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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梅衣漪快要招架不住而打算用力推开那一直往自己身上贴过来的花娘时,不曾合上的门上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我果真没有听错呐!啧啧,这可不是梅衣吗?兴致这麽好啊!」
梅衣漪猛地抬头,立刻接触到裴羿青那双闪著火光的俊眸,棕眼内无措的神色更甚。
「啊!是爷……」她怔怔回视,他也来了……
突然间,她的心底莫名地泛起一丝苦涩。
一旁的丛烈在看到裴羿青的身影时,与梅衣的反应不同,他咧开嘴,心无城府地打起招呼。
「爷,您也来了啊!」
「听说这里乃是『玉田县』最有名的花楼,我是男人……」裴羿青瞟了梅衣有些呆滞的小脸一眼,「总也不能免俗地想来见识见识。」
「我也是听客栈小二这麽说,才会拉著梅兄弟一同前来,倒是不知道爷也有兴趣。」丛烈爽朗一笑。「那麽爷有兴趣加入我们同点共饮吗?」
裴羿青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毫无快意的笑容,「不了,我已另作安排。」他的目光再次瞟向梅衣,给了他一抹意喻不明的深长注视。
「不打扰你们了,玩得愉快些。」丢下话,裴羿青转身离开,迅捷如阵风般不再回顾。
裴羿青离去後,丛烈再次咧嘴而笑,「想不到爷还挺知情趣的,你说是吗?梅兄弟。」他朝梅衣丢了个眼色地问著,一点也没有发觉之前裴羿青看著梅衣时的怪异目光,以及此时梅衣脸上僵硬的表情。
「烈……烈大哥。」梅衣漪蓦地推开「黏」在自个儿身上的躯体,由椅上起身。
「对不起,烈大哥,梅衣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再陪烈大哥共饮了,梅次先走一步,下回再向烈大哥好好赔礼。」
话落,梅衣漪不待丛烈有何反应地弓身一揖,随即快速地夺门而出,落慌逃离。
反应不及的丛烈半晌才回过神来,眼露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梅兄弟怎么了?干嘛跑得宛如有鬼在後面追似的,如果是害羞,那就直说嘛!他又不会强迫他作什么的。啧!
☆☆☆
另一间厢房内,裴羿青则是有些气闷的斜靠在一张宽大的软榻上,任由偎在身旁殷勤服侍的花娘将温热的美酒喂入自己日中,思绪仍是停留在之前看到梅衣出现在花楼里时的震惊之中。
男人上花楼教坊,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或许就是他从来不曾真正想将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所以才会因乍然在花楼中看到他时,心底著实感到不能接受。
裴羿青思及此,忍不住挫败地叹了声,唾弃自己「思想」上的异常与不当。
这……这绝不可能!他是个正常男人,喜欢的一直是女人,绝不可能会迷上一个男人的!
像是要证明自己心底的决心,他伸手一扯偎在身旁的花娘,一个翻身已将她压在身下。
「爷儿……」仰倒在榻上的花娘淫浪大笑,娇娇诱惑的唤道。一双手主动攀上他的健胸抚揉起来。
还以为这位俊美又贵气的公子爷对她没兴趣,心中正是著急时,他就突然猴急起来。不过她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裴羿青盯著身下这个据说是玉田县内名声最响,长相也是最美的花娘,发现心底竟有些提不起劲来……不过……
他伸出大手扯下花娘全身衣衫,凝脂般的胴体霎时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的眼下,而身下的她也的确不负名声,如玉脂般的娇胴碓实是迷人。
他俯下头,狠狠地咬上面前颤动的硕大凝乳……
「啊……」妖艳的花娘淫喊出快意,一双玉手急切地抚上裴羿青光裸的健背,再一路下滑拉扯起他腰间的裤带,表情满足妩媚的淫浪。
「啧!这麽急啊!」他由她的胸前抬起後,俊脸上挂著魅惑的笑纹,眼底燃著一小簇的欲火。
「给我,爷……」花娘扭著妖娆身段,如藤蔓似的紧缠住他,语意大胆挑逗。
「行!」
裴羿青嘴角一句,使劲掰开她的双腿大张,随手扯松自己腰间的系带後,随即迅捷的扑身而上,攻入她早已春潮泛滥的花穴内——
「啊——」
持续不停的肉体撞击声旋即在室内响起,再加上女子淫浪的叫声与男人激亢的粗喘,满室春色,久久不散……
裴羿青动作几近粗暴地在身下的花娘身上冲刺发泄,可肉体感觉的快意却一点也没有填满内心的空虚,激狂的俊脸下是一股渴望其他事物却不可得的烦躁。
渐渐的,身下花娘妖艳的脸孔逐渐被另一张「俏」脸所取代……
他低吼一声,更加使劲地压上身下的女体,用力挺进,试图消弭心中突然冒出的大火……
夜逐渐深了……
☆☆☆
玉田县那一夜之後,裴羿青与梅衣漪之间陷入了一种暧昧不明的奇怪相处模式,除了裴羿青的随身护卫元绛有些感觉不同外,其实在外人眼中,两人仍旧如常,一为主、一为仆的毫无改变。
不过身在其间的两人却是各自心底有数,知道在那晚花楼相遇後,各自的心境已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裴羿青原本就有个矜傲霸气的个性,尤其在多年经商期间所接触到的人事物,更让他无视那些束缚人的礼教,做起事来随性且唯我,但是……迷上一个「男子」……可就远远超过随性的尺度了……
於是多日下来,裴羿青对梅衣的态度,时而温和、时而严厉,情绪之多变,让原已适应且应对合宜的梅衣漪陷入动辙得咎,苦不堪言的境地,亦无法如之前一般从容应对,甚至先行闪避可能会波及她的怒火之类的情形了。
唉!骑在马上,乖乖跟随在裴羿青身後「吃」尘土的梅衣漪,内心发出这些天来不知是第几次的哀叹,心中真的开始後悔没有听从于庭叔叔的话,另选其他商旅跟随,却执意当裴羿青贴身小厮,才会落得像此时这般进退不得的情形。
唉!往京城的路途似乎愈来愈漫长了。而她也没有把握自己不会在抵达京城前,因忍受不住裴羿青的故意刁难而脱口回嘴得罪他!
啧!早知道裴羿青的个性如此多变狡傲,她绝不会答应接下小厮的工作的,只可惜如令想这些也已太迟!卡在半途的她是万万不能贸然辞去工作,独自冒著风险孤身上路的。
所以,在权衡轻重下,梅衣漪决定对裴羿青明显变得阴晴不定的性子尽量忍耐,反正一抵京城她就不再是他的贴身小厮,暂时就先忍他一忍吧!
思及此,梅衣漪忍不住将目光再次投向前方的裴羿青,内心暗自翻个白眼,口中则是打个疲累的哈欠。
目前也只有在白日,大夥皆骑在马背上赶路的时候,他才会暂时不为难她吧!
哎!好困。梅衣漪再次打了个哈欠。
不过,如果梅衣漪肯向自己承认,其实她并不是非得当裴羿青的小厮不可,也并不是不能孤身上路独自前往京城,毕竟这几年来她从于庭叔叔那儿也曾习得一些防身的武艺……
如果她肯向自己承认,其实她之所以极力说服自己忍受裴羿青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她在这段服侍他的期间已不知不觉的迷上他,所以她根本就舍不得离开他、也不想离开他……起码在抵达京城之前她都不想……
至於这一点是那夜在花楼碰上他之後,她才骤然领悟出来的,而那天当她见到他时,心中所产生的那种苦涩感,则是一种怅然的嫉妒。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与裴羿青不管在身分、地位上皆相差太远,即使让他知道她实为女儿身的事实,两人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所以,就让她以男儿身默默陪著他走上这一段路就好了……
淡棕瞳眸升起思索的帘幕,陷入沉思的梅衣漪丝毫没有察觉,原本行进维持一定速度的马队竟在突然间缓下速度,最後终至停止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