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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看着面前吴大师,明明心中悲戚,脸上肌肉却像是控制不住的一般显露出喜色,不禁心中一动。
“不用说了,司马忠用奇虫害你,天下被此虫害的人多了!只是我是何人?大秦太子,什么事情做不到的,你布置铸造坊,研磨钻石,乃是世间难得的睿智之匠,我就问你一句,若能让你摆脱此虫,你可舍得?”
“不要急着回答,我知道此物让人身心愉悦,比起人间疾苦,你自己内心,是不是愿意躲藏在虚幻之乐下!”
吴浩听了秦风的话,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太子,他是匠人,当年在海边开船坊的时候,是第一个把捣鼓来的秦军卡车报废的引擎,装到了海船之上,从而完全改变了海上行船事的大匠人。
也正是因为此事,他入了司马兄弟的法眼,在南洋遭了暗算,染上了水烟之瘾,一身技艺,最终成了自己身陷此地的关键。
司马忠更是消除了世间的吴浩,在齐地做出了一个吴大师,用来吸引天下商贾。
这几个月,自己的珊瑚虫瘾头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能在现于天光下的程度,这才被司马郡守又藏到了这里。
现在听了秦风的话,在海边自在研究技艺,在南阳叱咤海疆万里的豪情,瞬间又回到了吴浩的心中。
珊瑚虫入体,他整个人舒爽到仿佛在云端间,心中有个声音,却让不可如此四字,像铃铛一般在头顶响起。
“殿下,但求殿下救我,能够摆脱这妖鬼之虫,让吴浩重回天地之间,能有重见父亲的一日啊!”
吴浩情绪激荡下,第一次能够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看着这个吴大师,现在眸子中,脸上表情都是苦痛,秦风知道,方才此人之话,就是他的本心了。
“好,你要摆脱此虫,我也正好要研究一下,如此妖邪之物,是如何操控天下万灵的,我在临淄还有大事,你这是病,病先要断了心瘾!”
“现在御医都在父皇身边,我先断了你的心瘾再说!”
秦风一句话说完,抢过吴浩的水烟袋,看也不看他一眼。
“把他给我绑起来,就扔在此间屋子,捆缚起来,这几日,不管他如此嘶嚎求饶,都不要理睬,若是看着口唾齐流了,就稍微用些水烟给他。”
“只是吸一次以后,下次再吸,就要减少水烟中的珊瑚虫!”
“此人,除了我亲自来,谁也不能松开绳索,此话,你们听见了,还有,多备清水,让吴大师喝,他不喝,就灌下去!”
“诺!”
秦风几句话说完,几个影卫一起应是,然后一拥而上,将吴浩捆缚了起来,
秦风知道,这戒断是异常痛苦之事,用有些怜惜的神情看了面前的吴大师一眼。
“记得,你家中老父牵挂你,现在还在大梁等你归家,我看你经历一定不俗,等你好了,等着吴兄一一道来!”
“现在临淄城已经乱了,你只管在此戒断,把吴兄害惨的人,我绝不能放过的!”
秦风几句话说完,最后看了吴浩一眼,就大步走出了此间。
身后却传来了吴浩感激的声音。
“殿下,大门口水门是可以调整机关的,中枢就在炼台那里,我门下阿牛一会带殿下去!”
“调整好了机关,只有殿下才能进入此间了,这里水米都有,殿下不来,此门不开,不断了心中邪念,吴某也不用出去了!”
“好,就是如此!”
吴浩心智如此坚毅,让秦风都是悚然动容,此时屋子中,不少吴浩的门生学徒也围了过来。
那个刚才最壮的,拿着锤子敲人的一个,含泪说了一句吴师,就毅然回头,带着秦风等人离开了屋子。
秦风拿下了私铸厂,此时临淄城,已经乱作了一团,城中商贾除了司马忠的死忠,谁愿意用自家伙计的人命,填此地邯郸的乱局?
再加上,参加了东商会的人,都知道了殿下的身份,城中到处都在传言,秦风殿下微服,要来对付司马忠了。
范鲤和熊灿,更是收拢交好的商贾,把伙计护卫都集合了起来,只是要干的,明显是郡守了。
临淄城西门,蒲勇一身披挂,他虽然愚钝,只是身材高大,披上了校尉的甲胄,倒是也能唬人!
方才西门下,临淄校尉一阵乱枪,打跑了前来叫阵的郡守府亲信,蒲勇志得意满,只觉得自己比起王翦,蒙武将军恐怕稍有不如,比个王贲,应该勉强合格吧。
只是他正在自雄,忽然昌河之上,一对大船逆流而上,从城墙一侧,直向着此地而来了。
蒲勇看着一排船只停在了离着西门不到两百步的地方,大步而出,想要说些什么、
昌河之上,这样的船只很多,都是向临淄运粮的,蒲勇在城墙之上吆喝了几声,想把这队船只吓跑。
却没有留意道,一溜船的当先一条,忽然揭开了甲板之上的麻布,露出了麻布下的炮。
这炮,不是秦军用来攻城的臼炮,居然是更加珍贵的直射炮。
蒲勇对付方才的弓箭还行,现在听见了火炮之声,在听见火炮声响起后,临淄城墙之上碎石飞溅,身边戍兵瞬间倒下了几人,心中顿时惊慌起来。
“玛德,炮,这是炮啊,你们是何人?居然有炮,兄弟们,顶住,有炮咱们也不怕,殿下就在我们身后看着!”
蒲勇大喊大叫,临淄西城戍兵,纵然心惊胆颤,听见了秦风的名字,却也咬着牙,抽冷子在城头放箭,两边一下子僵持住了!
第616章 激战
秦国琅琊郡,临淄城。
眼前情势,比当年大将军王贲攻灭齐王建的时候,都还要酷烈了几分。
当年齐国大军被燕军所败,秦军远来,不敢对战,都窝在临淄城以西的壁垒中,王贲索性不理齐国大军,南北兜抄临淄,这才一战而下齐国。
齐国的老人都记得,当年秦国的黑色军旗不过在临淄城外展露了一下,临淄守军随便射了几箭,齐王建便开门乞降了。
当年几万秦军,几万齐军,都没有玩出今日蒲勇和昌河之上奇兵的逼格。
如今大秦科技一日千里,昌河上的船只上,大炮射出的弹丸,炸的城头碎石一片,响声震天,好像天上的雷神下界行法,听的临淄的中外商贾惶恐之余,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众人只觉得,这大秦扯旗造反,内斗的戏码,也比自己国家什么灭国之战,排场都要打上了许多。
昌河上赶来的带着大炮的船只,自然就是从东胶郡和琅琊交界之处,赶来的司马兄弟死士了。
司马忠,司马义兄弟占据齐地,赚的盆满钵满,更是阴通番邦,除了在海上下了大功夫,和倭人最是不清不楚,所有的心血,都在眼前昌河的船队之上了。
齐人田家余孽,在咸阳依附胡亥,被秦风几乎全灭,除了田横之党,齐地其他的亡命之徒,几乎都在现在的昌河上了。
只是这些桀骜不驯之人,现在都趴伏在小船额船舱内,等着统领的信号。
此队郡守死士,领头的是另一个一身鱼腥气的倭人男子,满身冷厉之气,须发斑白,也是弥生五文的弟子中,做事最稳,年纪最大的弥生一文了。
他也是弥生一族最早到大秦之人,现在说九州之言,已经一点异邦腔调都没有了。
秦国军械,管控严格,只是无论多么精密严苛的体系,也不可能一点阴暗之处也没有,何况司马家一族大哥司马诚,在咸阳根系颇深,这几年秦国各地报废的卡车,火炮,枪械,以各种各样的明目,大半都汇聚在了此处。
弥生一文心中的蒲勇,不过是个大个子农夫,没想到今日就是这个说话都说不完整的巴郡乡人,居然腆着肚子,手持长剑在临淄城墙上呐喊厮杀,死战不退,实在让他惊讶无比。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弥生一文久在秦国,自然知道西边那对真龙父子之威,他隐隐有个感觉,秦皇和太子的龙爪,现在应该是已经伸向此间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