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府邸中的桌子都掀翻了,可以说是不欢而散,赢同还要加派甲兵,到阿房宫关防,被我一口拒绝!”
“笑话,陛下,殿下不在,中书府令总管内廷,那什么郎中令,陛下和殿下未必首肯,哪里能进宫中?”
“这尉僚真是昏了头了,立儿,昨日你那一拳打的好,你放心,出什么事情,你云叔给你兜着!”
陈云一进了屋子,眼见就是满脸怒色,口中说个不绝,一屁股坐在了张良下首的位置。
张良听了陈云所言,眸子一亮,卢绾,审食其,乃是触怒了陛下,被太子秦风钦点拿下之人,如今这案子都要翻了?
扶苏和那个突兀出现的弥妃,实在是太胆大了一些吧。
自从陛下和殿下离开咸阳,张良一心扑在政事之上,整个秦国,只有他,对于殿下亲自规划的蓝图,有着深刻的理解。
张良看到的,是一个哪怕在先秦之书简上,都未曾记录展开过得极强之国。
比起古人对神庭的揣度都要强盛的多的秦国。
尧舜禹的统治,在张良这个大秦绝对理性派看来,和殿下对秦国的统御,也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正因为现在在张良手中端着的,是一个异常美丽的瓷器,他才更怕秦人高层相争,打坏了这个瓷器。
大秦宰相一腔雄心,被陈云几句话,撩拨的胸中满是怒意,他正要站起,对着中书府令说些什么,身边却传来了萧何的咳嗽声音。
“陛下,殿下临着离开咸阳之时,可是拉着我两人的手,让我们相助扶苏公子的!”
“子房,现在齐地之事,正在关键时候,咸阳这些事,比起司马义作乱之事,终究只能算是小事,我看,中书府令也不要焦躁,暂且顺着公子府的意思。”
“是非曲直,等陛下和殿下回来,自然有公论的,蒙毅将军看呢?”
萧何化身成了和稀泥之人,蒙毅闻言,正要一展胸中抱负,抬眼看见萧何面上神情,心中不禁一颤。
三公之一,御史大夫,说的话轻描淡写,只是他是背着陈云,张良说话,目视自己,脸上神情却是肃穆的可怕。
蒙毅忽然想到了,秦风叮嘱的话中,有这样一句。
“人心叵测,咸阳最可信之人,是昔日大风山旧人,蒙王两族,其余人等,万不可掉以轻心。”
这现在屋中的,可不都是大风山旧人呢。
他毕竟是大风山速成班的毕业生,咽了口唾沫,张口吐出干巴巴的几个字。
“但凭三公做主!”
萧何听了他的话,严肃的神情瞬间消失,蒙毅分明看着御史大夫嘴角翘起,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回头看向了陈云。
“那便是如此了,咸阳大局,还是要安稳和谐为上,陈立,你终究不过是个小官,打了九卿,于秦法不合,这样,让中书府令陪着你,到廷尉府应付一下,此事想来尉僚也不会多说了!”
萧何此时,好像还才注意到殿下有个陈立,对着临淄郡守和颜悦色道。
陈立一腔为殿下效力之心,被御史大夫一句话,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躬身应了个“诺”字。为官那么多年,厚黑油滑了那么多年,今日,却是感觉一股酸热之气,直冲胸臆。
第706章 玩阴的
秦国,咸阳,宰相府邸。
一干大秦重臣,又商议了一会咸阳朝局,陈云就带着陈立先离开了。
张良,萧何,蒙毅目视两人离开大殿,蒙毅不禁发起了牢骚。
“萧公,这陈立虽然官小,可也是殿下看重之人,两公今日划了一晚上的水?这是为何?”
蒙毅显然体会到了陈立心中的委屈,气的眉头都竖立了起来。
张良和萧何对视一眼,都没有回答他,殿侧的屏风后,却传来另一个男子温润的声音。
“所防者,非陈立也,我方才在此地观陈立面色,脸上不平郁闷之意,不是作伪,此人固然油滑,只是几次提到殿下的名字,我看他都是满脸恭敬之意,瞬间生出,他对太子的敬重,发自真心!”
屏风后,大秦御史副大夫陈平,满脸淡然的走了出来,对着蒙毅温言道。
蒙毅见是他,顿时满脸都是惊诧之色。
“陈大夫,你不是游历南方郡县,抓不法官员去了,怎么还在咸阳?方才陈大夫,就是藏在这屏风后的?”
“正是,我压根就没出咸阳,从长平陛下和殿下遇险,咸阳云诡雾奇之后,我就回到此间了。”
“棋局,我已经看了二十几日了,序盘已过,现在是中盘博弈了!”
陈平一边向着蒙毅解释,一边坐了下来。
看着蒙毅满脸不解的神色,他笑了笑。
“陈立确实对殿下忠心,他要和陈云不是亲眷,现在咱们缺人,倒是可以用一下的,只是既然是中书府令的族人,那情形自然又是不同了!”
“陈立一到咸阳,就触怒了弥妃一党,这是他的机缘,恐怕也是他的祸端,是福是祸,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这,这,陈大夫何意?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蒙毅满脸都是懵逼神色,陈云却是微微一笑,目中寒芒闪动。
“蒙卫卿可知道,自从陛下和殿下离开长平,咸阳大事,在没有送到大秦皇帝和太子那里去!”
“公子染病,郎中令一职时隔几十年后,重新启用,这些咸阳大事,都不是走的邸报文书,陛下和殿下与咸阳,其实已经是消息隔绝了!”
“传递政令,甄别咸阳大小之事,是中书府令的职责,蒙将军,你觉得,为什么陛下和殿下不能收到此间之大事?”
陈平一席话,好像在蒙毅的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把一切藏在黑暗中的诡谋,都暴露了出来。
有些事情,他当然也是想过,这是不知道是不愿,还是不敢,一直没有想到那个人的身上,现在听来,事实其实一直就摆在那里。
“陈公,你的意思,是中书府令?不会啊?陛下待陈云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了,殿下对他也很是亲厚,这,这!”
“蒙将军,你说的是人情,我看的是天理,只是陈云,面子上和弥妃,比起子房和萧公,更加的不睦,所以一切,我都还在看!’
“中书府令主管内庭,不论是我们御史大夫所属,还是你的戍兵,都够不上内庭,陈云早就把内庭经营的铁桶一块了,要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看来,就着落在临淄郡守的身上了?’
“临淄郡守?你是说陈立?”
“正是,此人有些过人之处,我看得到,陈云自然也看得到,临淄郡守,更有殿下那边的背景,陈立地位特殊,咸阳破局,真正搞清楚扶苏公子到底如何,那弥妃为什么如此倒行逆施,就看陈立对殿下的尊崇,到底有几分了!”
“要是他真的敬重太子,那以后大秦九卿,就有他一个位置,要是他尊崇殿下,不过是尊崇太子的权势,走错了路,恐怕就是难逃一死了!”
陈平侃侃而谈,这个历史之上,把阴人,隐忍,阳奉阴违做到了极致的男子,现在盯上的,正是临淄郡守。
张良和萧何一向佩服陈平拿捏人心的本事,看着蒙毅满脸震惊,都是相对一笑。
两人心中了然,咸阳战场,比起齐地临淄,恐怕都是不遑多让的。
咸阳云诡波谲,离着此地万里的即墨大海边。
普布利乌斯,西庇阿,弥生三文统领的即墨齐人战舰,缓缓的驶出了港口,在将近五十海里的地方,大西庇阿从千里镜中,看到了秦人的舰队。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罗马之子,家族有着在地中海统领舰队百年的经验,他现在统帅的,不过是大秦帝国一个叛乱省份的舰队,只是论吨位和火力,已经碾压了整个地中海文明,海上战力的总和。
司马义有钱,有人,自然不会把鸡蛋,都放在王直和崔瑞一个篮子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