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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李云泽非常干脆的摆手,迈步走向了后院,到了每天都有的锤炼身体的时候。
虽然自己天赋异禀,五肢强悍至极,可该有的锻炼李云泽却是从未中断过。
毕竟本钱是基础,而发挥基础还需要锻炼来进行磨合。
不过半路上他却是顿住了脚步询问“田武呢?”
“少正带田武去赴宴了。”
“嘿。”
鲁公的偌大宫殿内,地龙烧的人暖洋洋的浑身舒坦,年轻的孙武站在一副悬挂起来的布帛地图前,向着一众齐国与鲁国的贵人们凯凯而谈。
“……楚军劳师远征,兵疲粮尽,最多只能停留一个月……”
“……楚军之前与吴国连番大战,军心士气低落并无太大战意……”
“……坚壁清野,清扫楚军行军路线各处,不给他们留下一粒粮食……”
“……楚军沿途各处树林全部砍伐,无木不可造攻城器械,也无处取暖……”
“……观天象可知,近日天冷更盛,可借天象之力选精锐奇袭之……”
孙武说了一大堆,都是他最近这段时日里总结出来的。
只不过,现场的齐国与鲁国贵人们,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实际上若不是得知他是孔老二唯一承认的记名弟子,又有少正卯与季孙氏的力推,孙武压根得不到一展胸中所学的机会。
在这些贵族们看来,打仗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约定好时间地点,两边拉开阵势开打就是了。
听个小年轻在这里叽叽歪歪,还不如饮酒作乐看歌舞。
这就是为何到了战国时代里,各国都要选择进行变法的缘由所在。
掌控着国家的旧贵族们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还死死抱着数百年前的那一套。
若是不变法将国家大权从他们的手中抢回来,那唯一的下场就是灭亡。
越是国柞长的国家,守旧的贵族就越多,想要改变他们的难度也就越大。
因为贵族守旧是守护他们的既得利益,不可能轻易尝试做改变。
像是齐国从姜子牙开国到现在,都已经延续数百年了,打仗早就形成了固定的套路,哪里可能轻而易举的出现改变。
孙武很是失落。
自己呕心沥血,熬了好多天拿出来的战略战术,却是被人直接视而不见,的确是伤了他的心。
‘师父说的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些人不思进取宛如行尸走肉,早晚是被人灭了的下场。’
孙武下定决心,等到自己出师之后,必然不会去为齐鲁效力。
宴会结束,贵族们自然是有着助兴节目。
而孙武这里,却是没有丝毫留恋的选择离去。
不过在出宫殿之前,被人拦了下来。
“见过夫子。”
让孙武恭敬行礼之人,乃是晏婴也就是晏子。
晏婴在齐国的名气很大,也是唯一能够调和齐国各个家族的人。
甚至有人认为,晏婴就是当代的管仲。
“某要去见你师父。”晏婴笑呵呵的邀请田武上了自己的马车“听闻你是田氏之人?”
“是。”
孙武恭敬的说道“家父凭,家祖书。”
“嗯。”
晏婴笑着说了几句自己与田氏诸人的事儿,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你之前在大殿上说的那些,某觉得很有道理。”
孙武略显惊讶,这老头能听得懂?
晏婴笑而捋须“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曾学过些许兵家之法。”
听到这话,孙武反倒是沉浸了下来。
‘兵家?我学的可不是什么兵家,我学的是军事家!’
晏婴表露出了招揽之意“可愿回齐国效力?”
孙武沉默片刻,微微摇头“还未学成出师。”
这是一句推脱之词,老于人情世故的晏婴,自然是能够听的出来。
至于缘由,他也是知道个大概。
无外乎就是齐国内乱不止,而且国中大政都在守旧贵族的手中。
孙武提倡与主张的那些,在齐国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
学了一身的本事,却是没有施展的空间,谁也不会去啊。
对于齐国的现状,哪怕是晏婴也没有办法解决。
毕竟各大家族虽然给他面子,可在涉及到了核心利益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历史上要等到三家分晋,魏国通过吴起变法横行天下,压的齐国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会通过邹忌变法以及孙膑的军事改革,从而完成了蜕变。
现在的话,谁去了也不行。
心头有些烦躁的晏婴,干脆转移话题“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晏婴的心中,能够写出精彩故事的李云泽,应该是一个饱读诗书,温文尔雅,宛如周天子图书管理员那般气度出尘的智慧之人。
可孙武这里,略作思量之后却是说道“师父是一个猛男。”
“猛……猛男?!”
待到晏婴终于在书院内见着李云泽的时候,终于明白孙武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光着膀子的李云泽,正在院落里舒展筋骨。
那身上仿佛山岳般坚硬的肌肉群,那舒展双臂的时候,后背上宛如浮现鬼面的恐怖肌肉,那一拳挥出,空气都仿佛是要燃烧起来的恐怖气势。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晏婴这个老人看傻了眼。
正在此时,一旁协助的几名学子,费力的将几块重达数十斤的石锁扔向了李云泽。
这一幕看的晏婴大惊失色。
如此沉重的石锁,若是砸在了身上岂不是得骨断筋裂?
这儒家弟子,脑后有反骨不成?
‘喝!’
随着李云泽一声爆喝,拳打脚踢一拳一脚就是直接将石锁砸的粉碎!
纷纷扬扬的碎石块散落一地,宛如飘零的雪花。
晏婴整个人都麻木了。
这与他想象之中,能够写出那等优美话本的文化人形象完全不同。
如此这般的人形怪物,为何能够写出那等措辞优美的话本的?
“石锁还是轻了。”
晃了晃脖子的李云泽,嘱咐学子们“去石匠那儿定些更坚固更重的。”
知道这个时候,他才转过身来看向了孙武身边发呆的晏婴。
“师父。”
孙武急忙上前行礼介绍“这位乃是齐国国相晏子。”
李云泽的面上浮起了笑容,上前一步“久闻晏子大名,一起喝两杯?”
第七百九十章 齐鲁战荆楚
换上了一身皮袍的李云泽,热情的招呼晏婴饮酒吃菜。
房间里摆放着一个偌大的铜制炭火盆,燃烧的木炭发出的热量,让房间内温暖如春。
炭火盆这东西,中土这儿早就有了。
相比之下,遥远的欧罗巴那儿,野人们冬日里还在躲在牲畜棚里抱着牛羊取暖。
李云泽与晏婴对饮,孙武在一旁作陪,至于少正卯还在宫中看歌舞。
少正卯做官的心思比做教育更强烈,现在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朝堂上。
“……楚王以一己之私调用国之重器……”李云泽他们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少不了近在咫尺的楚国大军“再加上其得罪了楚国贵族,恐坏事将近。”
晏婴略作思量询问“可是因章华台之事?”
所谓章华台,乃是楚王修建的一座离宫。
根据史料记载,这章华台高达十余丈,也就是数十米的高度,规模非常宏大。
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修建这样一座大型宫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楚王自己没掏钱,而是勒索了诸贵族们出钱出人‘举国营之,数年乃成’。
他还收罗了许多的美貌女子与章华台之中轻歌曼舞。
这些女子为了得到楚王的宠爱,少食忍饿以求细腰,所以章华台又被成为细腰宫。
在晏婴看来,这座天下第一台耗费太大,自然是引起了楚国上下的不满。
“这只是诱因。”
李云泽端着酒爵向着晏婴遥遥一举“真正的缘由,在于楚王动了楚国贵族们的根本利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