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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高阳,你是不是以为本公子不敢揍你!”
白云边直接拍桌而起,愤怒开口。
声音清晰地传出房外,书童吓得一激灵,连忙看向一旁的护卫。
没想到那护卫和陈富贵两个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就当没听见一样。
夏景昀笑意从容,“别急,我不是说你本事废物,而是对方显然是背后有人在暗中帮忙,为其造势,你居然还以为你面对的只是一个人,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白云边猛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又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不对,你这猜测压根就不可能,当时我们是现场比试,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头到尾,都未曾与人商量过,怎么会是暗中有人支持?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临时说的,他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得了?”
夏景昀笑了笑,“那我问你,按照这个什么大乱斗的规矩,一方定项目,是不是另一方就可以在每一项率先选题或者占先?”
“对啊,这不是很公平的吗?”
“如果有人上门挑战,应战者为了求稳,是不是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定己方最擅长的项目?”
“对啊,但是他怎么知道我们选的什么项目,从而提前准备呢?”
夏景昀无语地看着白云边眼神里那种清澈的愚蠢,你这好歹也是宦官,哦不,官宦世家出来的人,心思咋还这么单纯。
“你想想,大乱斗限定了都是文人雅趣的事情,那能有些啥?能够拿来比试的,无非就是写文作赋,写诗对对子,然后再搭配一些下棋、投壶、双陆之类的玩乐。怎么就不能提前准备了?你们定了项目,他可以率先出题或者占先,提前备两首诗,几个对子,一两篇文,便足以应付了,很难吗?”
白云边脑海中回想起今日对方两场比试中的情况,还真是如夏景昀所说一般,对方基本都是先手直接将对手逼得认输,对手压根都没有反击的机会。
这种让他觉得是在文才上被彻底碾压的情况,原来背后竟然有这样的隐秘?
至于说那些行令、投壶之类的东西,都不用夏景昀再提点,他自己都能想通。
对一个没事就寻欢作乐的官宦子弟而言,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家常便饭,精于此道十分正常。
“不对!”
他忽然又是摇头,“虽然今日两场比试,都没到比试围棋之时我们便认输了,但是听说昨日他与白壤州比试时,下过一局,的确棋力不俗,这种东西没法提前准备吧?”
“你还真把对方当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啊?”夏景昀笑了笑,“对方敢操作这个事情,定然就要有所倚仗,这围棋的硬实力,这些雅趣的精通,都是他们的底气,然后再补上诗文的短板,最后再利用规则,这不就很简单地立于不败之地了嘛!”
他轻轻点了点桌子,“来之前我找公孙先生询问过,广陵州围棋风潮很盛,那位围棋大国手魏老先生两位嫡传弟子之一,正是广陵州人,而这位石子贤,恰好就拜在对方门下,棋力十分不俗,收拾你们几个小年轻,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白云边不解瞪眼,“那你还敢去?”
夏景昀得意地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棋力更不俗?”
白云边下意识想怼上几句,但旋即想起夏景昀那些彪悍往事,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装完就跑真刺激
不会有人永远都在夜夜笙歌,但永远都有人在夜夜笙歌。
歌声总会在某个地方的某群人中响起,就比如今夜的广陵会馆。
身为天下有数的富裕之州,广陵会馆建设得比泗水会馆和云梦会馆这些吊车尾的要好上太多,单说养了一支乐班这一项就能让好些其余州会馆羡慕异常。
那些举子们喝大了只能在那儿吹牛逼,当个醉鬼;
广陵会馆的举子却可以载歌载舞,做个硬汉。
此时的会馆一楼大堂之中,不少举子就围坐在十余张八仙桌上,耳中传来丝竹管弦的诱惑,眼里映着柳腰轻摇的曼妙,水袖翻飞,一帮硬汉喝着聊着。
“今科咱们可是出了大风头了啊,如今五战全胜,连自负文气鼎盛只逊中州的龙首州都赢了,实在是厉害啊!”
“可不是么,没想到这石公子居然一直藏拙如此,等到了中京城才大放异彩,真是能忍。”
“这份心性隐忍,不愧是世家子弟!”
“是啊,若是换做咱们,有点什么东西恨不得早早就拿出来现了,哪有人家这份心性啊!”
“确实啊,咱们可没有长辈指点,什么东西都得摸索着来,同样的能力,最后的结果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别想那么多了,不论如何,如今我们广陵州声势大振,连带着我们广陵州举子脸上也有光,出去聚会腰板都直了些,总归是好的。”
“也是,而且接下来,肯定只有我们去登门挑战别人的份儿,别人怕是不敢来我们这儿了。”
“这不废话嘛,谁敢来?泗水州嘛?”
众人齐齐一笑,桌子旁登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会馆之中,还有二楼。
二楼的人,大多家世不俗,自然不像一楼的人那么单纯,真的认为那石子贤是藏拙,只不过大多数也还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几个权贵子弟正凭栏而观,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台子上的表演,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
“这石子贤看来是铁了心要在此番春闱有一番大作为了啊!”
“是啊,以一个不合常理的时间提前挑起大乱斗吸引众人目光,再以出色的表现赢得赞誉,最后只要在春闱中取中,最终殿试时,很有可能就能取得一个极好的名次,被取中一甲也不是天方夜谭之事。厉害啊!”
“没什么好羡慕的,你若有一个礼部尚书的伯伯铺路,那也一样能行。”
“赵兄,听说你与石子贤关系颇好,你说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不重要。不是吗?”
“呵呵,倒也是,我们跟着沾沾光也挺好,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对啊,有人当这个出头鸟为我们代劳,岂不正好?比起像泗水州那般被人踩得脸皮都没了,我还是更宁愿我们是踩别人的那个。”
“是极,是极!哈哈哈哈!”
二楼上,同样也是笑声阵阵。
就在这时,一个举子从外面快步冲进了会馆一楼大堂,在一张桌子旁说了几句,桌边几人便立刻被吸引,好奇地说起来。
其余桌的人立刻就围了过来,然后听完也是一脸极有兴趣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什么好玩的消息。
于是,二楼一个权贵子弟伸手招来随从,“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随从去而复返,“公子,下面说是泗水州已经联系上了他们的解元,他们的解元也答应接下来帮泗水州出战。”
那权贵公子闻言一愣,“不是说他当了缩头乌龟了吗?这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这种话骗骗外人就算了,谁还真的当真不成。泗水州解元那可是德妃娘娘义弟夏景昀,咱们可以瞧不上泗水州,但不能瞧不上夏景昀啊!”
“是啊,人家毕竟是写出过明月几时有这种千古名篇的人,本事可不差,哪儿会真的当缩头乌龟。”
“不,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他的诗才我不否认,但是他不敢比却也完全有可能。你想想,首先,这大乱斗只比一样,他诗才的确不错,但别的项可不一定,大家却是只看结果的。其次,他现在的身份,一旦输了,还关系到德妃娘娘的脸面,所以我觉得他有意避战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来,倒也有点道理。你说他会不会是看到我们已经去挑战了他们两次,事不过三,肯定不会再去,所以才敢出来的?”
“看看吧,万一石子贤再去泗水会馆,那就有意思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