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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子将一份开春各地农耕的节略,好好的收在了給治粟内史的回执中,转过头来对着扶苏一笑。
“公子,整理这些,也是佐佐子喜欢的呢,只有在这至高无上的府衙中,佐佐子才能体会到秦国的强大,我知道的,虾夷一国的财富,恐怕比起秦国最差的郡县,都还差了太多太多呢。”
“要是公子能一直理政,佐佐子一直陪在公子身边,那便是我心中所想天下最好的事情了!”
佐佐子说到这里,哪里还有半点几日前面对倭国弥生一族死士时候的威仪,眼睛笑得弯弯的,就好像天上的月儿一般。
只有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期望之意,好像是代表了她的本心。
“一直理政,那是我风弟弟的事情了,他做此事最好,天纵奇才啊,我一直以为,世人秉性不同,才力其实重在后天,看了太子批改的节略公文,才知道天下真有理政举重若轻的奇才。”
“我这弟弟为大秦二世,乃是天赠,别人都比不了的,哪像我,不过维持日常,都做的乱七八糟,现在太尉府的虎符,都还掉了三枚,各种节略,更是丢三落四的,哈哈,丞相每次见到我纳欲言又止的表情,真是好笑。”
扶苏抓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却没注意到,佐佐子眼神中失望后的那一丝肃杀。
“不过虎符,太尉王翦不在咸阳,说不定是他们秦军中人弄掉的呢,这些都是小事,你别放在心上,你们大风山的稻米配上鲜鱼熬粥,实在是天下最美之物,公子歇着,我亲自去给你熬粥!”
佐佐子一句话说完,对着扶苏又笑了笑,身形这才慢慢的消失在了屋中。
扶苏看着女子婀娜的背影,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丝苦痛,他的东西虽然放得乱,其实在哪里,心中雪亮,这东西,自己府中只有几个人能碰到,其中就有佐佐子。
只是扶苏怎么也想不通,佐佐子要着虎符,要看秦国绝密公文干什么,或者不是她拿的,看的,还是,还是父皇对自己放心不下?暗中派人监视试探?
秦国,大梁城,今日城门口,一片愁云惨淡,十几对年轻夫妇跪在了城门口,手中扯着血书,上面写着还我子嗣的字样。
魏地百姓,这几个月来,只要临近月圆,几乎每个月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城门口连围观的百姓都没有,只有嬴政和秦风,带着吴令然,和剩下的几十个影卫,装扮成商贾,在进入城中。
大梁富庶,本来甲于天下,只是现在进入了大梁城的秦皇父子,看到的大梁,还是停在了十几年前的那座魏国都城。
除了大风山的一些货品,棉花,纸张,新式马车等影响了城中百姓的风貌,其他更深的改变,并没有体现在大梁城中。
别的不论,天下到处都有的大风山学堂,穿着学堂学子之衣的孩童,在城中就一个都看不到。
咸阳城,洛阳城城门头,秦风属意,天下州郡都要贴的“国之在学”四字,大梁也是没有,好像此方城市,不再秦国中枢的掌控之中一般。
“这大梁,还真是一座奇城,学子不昌,现在想想那是自然了,就这魏地,水还敢上学?去上学了,郡守没有祭祀河神的祭品了,直接派兵去学堂抓,这学堂,不成了坑害孩子的陷阱?”
秦风眼见身边父皇眉头紧缩,显然和他一样疑虑,不禁冷声解释道。
“就是如此,以学昌国,变成了学堂为至险之地,真是荒唐,比起残害童稚,这毁坏一地风气之事,更让朕心气不畅,魏咎,魏豹,为魏地郡守不过大半年吧,这半年残政,抵得上以后此地忠良郡守,几十年的德政了!”
嬴政咬牙回答,身边的蒲清,走遍了天下,以前也来过魏地,一边向城中走去,一边看着,满城百姓麻木不仁的眼光,很是赞同父皇的话。
“就是如此,陛下,夫君,清儿来过这里的,几年前,魏地之min可不是这般,现在,我看街上百姓,好像心房,都被一方绢布遮盖住了一般。”
第543章 磁铁和风情
“遮盖住,说得好的,咸阳之德政,九天之光照不到此地,那自然是人心蒙尘了!”
“哎,不说这些了,清儿,你昨日不是说,魏地大梁的麦饼别有风味,走,吃点饼体味一下河西之景,整天都被这些糟心的事情,弄得朕食欲不振了!”
秦皇说到这里,眉头扬了扬,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要什么明察暗访?直接调动秦军,诛灭魏咎兄弟的九族就行了,现在也是被秦风熏陶的,很多了一些静气。
知道了欲速则不达,也让老秦叔这几年,身子好像还壮健了许多一般。
“城北的河西食肆,乃是先祖之时,在大梁城就是最好的食肆了,麦饼配上一碗大梁泉酿造的米酒,乃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当年在黄河上,陛下不是还问我那浊酒怎么和咸阳酒坊的味道不同?”
吴令然昨夜和秦皇又手谈了几局,今日便好像没有那么局促了,嬴政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还请吴公引路了,喝大梁酒,才能斩魏地贼嘛!”
众人听了陛下的话,不禁都微笑了起来,到了此地心中的那块大石,不自觉的松动了一些。
一行几十人向着大梁北地而去,赵无极沿着黄河在救助孩童,不再此间,剩下的影卫,知道职责重大,真龙父子就在他们的护卫下,不禁都是全神贯注,深怕有了一点闪失。
只是这些影卫只注意看上去衣着光鲜,看着像官家子弟之人的人,哪里提防得到,几个乞丐打扮的人,早就注意到了众人,其中一个,更是听到了他们要去喝酒吃饼,把讯息传了出去。
秦皇和秦风一路而来,装作商贾,随便问问此地郡守的口碑,嬴政问话,总是威压太过,别人随便敷衍几句,就感觉这个中年人气场太强,不敢多说什么,就告辞而去了。
还是秦风两世为人,知道百姓的人情世故,问些大婶,大哥的,先套套近乎,在不露声色的转到了郡守的口碑上。别人这才没有疑窦。
一路走来,只是听到魏咎奢华,大梁周边,要想保住自家子嗣,就要以金换命的事,等到了河西食肆,嬴政的脸色,早就黑了下来。
秦皇和太子进了食肆,影卫则隐在了街道和一楼之间,叫了一桌子卖饼黄酒,众人这才慢慢的又好了下来。
秦风几个卖饼下肚,喝了一壶酒,看着古色古香的河西食肆食具,其中的大钵子不知道是金木何物所做,上面涂着华彩,泼有先秦风味,一时间很是喜欢。
“吴公,此家的饼果然不错,食皿更是不俗,父皇,你看,这上面的图文,应该是当年大梁城百姓生发的记录,这是酿酒,这是采桑,这是铸陶,这等手笔,比起宫中珍藏都是不不差的了。”
“吴公,这是什么器物?是金还是木,城中要有卖的,我还真要买几套带着,这是我大秦岁月的记录啊。”
秦风忽然那么在意食皿,吴令然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脸红着回答不出来,蒲清见惯了天下奇物,也喜欢眼前器皿古拙,用玉手轻轻敲击钵子的侧壁,却也听不出材质。
正好此间老板,眼见这十几个客人豪阔,不禁亲自端着送酒上前,秦风问了几句,没想到老板只说这食具是先祖传下来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只知道来这里吃饭的可人,人人都喜欢此物。
这倒说的秦风来了兴头,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在黄河行船上,北地送来的贡品中,有一种奇石乃是探测材质的最好之物,不禁呼唤影卫取了一块灰白的石头来。
秦风将石头贴在钵子旁,当的一声,石头居然和钵子贴在了一起。
他看着哈哈大笑,对身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众人解释。
“这是天然磁石,专门吸附天下金铁的,既然能贴到此物上,这器皿必然是铜铁所做在上漆料的,不是铁木做成,此事定是没有错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