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其实记不太清了。毕竟,那并不是一段足以铭记的过往。
“嘶——”坐在梳妆台前的沈执言侧过头,眉毛皱起,用那双蓝色的眼瞪着我,“以恩,你烫到我了。”
“哦哦。”回忆被打断,我回过神,匆忙收回目光,随口说道:“头发已经干了,不吹了哈。”跟人机似的。
“干了,”他抬手摸了摸湿漉漉仍粘在一起的发梢,微眯着眼,语气古怪,“你是认真的?”
“是的。”我随口应付着,关掉手中的吹风机,面上看似一切正常,思绪已然飘散,背脊莫名也直冒冷汗。
钟瑜为什么在这?或者说——钟瑜为什么还活着?
我亲眼目睹他倒下,心跳停滞,身体逐渐冷却。我亲眼见证他在烈焰中焚烧殆尽,最后被三下钉碎,化为灰烬,封存于盒。而如今,却又再一次看见已然过世的他。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迅速在脑中得出了两种可信的结论:这约莫是因为自己内心脆弱,从而出现了幻视的症状。亦或是钟瑜用了我没发现的诡计,其实他并没有死。
想到此处,我打量了一下身前抱着双臂,对我方才的敷衍回答十分不满的男人。他仍坐在桌前,并没有任何异常,所以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枝以恩……”沈执言突然叫出我的全名。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拔下插头,缓慢地卷起电线,欲图借着放回吹风机的动作,自然地向窗边靠近,试图更清晰地看一眼钟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你来说,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见人要走,便在我身后幽幽开口,“那我是不是也该死了?”
听到他话尾处的哭音,我迈出的步伐一僵,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敷衍行为有些过于明显了。
沈执言一向敏感,他这回一定觉得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吧,这也不奇怪,我以往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如此。
不过今后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是个难缠的家伙,还是得哄哄,不然今晚怕是要跟他吵个没完。
还未等我开口,身后骤然一重,暖乎乎的身躯突然袭来。沈执言从背后环住我,力道不轻,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我垂眸,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他却像是怕我察觉不到他的难过,刻意弯下腰,将脸埋在我背上,用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浸湿我身后衣衫的布料,令其缓缓浸润进肌肤。
“姐……”他自顾自的低呢了起来,声音很小,不注意都听不见。
还好他没流鼻涕,我默默的想。
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爬上脊背。就像是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你,而你却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这让我感到十分古怪,不亚于上厕所不关门。
我抬眼四下打量,不出意外地撞上了钟瑜漆黑的目光。有些诧异,他不知何时站到了不远处,约四五米外的床边,墨色的发垂落额前,头微微垂着,漆黑深邃的眼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们。
理智告诉我他不是真的,感性却无法忽略那股诡异的存在感。尽管与沈执言荒唐了那么多次,我却从未想过,在钟瑜的注视下亲近另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闭了闭眼,试图压下心底的不安。“这不是真的。”我在心里低语,然而,当我再次睁开眼时,他仍在那里。冷汗涔涔,我暗自决定下船就去看看心理医生。
思绪尚未理清,腹部又是骤然一紧,沈执言勒得更紧了,差点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挤出来,我忍不住低低喘了一声。
他直起身,我们身躯紧贴,他低声在我耳畔说道:“你休想离开我。”
温热的呼吸拂在耳侧,痒得让人心烦。
他也许之后会说:快过来,你是我的。或者,你欠我的,跟我一起下地狱吧。更甚还会凶巴巴的做出抓人的架势。
我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因为我本是喜欢他的,但是此刻发生在眼前的事比这份喜欢更加吸引我的注意。且他的所作所为明显在消耗我对他的喜欢。
想到此处,我又看向不远处已故的钟瑜。他依旧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亲爱的,”我咽了咽口水后开口,一时竟不清楚在对谁说,“我也爱你,当然不会离开你。”一顿,随即轻声补充,“所以请你放松些。”
沈执言的手臂稍微松懈。
钟瑜也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目光像是在失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自然地挣脱开沈执言,努力忽视那股不适,转身拍拍他的头,语气温和:“我只是晕船了,不太舒服,别多想。”
沈执言一抽一抽的点了点头,我看见他红红的眼眶已经有些肿了,应该是流泪过度导致的。
我将微暖的手抚上他的双眼,这样可以让他好受点。他一愣,随即也把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掌盖在我的手上,我注意到他开始摩挲起了我的指尖。
这样细小的行为最能温暖人心,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
我突然又想到了钟瑜。他讨厌我触碰他的脸,每次都会躲开,或者用那双不带任何情感的眼警告我。
他真是冷漠。
念头涌上,我莫名的踮起脚尖,在沈执言唇上落下一吻。淡淡的血腥味环绕在鼻尖,我这才注意到,嘴下的美丽唇瓣上竟有着点点牙印——是沈执言自己咬破的。
男人眼睫轻颤,微湿的睫毛拂过,我觉掌心有点痒痒的,便收回了手。
这一抬手,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眶此刻又蓄满了泪水。他瞳孔一颤,两行泪滑落,看着我见犹怜的。
而本人却觉得,这哭哭哭的有点烦。不过我虽不耐烦,却踮起脚,面色不显的舔去他眼角的泪痕,接二连三在他的鼻梁、耳垂、眼角,落下一个个吻。
轻吻是最好的敷衍方式,既不费脑又不费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我吻的心跳加速,我伸出食指在他的腕搏轻描淡写地画着圈,低声给了他两个选项:“别哭了,眼泪不该在这种时候掉。”接着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再哭明早眼睛就要疼了。”
男人闻言擦了擦眼泪,脸颊微微泛起了红,他垂下眼,小声道:“眼泪不在伤心时掉,还能在什么时候掉……”
“不知道啊,”我故作不知的向前走了几步,他这次没有拦着我,应该正沉浸在自己脑中的小美好里。
“你能告诉我吗?”我调侃了起来,心中则暗自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开而感到庆幸。
“能的……”沈执言回道。
我对他一笑,随即故作镇定的朝着床头的方向走去。一步,两步,我注视着可能是幻觉的钟瑜,朝着他靠近。
跟着我们距离缩减,我注意到他的瞳孔似乎在随着我的距离缓缓移动。这让我心脏砰砰直跳。
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贴合,从而相融,最终穿越。
我穿过了他的身躯。
他是幻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深夜,屋内的灯光微暗。
低喘和呻吟随着海水的波荡起伏,一起一浮,一起一浮。沈执言的背紧贴着我,肌肤潮湿,汗与泪交融,被我的吻一点点抹去。
我抚上他的腰,指腹流连于他曲线分明的脊背,男人身体滚烫,仿佛能将我的手指灼伤。
沈执言偏过头,金色的发丝擦过我的鼻尖,他用充满爱意的蓝色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轻声呢喃:“哈……我爱你…我爱你…”声音颤抖,近乎哽咽。
哦,我知道啊,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太多次了。
我没回应,只是低下头,咬住他白皙的肩。他总是喜欢我在他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印记,果然,我这一嘴下去沈执言立即颤栗了起来,他喘息一声,随之软成一汪春水,彻底陷入进我的掌控。
我摆弄着他,他吮吻着我,我用力,他喘息,我轻抚,他颤动,最终先后达致巅峰。
沈执言用指尖描摹过我的眉眼,而后翻身环抱住我,像只粘人的猫儿,蹭着我的腰,含着笑撒娇:“你今天好安静。”
“有吗?”我随口应着,目光则落在床边的男人身上。
钟瑜就蹲在那儿,耳尖红得滴血,脸上的表情仿佛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折磨。我注意到他的手,紧张地搭在大腿上,似乎有意无意遮挡着什么。
谁被死人这样盯着,能若无其事地与人调情啊。即便明知那只是幻觉,这种目光依旧令人不安好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些累的躺下,不顾沈执言的反应便挣脱开他的环抱,侧身看向钟瑜。虽然是假的,虽然是死人,但不得不说,他那副羞赧而尴尬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笑。
笑意刚爬上嘴角,往事却又猝不及防地浮现在脑海中。
第一次与钟瑜相处,其实并没留下太多印象。
我既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也未曾生出进一步的想法。即便他外表出众,爱情的种子洒落在我的心田后依旧会发现,自己不过是落入一片贫瘠的盐碱地。
依照我的性格,最后大概是敷衍地道了声谢,然后在他提出要偿还饮料钱时,笑着摆了摆手,随即告别,最终将他的名字同成千上万无关紧要的琐事一并遗忘。
再次见到他,是在年后的三月下旬。
巧的是我们考入了同一所大学,不巧的是这重逢来得晚了些,是在开学的足足六个月之后。
当时的我每日太阳落山之际都会在学校内散步,在外待半个小时后再回宿舍楼。
主要是因为性格原因,自从住校,二十四小时都要和别人待在一个屋檐下让我感觉每天都活的特别累。
那晚,我像往常一样,在校园内独自漫步,耳机中播放着重金属音乐,日复一日的疲惫随之在旋律里逐渐沉淀。
我脚步随意,无意识地走进了校内一处种满樱花的樱花林。夜色沉静,樱花在昏黄的路灯下静默开放,粉色的花瓣似梦似幻,美得像是一场精心铺陈的幻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树影斑驳,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轻柔地旋落。我停下脚步,四下张望,见附近无人便掏出手机,想通过拍照记录下此处的美景,到时候凑个九宫格顺着自拍一起发个朋友圈。
我站到樱花树下,举起手机,调高亮度,我按下音键,手机屏幕闪烁几下。这时一片樱花花瓣被吹落,它划过我的眼角,带着我的视线落地。
我这才注意到——樱花树下,有个翘臀。
呃,咳咳,实际上是一个男人正趴跪在草地上。我仔细看才注意到他双手在地上来回摸索着,掌心已被细小的石子划出几道痕迹,像是在寻找什么。
因为光线只照亮了他的臀部,于是最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那轮廓分明的弧度。
心情不错的我,饶有兴致地观察了几秒他的窘态。
可惜之后为避免被人撞见而产生尴尬,我还是决定离开。一想到自己会被别人误认成偷看男人屁股的变态我就觉心情复杂。
步子刚抬起,这人的屁股又是猛的一撅,吓得我还以为他这是要起身,身躯一僵,抬起的脚也在空中顿住。
好在是虚惊一场,他又爬了下去,继续摸索了起来。
我心着落,随而看着抬在空中的脚。
怎么办……突然有了种想踹上他屁股的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证明,人有时候真的很莫名其妙,特别是我这样的人。
荒唐的念头在脑中浮现,我鬼使神差地压低帽檐,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将脚朝向那屁股,打算蓄力做到踹完人就跑。
然而,就在我的脚尖即将发力之际,那人蓦然转身。
我随之落入了一双乌黑的眼中。
男生的眼里满是迷茫,他双手撑地,坐在草坪上,乌发微乱,衣衫褶皱不堪,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狼狈。
我一愣。
落樱洒在他头顶,白色的灯光映着粉色花瓣,使他的五官显得愈发精致。此刻的我只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当时因为心虚,外加惊吓,并没有立刻认出他是谁。
从男生裤子上的灰尘来看,他应该跪趴在地上有一段时间了。我暗戳戳打量,此人双眼微眯,眼角泛红,看着十分不对劲。
男生像是并没有看见我抬起的脚一样,与我对视了几秒后开口:“同学,我眼镜掉了,可以帮我看看它在不在这吗?”
我慢慢放下脚,故作镇定:“好,好的。”
心里想的却是:原来是个瞎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绕到他身侧,在他明晃晃的注视下弯下腰,用视线在绿色的草中寻起了这人的眼镜。路灯照在镜片上反射的光闪过,吸引住我的目光,我很快便找到了藏匿在草丛中的眼镜。
那是一个黑色的方框眼镜,镜片不知为何碎落一地,镜框碎裂开来,镜腿也弯曲了,如今看着和垃圾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