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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浑邪王的反对,右贤王很是愤怒,可却是无可奈何。
匈奴人是讲究依靠实力来说话。
当初右贤王来顶替上任右贤王罗姑比的时候,是伊稚斜亲自带着数万大军来的,那个时候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现在,伊稚斜留给他的兵马损失大半,甚至连王庭都给丢了,自然也就没有了说话的实力。
若不是顾忌伊稚斜,说不得这些头人们都想把他这个打败仗的废物给废掉。
同样因为实力不足,明明距离这边很近的附庸部落乌孙人与呼揭人,这次就是干脆没来。
右贤王无可奈何,面对浑邪王的带头反对,只能是憋着气应下来。
毕竟他也知道,若是强行下令,很有可能会遭到无视,到时候可就彻彻底底的丢尽了威望。
此时此刻,他只能是希望汉军速速归去,他好回到河西走廊收拾残局,将损失掉的实力给再度恢复起来。
至于说汉军会一路追杀到这儿,右贤王是绝对不相信的。
好几千里的路程好吧,沿途还要通过瀚海好吧,汉军疯了才会跑这么远来打自己。
‘我又没抢汉家天子的老娘,至于吗?’
第七百零三章 霍去病的奏疏
长安城,清凉殿。
李云泽拿着手里的奏疏晃了晃,向着卫青笑言“火漆还在,没打开过。打个赌吧。”
卫青有些心急,不过毕竟是做臣子的,还是点头回应“陛下请说。”
“就赌霍去病这封奏疏里,是打败了还是打胜了。”李云泽将奏疏仍在了案几上“朕赢了,那等霍去病回来的时候,你去给他牵马。若是你赢了,那就朕去给他牵马如何?”
卫青心神微动,当即颔首点头“可,臣赌霍去病打赢了。”
“呃……”
这话说的,李云泽顿时就楞了神“你抢我台词?”
身为汉军的军中第一人,卫青自然知晓汉军的战斗力。
之前担忧,是因为担心霍去病乱来,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既然已经见识了霍去病的能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果然不是做宠臣的料。”李云泽试销摇头,拿起了奏疏就开拆。
换做宠臣在这儿,像是和珅那般有着八个心眼的,自然是让天子先说话,自己再想尽办法的把底给兜住,说什么也不能让天子输了。
很明显,性格平稳的卫青的确不是这块料。
打开了奏疏,李云泽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一遍。
卫青这边认真的看着,看着李云泽勾起了嘴角,心中最后一块大石终于是落在了心底。
只要能打赢,那什么都好说。
看完奏疏,李云泽直接招呼司马相如“那个谁,过来,念给大都督听。”
“……天子之威,祖宗庇佑……胡虏多年以降,攻城屠邑,驱略畜产。杀吏卒,大寇盗,天下深恨之……臣闻胡虏右部伪王,聚兵天山脚下,图谋阴私……”
“……赖社稷之神灵,奉陛下之明诏。和辑士卒,底厉其节,起破伤之兵以当乘胜之匈奴。用少击众,杀其王,破其军,灭其部!”
“……胡虏食肉饮酪,衣皮毛,非有城郭田宅之归居,如飞鸟走兽于广野,美草甘水则止,草尽水竭则移……无攻城之利,必绝其人丁……”
“……得陛下之厚恩,三军用命,敢不效死。前仆后继,不灭敌酋誓不还……”
奏疏很长,很明显是军中司马代笔写的,也是让抑扬顿挫念奏疏的司马相如,感觉嗓子眼发干。
好在终于是念到了关键的地方“……斩胡虏右贤伪王以下,浑邪伪王,酋涂伪王余七王,相国,将军,当户,都尉俞数百……又斩西域番邦单桓伪王,车师伪王,蒲类伪王,婼羌伪王等五王……”
“……阵斩丁口三万三千七百余,俘生口七万一千余……牛马大牲口一十三万余……羊漫山遍野不计其数……”
听到这里,卫青当即皱起了眉头。
这不对啊。
杀了那么多的王,很明显是打到匈奴人的王庭老营了,而且还抓获了那么多的牛羊马匹,绝对不是狂野决战。
可阵斩都三万多了,抓获的俘虏却是只有七万?
卫青可不相信,那些老营里的老弱病残们,能够在汉军铁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这么说起来的话,那就只能是……
心中有了个念头,不过卫青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可不是什么圣母。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司马相如声音略显颤抖的念道“……臣闻天子曾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臣深以为然。”
“……跨行千里而来,不当长久。旅途艰难,无法尽掳。若纵之,恐诸胡虏再聚。臣闻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故臣择其青壮老弱病尽坑之……”
这话的意思就很简单了。
此次出战不同于打击河西走廊,那边距离汉家不算太远,而且设置郡县以后就是汉家的土地了。
霍去病所部横跨数千里急袭,跑到了天边来打击匈奴人,打完了自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长久的待下去,这片土地也养不起这么多的汉军。
大汉现在无力在这边设置郡县,打完了自能是回去。
可这么多的俘虏,这一路上好几千里,自然是没办法全都带走。
若是放了他们,这些匈奴人来个十年生聚,十年教训。那二十年之后,匈奴人就能恢复实力再度开打。
为了避免这种状况的出现,他霍去病借用天子的话语‘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行白起之法,将其老弱青壮皆坑之。
也就是说,他们能带回来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女子。
因为威胁程度上,不在一个等级。
感觉头皮发麻的司马相如,停下了两息,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只是这边李云泽,却是‘嗯?’
司马相如哪里还敢再停,急忙接着念道“……臣缴获各类物资数不胜数,唯一酒器甚为有趣。乃是,乃是……”
“念个奏疏都念不好。”李云泽不满的哼了声“要你何用?”
司马相如汗如雨下,抬起宽大的衣袖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接着念道“乃是月氏王头颅所铸,闻胡虏之两大至宝之一……”
匈奴人有两件至宝。
一个是祭天金人,这东西一项都是由休屠部落保管,因为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在祭天的地方。
匈奴人是游牧部落,哪怕是大单于的王庭也是不断游牧,带着沉重的祭天金人很是麻烦,所以就干脆交给休屠部保管,等到祭天的时候由他们送过去就是。
所以说,那些金人并非是休屠部落的,而是大单于的,是整个匈奴的。
这东西,之前霍去病打河西走廊的时候,已经被缴获运往长安城。
因为太过于沉重,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长安城。
再有就是,月氏王头颅所做的酒器了。
匈奴人在崛起之前,只是草原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
之后打垮了东胡,这才势力大增。
只不过当时草原上的霸主并非是他们,而是月氏部落。
匈奴人与月氏部落进行了极为残酷的战争,匈奴人的损失极大,最后还是靠着拉拢了乌孙等部落相助,这才击败了月氏,将其向着西域更加靠西边驱逐出去。
嗯,被驱逐的月氏部落到了西边,建立起来了著名的贵霜王朝。
相比起大汉来说,月氏部落才是匈奴人最大的死敌与仇人,是真正不死不休的死对手。
所以当月氏王被斩杀,冒顿单于就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将其头颅制作成了酒器,也成为了与祭天金人并列的至宝。
就像是祭天金人是交给休屠部落保管一样,这件酒器也是历来都由右贤王保管。
这次霍去病在北天山脚下击破了右贤王最后的力量,甚至就连右贤王都被当场斩杀,也随之将这东西缴获成了战利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