地下山洞,整体特色鲜明,据说在这里全面都有浓郁的圣诞气氛,最关键的是在这里不用吹风受冻,很适合闲下心来慢慢逛。
贺楚洲的小单反开始工作了,但拍了几张,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把拍立得也带上,如果照片能和明信片一起寄出简直不要太完美。
裴悉用一朵圣诞蔷薇干花扫扫他的眉心:“哥哥,需要我提醒你为什么没有带拍立得吗?”
贺楚洲:“嗯?”
裴悉:“因为你的行李箱已经被你塞满到塞不下一只瓶盖了。”
“是么?我有带那么多东西?”
贺楚洲回想自己都带了些什么有的没的,路过纪念品摊,不忘买两只驯鹿铃铛的挂饰:“给星星和月亮,一人一只,哦不对,一狗一只,一猫一只。”
在挑选季节干花时,他们遇到了一对法国夫夫。
彼时对方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而促成双方展开沟通的主要原因是金发绿眼的那位突然气势汹汹爆出一句:“卧槽!”
“卧槽?”这句出自贺楚洲。
对方两位知道他们来自中国后特别开心,表示他们都很喜欢中国并且正在努力学习中文,还兴奋地试图跟他们用中文进行交流。
只是……
“沃嫩鸡粉宅不酒墙,系奶吉利米哟吕兴,混个兴恁识里们!”
裴悉:“……”
贺楚洲:“……”
他们沉默着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又看向两位开朗健谈就是不知道都在谈些什么的国际友人:
“Sorry, but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想像中愉快的中文交流计划夭折,从他们口中,裴悉得知他们刚结婚不久,特地休了假来这边度蜜月。
绿眼睛叫里奥,蓝眼睛叫威米尔,看得出两人非常恩爱,向他们展示无名指的同款婚戒时,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真巧,我们也是。”
贺楚洲这样回答:“加上最近是中国新年,我和我爱人想趁着放假来这边看极光。”
里奥和威米尔对中国新年和极光的话题很感兴趣,问了贺楚洲许多相关的东西。
裴悉不是健谈的性格,在他们聊天时发了会儿呆,低头看了看里奥威米尔的对戒,又看了看自己和贺楚洲光秃秃的指节。
蜜月……?
恐怕只有裴三花才能理直气壮把这趟旅程称呼为蜜月吧。
互相道别后,贺楚洲和裴悉离开了圣诞公园,洞外下起了大雪,目之所及的世界变得像个水晶球。
但只适合在燃烧着壁炉的温暖房间里看,所以他们很快回了酒店,窗水晶球的橱窗里拍了许多照片。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行程,比起旅行,或许称之为度假更合适,虽然罕见的是在大冬天度往寒冷的北半球。
极光可遇不可求,游玩期间,贺楚洲一直在关注着极光预报,但时至今日仍就没有确切消息。
芬兰第四天,他们准备前往极光博物馆游览,如果最终还是看不到真实的极光,至少可以在博物馆里感受体验。
在去往极光博物馆的路上,他们路过路德教堂,很巧的是里面正在举行一场精致温暖的婚礼。
裴悉远远看见里面的两位新人都是高挑秀美的男性,穿着洁白的西装,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走向台前,在誓词中交换戒指,然后亲吻对方。
贺楚洲在20米开外的甜品窗口买了两杯热可可,做好后招手示意他过去。
短短一程他回了三次头,直到教堂里面的景象进入死角,完全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接过贺楚洲递来的热可可。
“很喜欢那个教堂?”贺楚洲问:“那要不要过去看看?”
裴悉摇摇头:“不用,我刚刚已经看完了,里面不大,走吧。”
可可的温度从纸质杯沿传递到掌心,裴悉才想起自己如今站在芬兰,站在一片同性婚姻完全合法的土地上。
极光博物馆很有趣,讲述了芬兰的历史和极光的由来,但裴悉有些心不在焉,热可可从温到热再到凉,也才少了一小半。
他的走神其实很明显,但贺楚洲完全没发现,因为罕见的他也在走神。
在欣赏模拟极光时,贺楚洲时不时伸手摸摸衣兜的位置,像是要掏出什么,可神色又实在纠结,踌躇,犹豫不定。
最后索性从另一侧衣兜里掏出手机,咬着腮帮反复刷新消息,期望能够出现一个奇迹。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发现谁不对劲。
出体验馆时,贺楚洲意外刷出了消息,表情变得喜出望外:“老婆,咱们有希望可以看到极光了。”
裴悉正想开口,两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里奥和威米尔操着歪七扭八的口音在叫他们的中文名,并且很高兴地大步朝他们走来。
所幸对话时里奥自觉切换到英文:“今晚有很大希望可以看到极光,你们报名的极光猎人的车队吗?”
贺楚洲说没有:“我们才刚收到消息。”
里奥欢呼:“太好了,那跟我们一起出发吧!”
威米尔:“我们报名了罗瓦涅米最好的追极光车队,听说今晚能看见极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加上他们敏锐的洞察力,我们百分百能看见了!”
*
*
极光车队八点半出发,上车后裴悉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两队人,也不只一辆车。
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六七辆,并且行进过程中还有其他车队并入,看来今晚追极光的游客数量庞大。
大家在车上用带着自己国家语言口音的英语兴奋聊天,贺楚洲没有参与,摸摸裴悉的脸确认他的体温,低声问他困不困。
“你困了吗?”裴悉反问。
贺楚洲说:“我的生物钟你还不了解,月亮不睡我不睡。”
裴悉笑了笑,把手挤进他掌心。
指尖是凉的,贺楚洲捧到嘴边哈了口气,捂在手掌心帮他搓暖和。
里奥:“有人对着极光许愿,这和对着流星和猫咪胡子许愿是一个道理吗?对罕见的事物祈祷愿望实现。”
威米尔:“也许,一会儿极光出现你可以试试,就许明天早上在窗外出现彩虹,测试愿望是否会成真。”
里奥:“算了吧,那我还是许愿你可以帮我把明天早餐里的黑椒挑得一颗不剩比较实际。”
猎人司机哈哈笑起来:“远方来的朋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赞同另一个说法,在极光下完成的约定可以像北极圈内的冰雪一样长久永存。”
裴悉心头一动,抬眼看向贺楚洲。
后者捏着他的指尖自言自语地嘀咕:“可一定得出来啊,不然我这趟不是白跑了……”
裴悉:“什么白跑?”
贺楚洲:“嗯?没什么,就咱们为了看个极光天寒地冻跑这么远,要是看不见,可不是就白跑了。”
追极光的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从八点半到九点,再从九点到十点,十点半,他们一共换了三个地方,最终停在一处冰冻的河流上游。
一望无垠的雪原,树木只剩枯枝残影,偶尔水面被冰冻反射出一点淡蓝流动的光芒
裴悉坐在稍高于水平面的位置等待,猜想这里一定出现过不止一次极光,因为周围都修建了木椅,也没有被雪覆盖。
贺楚洲蹲在车旁询问了司机一些事,很快也爬上来坐在他旁边。
其他人都聚集在下面河道,因为透过河面冰层可以看见下方的鱼群,他们对这无比好奇。
“也许海洋馆可以加上极光的设计。”裴悉说:“极光,宇宙,海洋,没有人会不喜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