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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毓快被挤到外围去了。
他双手抱环,一脸烦躁。
有什么可围观的?还敢调戏苏辰……这个笨蛋竟然一点都没反抗,怎么想的。
傅时毓巴拉开旁边两名男生,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吹口哨的:“你们给我到舞台上帮场务搬道具去。”
两名小男生愁眉苦脸:“可我们是演员啊……”
“演员不能搬道具?”傅时毓面无表情地说道:“谁规定的?”
一大批围观的小男生被分配到了事务,唉声叹气地三三俩俩散开。
围观的小男孩们一走,傅时毓便开始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他的“皇后”,当看到苏辰露出来的一小节锁骨,肌肤跟牛奶一样白,顿时脑袋有点晕乎乎,一种气血倒流的感觉直冲头顶:“也……也就一般般吧。”
苏辰这个笨蛋,穿上泡泡裙还蛮好看的。
没眼光。
杨枝甘露翻了个白眼,拿起照相机疯狂给苏辰拍照。
这时,曾经的社花学姐过来问道:“上次教你们的舞步还记得吗?”
原版的剧本里没有跳舞片段。
但杨枝甘露的社长宝座不是那么好当的,毕竟“头顶皇权”,所以她迫于无奈,给白雪公主加了好几个片段。
比如国王和皇后举行婚礼的片段,还有皇后和国王跳舞,白雪公主在一旁寂寞咬手绢的片段,不然国王只出现在台词里,杨枝甘露每天面对傅时毓稚嫩又横行霸道的欠扁脸,很伤身体的。
傅时毓点头:“大致记得。”
苏辰早忘光光了,不过为了不被嘲笑,他绷紧小脸,跟着重复:“大……大致记得。”
傅时毓瞥了他一眼,挑眉:“你真的记得吗?”
苏辰刚化好妆,感觉身体沉甸甸,于是吃力地转动脑袋,眼神乱飘:“应该……记得吧?”
傅时毓跟这个笨蛋已经相处六年了,随便一个动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眯起双眸:“不许说谎。”
苏辰垂下小脑袋,帽檐上的蕾丝一起抖了抖:“……有点忘记了。”
社花学姐脾气好,笑眯眯地说:“没关系。”
她今年初三,原本应该饰演皇后的,不过被苏辰拿走了,现在扮演魔镜,不过她本身就不喜欢皇后这个角色,恶毒的人设太有损她温柔万人迷的形象:“离上台还有两个小时,你们先回忆一下,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傅时毓便开始教苏辰跳舞。
苏辰顶着巨大的裙撑,一动老容易把他撞开,最后傅时毓只好一只手跟他牵着,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
他发现苹果脸的腰肢非常纤细,一只手竟然就能牢牢握住。
傅时毓面不改色轻轻捏了一下。
苏辰有些不习惯,扭了扭:“好痒噢。”
傅时毓这才松开一点,不乱捏了。
随着音乐摇摆两下,算结束了这场幼稚的舞蹈。
这场不算舞蹈的跳舞片段也被杨枝甘露用相机记录下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话剧开始了。
第一幕就是白雪公主生母死去,继母和国王结婚的剧情。
舞台上灯光骤然暗下,又再次亮起,苏辰和傅时毓装扮的皇后与国王,赫然呈现在观众眼前。
“哇,皇后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样。”
“国王也挺帅的……”
“这次舞台剧质量很高嘛。”
台下讨论越频繁,苏辰越紧张,脑子空白一片,幸好西装头在旁边。
傅时毓淡定地牵起苏辰的手,挽住自己的胳膊,礼堂里响起婚礼进行曲,在灯光的照射下,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几步,仿佛真的在结婚似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连傅时毓都差点恍惚了。
“于是,新皇后和国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苏辰不习惯厚重的大裙子,没过一会儿,就像个小鸭子一摇一摆,大大的眼睛使劲往下看,紧张兮兮地抬着自己硬邦邦的婚纱,但走了一路手臂好酸,他挽着西装头幅度还不能太大,时间一长裙摆缓缓滑了下来——
他踩到裙摆,“噗通”一下绊了一跤。
傅时毓想搀住他,结果裙子太大了,小皮鞋踩在裙子上,没站稳,一起摔倒在地:“……”
显而易见的舞台事故。
台下一片哗然。
杨枝甘露刚念完一段旁白,看到台上摔倒的两个人心想她的第一场戏绝对不能失败,卡在嘴里的台词紧急转弯:“国王近距离打量着皇后,该死的女人,竟然假装摔倒博取我的关注和同情,果然甜美,他心花怒放,捧起皇后的脸庞——”
剧本里没写这段。
傅时毓动作一顿,四周哗然声骤停,纷纷投来期盼的目光,他没办法,只好跟着旁白,捧起苏辰的脸庞。
这个笨蛋刚刚摔了一跤,大概摔疼了,眼尾红红的,显得楚楚可怜,又格外委屈,傅时毓捧着捧着走神了,心里还在想下次挑个短裙算了,拎着个大裙撑多繁重。
杨枝甘露念了好几遍:“他把皇后扶了起来,他把皇后扶了起来,呃……”没反应后,只能急中生智道:“不好,国王心梗了——”
苏辰眨了眨眼睛,配合地把傅时毓推到在身下。
傅时毓还未反应过来,不悦道:“你——”
心梗了不能说话的!
苏辰捂住了他的嘴巴。
此时此刻杨枝甘露顾不上剧本了,灵感大爆发,脑子转得比往日任何时间都要快:“天啊,恶毒的皇后想趁国王病,要了国王命,看哪,她在谋杀可怜的国王——”
听到念白,苏辰另外一只小手也捂住了傅时毓嘴巴。
傅时毓:“……”
杨枝甘露长叹一声:“国王死了!”
说罢,便用锐利的眼神朝一旁扇风休息的场务学弟扫去,场务学弟心领神会,扛起长板凳当作担架,哼哧哼哧跑上台,不由分说把傅时毓台了上去,没过一会便连人带凳地扛了下去。
下场后,傅时毓不满:“我没死。”
杨枝甘露翘着二郎腿,手里捻着小扇子扇风,言辞凿凿:“剧本上你已经死了。”
“哦是吗。”傅时毓气定神闲地坐下:“等会下台我就告诉他。”
杨枝甘露茫然:“啥?”
傅时毓继续道:“咒怨的事。”
一开始,杨枝甘露只想卖个乖,降级为大树后,她怎么想怎么黯然神伤,但“花费巨资”的碟片不能浪费,所以在某个午休期间,她又把碟片偷偷放回了苏辰书包里。
没想到弄巧成拙,导致苏辰担惊受怕了两三年,后面也不敢说这是她的所作所为了。
“好……好吧。”杨枝甘露心虚地收起小扇子:“不就想跟苏苏跳舞嘛,后面再帮你加一段就是了。”
“谁想跟他跳舞!”傅时毓瞪着她。
“别否认了,我们家苏苏现在人气不要太高,表演才开始,就有好多学弟学长来跟我预约要买他照片。”杨枝甘露扶了扶这些年通过努力学习而戴上的眼镜,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透露着一股精明劲:“三百块一张,已经卖出六十多张了。”
赚的盆满钵满的,嘻嘻嘻。
“你敢倒卖他照片?”傅时毓微眯双眸,目光变得凌厉,瞅得杨枝甘露浑身冷飕飕。
“我……我赚个外快不行吗?”杨枝甘露硬着头皮道:“而且照片卖得越多,证明苏苏越有人气!”
傅时毓气得头顶冒烟,冷笑:“表演刚开始,哪来的人气?”
杨枝甘露承认她现在有点害怕,还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我把他漂亮照片洗成大海报,贴门口了。”
“撕掉。”傅时毓冷冷道。
“为啥呀?”杨枝甘露不愿意:“海报连隔壁学校的都吸引过来了……”
傅时毓说:“五万。”
“什么?”
“五万。”傅时毓晃晃手指头:“把海报撕掉。”
杨枝甘露瞪大了双眼。
五万!虽然她也是小康家庭出身,但嘉藤小学的学费太贵了,父母给她的零花钱一直比较苛刻,五万对于她来说,简直天文数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