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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靠充足的睡眠好不容易恢复来的一点力气很快又流失得彻底。
被迫起伏的呼吸中,他只能选择为自己最后一点颜面挣扎:“电脑……”
贺楚洲咬着他的后颈低笑:“放心老婆,是语音会议,没开摄像头。”
语音……?!
裴悉将险些溢出喉间的哼声强行咽回肚子,紧紧咬着牙关,无论怎么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贺楚洲觉察到他的意图,故意使坏,见裴悉慌乱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就抓着他的手腕压在桌上。
不知道压倒了键盘还是碰到了鼠标,声音从蓝牙变成外放,一道对裴悉来说陌生的声音正在做总结报告,逻辑清晰,思维严谨。
裴悉受惊发抖,哽咽从嘴角溢出,眼角布满潮湿。
贺楚洲瞬间倒抽了口气,晦暗的瞳孔似有猩红闪过,当即松开裴悉手腕急躁亲上去。
“别怕别怕。”
“逗你呢,语音早就关了。”
“我老婆的声音这么好听,我才舍不得给别人听。”
裴悉目光涣散望着窗外的落日,忽然低头用力咬上眼前的汗涔涔的脖颈,带着泄愤的力道,印上深深牙印。
年近三十才开荤的男人真的很恐怖,裴悉时常觉得身边的不是人,而是一直被投喂了三十年胡萝卜的饿狼。
狼吃到肉味儿了,再也变不回从前纯情不做作的模样了。
从岁月静好到苦不堪言只需要一句话来解封,外加一晚上的时间。
那晚之后,裴悉的生活彻底陷入一片水深火热。
他的体力耐力精神力远远比不上贺楚洲,实在招架不住的时候,他也想过狠心拒绝。
但是架不住某人脸皮实在很厚很厚,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撒娇卖惨,口不择言,叫哥哥叫老公地小声求他。
心软的结果就是最后一次变成最后亿次,以至于想抽人都被抽干净了。
裴悉开始无比渴望贺楚洲能比现在再忙一点,最好脚不沾地睡在公司,让他自己睡一个晚上的好觉,就当放他一条生路。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倒是吴青又组了局,热情洋溢打电话喊他们出去喝酒。
裴悉不想去,他对这种聚会向来没兴趣,结婚贺楚洲也不去,大好的时光,他只想在家陪老婆。
裴悉盯了他好一会儿:“真不去?”
贺楚洲:“不去。”
裴悉点点头,站起身走到玄关,回头朝他勾勾手:“过来,给你个惊喜。”
贺楚洲乐颠颠跟过去:“哪儿?”
裴悉拉开门:“外面。”
贺楚洲迈开长腿刚走出去,背后砰地一下关门声:“滚去喝酒,不喝醉别回来。”
贺楚洲:“……”
贺楚洲悻悻摸摸鼻子,听话地转身下楼,拨通吴青电话:“搭子,来个地址,我来啊怎么不来,我老婆把我赶出家门,哥们儿无家可归了。”
吴青喜欢热闹,喊了好些人,还给裴悉介绍了自己金头发眼睛镶玻璃珠的老外男朋友,人亲他一下,他就乐得找不着北。
“这回是真的,我觉得我遇见真爱了,我得跟他结婚。”吴青小声说。
贺楚洲喔了一声,没什么兴趣,拿着手机忙碌地给裴悉发消息。
吴青:“你不祝福哥们儿?”
贺楚洲:“急什么,等你真拿到证了再祝福也不迟,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包大红包,祝贺我儿成家立……哦,没有立业,那当我没说。”
吴青被他气得牙痒痒。
谈话间有人问起江畔地皮的事,说贺楚洲如今昔日死对头变成老婆了,地皮还抢不抢。
有说不抢的:“那肯定不抢啊,多没品的男人跟老婆抢东西。”
有说抢的:“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何况亲老婆,抢,晚上回家跪榴莲睡书房也要抢!”
“那要让你们失望了。”
贺楚洲装模作样地叹气:“我肯定不跟老婆抢东西,但架不住老婆硬要给我送东西,那地皮我老婆早送我了。”
“……靠!”
“堂堂贺氏总裁吃软饭咯。”
“吃软饭怎么了,软饭好吃,爱吃,是我我也吃,可我没老婆啊。”
“老刘有老婆,一会儿老刘到了你问问,看他是不是也爱吃软饭。”
“哎,那那块地皮贺哥打算干嘛用?修个商场还是住宅?”
贺楚洲:“都不修。”
“还没定么?”
“定了啊。”贺楚洲专注发消息,只偶尔分出一点精力回应他们:“修个海洋馆,我老婆喜欢,回头给他个惊喜。”
“……”
“……”
“……啧。”
“真服了,我是不是说过别叫已婚男士出来喝酒,特么自己找虐。”
包间门被推开,大厅吵杂的声音被放进来一瞬又迅速被阻隔在外。
来的是老刘,大家正好续上刚才的话题,问他平时在家吃软饭还是吃硬饭,一个个八卦的要命。
焦点终于从贺楚洲身上转移了,吴青悄悄探头去看他到底在忙什么,正好看见裴悉给贺楚洲刷屏的行为回复的两个大字:
【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青一阵爆笑:“你咋这么烦人呢,难怪给你赶出来。”
“听我的手机放下,别骚扰你老婆了,让人家安静会儿吧。”
贺楚洲有点小受伤,又觉得老婆好可爱,心情复杂地放下手机时,坐他对面的老刘正在肆无忌惮大放厥词。
“软饭,什么软饭,我才不管什么软饭,我都硬吃。”
“不对,我就没饭吃,都是我给我老婆饭吃,是我老婆吃我软饭懂伐?”
“男人,就该在家庭里当家作主,就该顶半边天,平时在家里我让我老婆往东,我老婆绝不敢往西。”
“让另一半言听计从,这叫驯服,叫能耐,一般人做不到。”
……
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明明是老刘在说话,众人的目光却不声不响又转回到了贺楚洲身上,带着点儿微妙探究的意味深长。
贺楚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一抬头:“……都看我做什么?”
老刘当然也知道他“结婚”了,欣然向同类发起聊天邀请:“贺哥你咧?”
“我?”贺楚洲想了想,点头:“啊对,我老婆跟你一样能耐。”
“那咱俩一样啊!啊?不是……诶……?”
老刘愣住,费解地挠挠头,很讶异,这居然是能说出来的吗?
聚会进行到尾声,吴青喝大了,吆喝着转场继续。
老刘接到老婆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声音响亮得不开免提周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刘一改刚才的神气,连声道歉,隔着电话也不忘点头哈腰:“是是是不去了不去了老婆,回去陪你。”
“没喝多少真的,不撒酒疯,我马上回家,给你买炸鸭锁骨吃不吃?再给你买杯奶茶好不好?”
老刘等着老婆骂够挂了电话,松了口气抬头,看见呆若木鸡的一群人沉默良久:“干嘛,男人在外面给自己贴点金多正常,这次没贴好,下次继续。”
巧的是贺楚洲电话也响了。
坐他另边的人瞧见备注,看热闹不嫌事大,吆喝着让他开免提:
“外头吵,不开免提听不清。”
“老刘哥别哭,你难兄难弟马上来陪你哈哈哈哈哈。”
“接啊贺哥,让我们也沾光跟裴总打个招呼,放心大家都兄弟,挨骂而已,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贺楚洲滑下接听打开免提,吃瓜群众很配合地安静下来,一个两个幸灾乐祸盯着贺楚洲,嘴角要咧到耳根。
可惜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情绪稳定,清冷好听:“快结束了吗?”
贺楚洲懒洋洋靠在沙发背上,一听到裴悉的声音,嘴角就自动上扬:“嗯,刚结束,正准备回去。”
裴悉:“喝了多少?”
贺楚洲:“不多,还没醉,怎么啦老婆,你要过来接我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