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啊御哥!】
【程御:??你少瞎说行不行,谁他妈哭了!?】
白无辛隔着屏幕平静回复:【我看你哭得挺伤心的。】
不等程御回复,白无辛火速总结段落,并完成结尾——
【白无辛:你也不用伤心,虽然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我这个朋友就是这样嘛,没办法,你总欺负我,他看不下去】
【白无辛:而且你想想,如果你跟你朋友去吃饭,来了个人冲着你就说“你长得这么吓人怎么敢出来吃饭的”的话,御哥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你这么有男子气概】
【白无辛:你都说你不计较了,那就算了吧】
【白无辛:这件事也不用再说了,你弄得全班不愉快的话也不太好】
【白无辛: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睡~@程御,不要再哭了,别太伤心】
白无辛说完就退了出来,群聊很快蹦出来一条消息,程御在大声问候白无辛他已故的母亲。
白无辛噗嗤笑了一声,不再做回复。
吵架要懂得见好就收,只要给自己说足了道理就马上撤,别回复。
这么做,大多时候都能把对面气死。
陆回偏头:“笑什么,谁给你发消息?”
“没事,早上骂我那个,在群里作妖,刚被我两句话给整破防了。”白无辛云淡风轻地收起手机,舔了口雪糕,“哎,你想不想知道我梦到了什么?”
陆回手一顿,愕然道:“啊?”
“你不是问我来着吗,你想知道吗?”白无辛问他,“法阵是不是快完成了?那等把温娴郡送下去,白天我再说给你听怎么样?”
“行……倒,是行。”
陆回话都有点儿不会说了,“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
“想开了一点。就是刚刚听她说了很多,就感觉……这世道真是见鬼。”
白无辛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雪糕吃,沉默片刻后,补充道:“以前和现在都一样。”
陆回沉默。
他问:“你这次看到了那家人的最后吗。”
白无辛点点头。
陆回无言良久,低头去看池子里面。
他将手往下一压,手中的光进入了水池之中。那团红光在水里如血一样散开来,最后融于水中,归于虚无。
很像这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你想说的话,等到天亮就说吧。”陆回直起身,“法阵完成了,我们去找温……”
话到一半,陆回突然停住。
他眼神猛然一凛,抬起头。
“?怎么了?”
话音一落,白无辛的心脏突然有一种被猛地攥紧的感觉。
这是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头皮发麻。
白无辛也跟着抬起头。
盛夏的夜,一片静谧。
什么都没有发生,胸中的不宁却越来越盛。
突然间,一阵猛烈的邪风突然袭来。
狂风过境,大树狂响,草木的响声如雨一般细密。
似有似无的哭号声从空中传下来,白无辛手里的雪糕被一下子吹走。顾不上小布丁,他捋开被吹得狂乱的头发,看清空中居然出现了数团黑色魂魄。它们形状各异,各团黑色之中血色涌动,裂开的大嘴里一片血红,在空中交错乱舞。
“走!”
陆回朝他喊了一声。白无辛的手被拉起来,他们绕过池子,向前跑去。
温娴郡已经坐了起来。她没见过这种阵仗,正鸭子坐坐在地上,一脸懵逼地仰着头。
这些黑魂俯冲直下,哭号声在一瞬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陆回拽着白无辛就把他扔向了温娴郡。白无辛摔到温娴郡旁边,一回头,陆回已经掏出了镰刀。
他嘴巴动了几下,似乎是念了什么咒。那笨重的大家伙在他手里被轻盈地转了三圈,最后重重砸地。
血色的法阵自他脚边而起,瞬间展开。俯冲下来的一群黑魂被猛然弹开,大笑又变成了惨叫和哭号。
它们并没有散去,接着在陆回展开的结界旁边四处乱飞着,邪风还在呼呼地猛吹。
陆回收起镰刀,回头,脚底的法阵的血光往上打着光,将他照得像刚从地狱里爬上来一样,很有黑无常的气质。
“这样应该没什么事了,”陆回说,“就是不知道这些是从哪儿来的。”
温娴郡还是一脸懵逼:“是我引过来的??”
“不应该,你就是个水鬼,怎么能引这么大阵仗的一群魂儿来。”陆回仰头看,“这些东西等级比你高太多了,不会是因为你,跟你没有关系。”
温娴郡疑惑:“那它们是冲着什么来的?它们是什么鬼?”
“看这个外形,是死魂。”
陆回看向白无辛,解释道,“逃脱了地府管制,抛弃来生,只顾着肆意妄为作恶此生,最后会因为恶念过多而被自身罪业活活撕碎,最终消散的魂魄。”
“还有这种??”
“没有了,照理来说。”陆回道,“现在管制很严格的,没有一个魂魄能逃开拘魂司的管理,死魂不该出现的,这东西现在只存在于传说里。”
“那是从哪儿来的?”
陆回摊开手,耸耸肩。
他也不知道。
忽然,陆回一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神色凝重起来。
他立刻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点了几下。
陆回瞳孔一缩,神色彻底黑了下来。
“没了。”他说。
白无辛怔了怔:“什么?”
陆回抬头看他,又看了看温娴郡。
温娴郡一脸无辜地眨眨眼。
陆回皱紧眉,对白无辛道:“过来一下。”
白无辛站起来,走过去。
陆回将手机递给他,那是生死簿的app,是一页页数选择的页面。
其中的一个选项,变成了空白。
白无辛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会吧,点进去一看,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白屏了。
白无辛上下划拉了两下,没有反应。
“这是你撕下来的那一页。”陆回声音沉沉,“又不见了。”
白无辛大脑一白,心脏跳得咚咚响。
沉重又悬疑的现实让他抬头都费劲。
他迟缓地抬起头,和陆回对视,对方眼睛里也一片阴暗。
炎热的夜晚,死魂在头顶盘旋哭号,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白无辛如坠冰窖,浑身发凉。
而沉在遥远地下的地府之中,一个小无常抱着一摞子文件,正朝着秦广王殿别殿走过去。
正巧,日巡游使使长日巡轻巧地迈过门槛,从里面连蹦带跳地蹦了出来。
小无常停住,躬身行礼:“日巡大人。”
日巡笑眯眯地挥挥手,和他打了招呼:“晚上好啊,你还要干活吗?”
“这是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