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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早点抓了恶人,报效殿下,再来带着妮儿去学堂。”
“妮儿,爹省得的,此人带着假发,当是秃头,关东齐地口音,大人不要惊讶,白某一族原来乃是咸阳化尸匠,死人出殡,须发不全的,手艺人总要帮他拾掇好了,我自小在家中,见得可多。“
“奸人乔装,自然一眼就能看穿,他便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忘记了,不瞒你们,那日要不是胖善人丢了金子,我刀都磨好了,非要守在西市,捅秃子几刀不可。”
男人虽然平时话不多,却是个内秀之人,他在心中又仔细又思量了一番,一字一句对着赵无极肃然道。
“好,居然有此题因果,今日到此,真是天意!此事殿下很是在意,你若是有瑕,这几日就随着我们一处,西市守着吧,抓到私钱贩子了,太子殿下必然有赏赐的。”
赵无极一句话出口,男子身后高大妇人和小女孩一起重重点头。
粗面饼子铺老板再无二话,摆了摆手,妇人会意,冲入了里间,帮他拿了一件外袍来。
男子披着袍子,对着赵无极一下笑了起来。
“赏赐?这位大人未免把我白某也看的太小了,我爷爷,长平之战死的,父亲和一门几个叔叔,在邯郸被李牧骑兵袭营,用绳索套了身子在马后活活拖拽而死!”
“白某原来想着,为了大秦,只怕百越,匈奴之地,当是最后归宿,只是殿下忽然出来了,陛下和殿下合力,这咸阳百姓的日子,一下子就好过了。”
“老秦人不是忘恩之人,不给殿下把那个秃子揪出来,白某就不回此地了。”
赵无极没想到,眼前精瘦木讷的汉子居然有如此胸怀,心中不禁一热。
他再不多话,只是让属下让出一匹健马,带着白掌柜的,就像他当日买辆被骗的西市而去。
两日后,秦国,东市一角,一个秃顶汉子,怀中揣着三四贯私铸铜钱,目光阴沉,大步走出了齐富康商铺。
他是临淄来的齐富康的伙计,在齐地和人赌斗,欠下了几百贯,便乘着临淄私铸窑炉看守人不备,偷了整整几木箱私铸铜钱,藏在了西来的货船中,来到咸阳兑现的。
司马兄弟在齐地,可谓只手遮天,私铸钱币关系重大,铸币厂之人,只要被发现了有沾染这块腥肉的,捆住手脚,直接就扔到了东海之中。
秃子胆子再大,在临淄也不敢动司马家的钱,他还是齐富康的一个管事,乘着西来,想浑水摸鱼把钱换了用了。
此人对人心看的很准,知道秦律森严,被他诓骗之人,若是报官,便会被扣到廷尉衙门,不管是不是受害,至少被收监半年。
秃子都是乔装在市集,一贯,两贯的换掉,一般人吃了亏,怕沾染法司,之能咬牙隐忍,他到咸阳半个月,都是自己出手,几箱子钱币都换得干干净净了,怎么也想不到,会留个破绽在給死人化妆的粗面铺掌柜眼中。
临淄私铸货币,除了用铜少,花纹和咸阳半株钱一般,他在市集被人质疑了,只要说这钱是磨损的厉害了,大都都能蒙混过关。
到了咸阳半个月,过几日就要回临淄了,手中的铜钱倒是给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几乎全部换完,只剩下了最后几贯。
秃子坑人,每日装扮都不一般,他这一族是齐地东夷一脉巫人出身,家里乱七八糟的乱发很多。
若不是心细,还真的看不出来,昨日西市那个尖声细气的男子,会是今天东市这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居然是同一个人。
咸阳前两日,太子殿下和宰相大人主持的新城之事,有了大进,眼看要招募壮健修城,现在城中的关中百姓,又多了几成。
人多,商机就多,咸阳四市,既有像关中李家兄弟开设的顶级食肆,还有许多城中百姓开设的小吃摊子。
如今天下粮食充溢你,云中郡饥荒,也是调粮不便,否则九州丰收,分分钟就填饱了几万饥民的肚子。
粮食多了,又和西域往来密切,虽然秦风有意识的,没有进行发酵酒的开发,咸阳商贾,除了卖葡萄酿的,三绵黄的,烧酒,也就是发酵白酒的雏形,也有不少人在售卖。
秃子转来转去,停在了一个以驴车拖着两个酒桶,沽酒售卖的青年小子面前。
“五斤烧酒,陶罐装好,这酒闻着不错,是大风山一脉的粟米?”
“这位客官看酒真准,这是今年大风山的新米,据说是殿下亲自培育的品种,宫中酿酒,都用的此粮呢,小的表兄乃是大风山垦荒的戍兵,这才弄来了几百斤米,酿酒换些钱,想着咸阳新城修好了,买宅子的。”
卖酒的关中小伙很是老实,齐地秃子问一句,他张口便说了一堆。
秃子本来不过想骗人,听了小伙子的话,拿着面前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滋味果然和临淄的马尿不同。“
“好了,看你酒不错,在多要五斤,一起多少银钱?”
“客观,十斤上好烧酒,半贯钱,不敢多要。粮米来换不要,只要银钱。”
秃子一听半贯,心中不禁一动,此人行骗很有板眼,不拿铜钱,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在手中颠了颠,就递了过去。
如今天下缺钱,到处都是一般,那憨厚小伙子要不是只要银钱,酒早就给人用米布换去了。
眼看秃子拿银子,小伙子眼睛一亮,把碎银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意。
“这位客官,现在咸阳缺钱都缺疯了,客官的银子,要是用铜钱找,我可拿不出来,今日只卖了一坛子,还是收的碎银子,要不客官多买些酒?”
“找不开,我要那么多酒干什么?唉,算了,算了,你这里有碎银子,我刚好要凑银給家里小子打一个银镯子,这是才从铸币司找人换的铜钱。
“共是两贯,你这一坛子酒不过三十斤,十斤半贯,你手中一贯半的银子,加半贯钱的酒,正好给你两贯,现在通天下拿钱出来,都要多算三分的,今日算是便宜你了。”
第488章 殿下的格局
卖酒青年眼见面前大汉把银子收回怀中,取出两贯铜钱,不禁心中大喜。
他大概扫了一眼,这钱花色清晰,正是上好的才出炉的咸阳新铸铜钱。
卖酒青年把钱拿在手上,还想颠一颠份量,齐地秃子已经是满脸不耐烦起来。
“快些,家中小子足岁,等着这里的酒呢,你再磨蹭,不再你这里买了。”
小伙被他连声催促,不及细看铜钱,把钱塞入怀中,先把今日才收的银子递了过去,又忙着給面前男子装酒。
齐地秃子眼看得逞,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
他单手伸出,想去接酒坛子,胳膊在半空,却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抓住了。
秃子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满脸喜色的看着自己,好像得了什么奇货一般。
男子身后站着一排大汉,气质宛若熊虎,十几道目光扫来,让秃子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中年男子身边,一个精瘦汉子,目光上下左右在他身上扫视,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就是此人,绝不会错的,原来他不再西市,跑到了此地来了!”
秦国咸阳东市,堂堂影卫大统领,化身成了咸阳治安大队长,章 台宫,今日却是格外的热闹。
甚至在商贾融资没有敲定前,李钊就命工匠在咸阳以北的九嵕山,以南的渭河修建高大石柱。
这自然是为了秦风说的引水渠做准备,渭河水为咸阳百姓所用,九嵕山上的甘泉,为陛下,皇族宗室可用,这就是两种水渠不同之处。
大风山老胡虽然还没有烧制出陶瓷,执行力惊人的李钊,却已经调动了工匠,开始挖地,准备埋设大秦龙脉,下水管道。
无论是水渠,还是下水管道,都是以前未出现过的新鲜之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