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转念一想,这里面好像跟燕清竹也没什么关系,燕清竹跑出来刺激燕夫人做什么?
秋蝉的念头才刚转到这里,又听见老管家补了一句:燕夫人跟二夫人、也就是燕清竹的亲妈妈是表姐妹,差了五六岁,燕夫人跟了燕老爷子以后,二夫人就一直恨燕夫人,最后还被燕夫人给逼的跳江了。
秋蝉长长的「噢」了一声,脑袋里面各种人物线图画了一圈,终于总结出了三条线。
燕听山的妈妈是燕老爷子的正统联姻对象,燕清竹的妈妈是燕老爷子第二个出轨对象,燕临渊的妈妈是第三个出轨对象,同时还是燕清竹妈妈的表妹。
秋蝉的脑子里各种线条都卷在一起,然后努力的拼出了四个大字:贵圈真乱。
怪不得燕听山根本不在乎燕夫人的死活,只是让管家来看一眼。
而这个时候,站在天台上的女人被消防员扑下来了!
生死一线的时候,燕临渊反倒站在原地没有动,燕清竹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没死成真遗憾」这几个大字,然后转头就走,管家则是走上前去准备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唯独燕临渊,站在那儿动都没动一下。
秋蝉缓缓走上前去,在一片喧闹的天台里、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燕临渊的手心,然后将燕临渊拉到了巨大的广告牌所在的位置,在一片昏暗之中,秋蝉用力的抱住了燕临渊。
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功夫,秋蝉与燕临渊的心情与身份却完全对调,现在轮到秋蝉来安抚燕临渊了。
燕临渊不说话,他只是静默的站着,等到秋蝉完全抱上他的时候,才听到他说:我总是搞砸一切,她想要的,我根本给不了。
她要的东西,本来也不是你能给的。秋蝉抱紧燕临渊的胳膊,低声和他说:燕临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被她伤害了,不要因为她是你的妈妈,你就无条件的去包容她。
秋蝉又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的妈妈对他恳求的时候,他也无法拒绝,现在安慰燕临渊反倒说的头头是道。
燕临渊也不说话了,他只是低下头,把自己的头埋在秋蝉的肩颈上。
秋蝉的肩颈并不高壮,但是却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地方。
当时天台的左侧一片喧嚣,所有人都围着被救上来的秋夫人,天台的右边,燕临渊与秋蝉安静地互相拥抱,舔舐彼此的伤口。
只是秋蝉与燕临渊都不知道,在这个巨大的广告牌的背面,燕清竹背靠着广告牌,垂着眼睑,听着他们俩的每一句话。
当天晚上,燕临渊没有回燕家别墅,而是带着燕夫人去了老宅找燕老爷子,秋蝉又跟管家回了别墅里。
燕清竹的车就跟他们擦肩而过,追着燕临渊去了燕家老宅,但秋蝉与老管家都没发现。
他们回到别墅里的时候,燕听山正坐在书房里等着他们,见到秋蝉回来了,燕听山抬起眼眸,黑漆漆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秋蝉的身上,像是在掂量秋蝉这一身骨肉值多少钱一样。
怎、怎么了?秋蝉有些不自在的问。
你的婚纱到了。燕听山望着秋蝉,随手扔过来一套衣服:穿上,给我看看。
那是一套红色的裙子,无袖裸背的,裙子短的只能罩住大腿,身后倒是有一道长长的拖尾,看样子...也不是个很正经的婚纱。
我、我秋蝉显然不想穿,他从燕听山的眼眸里看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换上。燕听山命令他。
秋蝉被燕听山的气势压倒了,怂怂的抱着衣服往二楼跑,他回到卧室里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想,燕听山今天似乎很不一样。
以前燕听山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但从不命令他,燕听山一直把他摆在一个同等的位置上对待的。
这还是第一次,直接用命令的姿态和语气和他说话。
秋蝉搞不懂,但还是很乖的试了婚纱。
婚纱很漂亮,只是穿在他身上有点奇怪。
第30章
红色的纱蓬松柔软, 质感绵密,因为是女款,所以显得有点短,本来该在膝盖上面的裙长只能堪堪盖住他的大腿, 露出两条细长白皙的腿, 腰部正好塞下, 胸口处堆积着如同玫瑰花形状的衣料,紧紧地裹住了他的胸口, 只露出漂亮的锁骨窝。
卧室里的穿衣镜里,纤细漂亮的小天鹅穿着一身殷红的婚纱, 像是把晚霞披在了身上,他身后的拖尾层层叠叠的压在地上, 嫩生生的脚趾踩在拖尾上, 细腻的白与明媚的红交映在一起,秋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他以前也看过男人和男人结婚啦, 多数时候都是两个人一起穿西装,也有人是一起穿婚纱的,一个人穿婚纱的也有,但是大多数婚纱都是白色的,而且很庄重,他这个婚纱怎么看都觉得...不太适合穿出去参加婚礼吧?
秋蝉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大概半分钟, 然后拖着拖尾慢吞吞的下了楼。
他从二楼走回到一楼的时候,燕听山依旧在原先的书桌座位后坐着,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听到脚步声与拖尾摩擦过地板瓷砖的声音时, 燕听山的目光才从手中的文件上抬起来, 落向门口。
秋蝉正从门外走进来。
这套红裙子果然适合他,精致的走线包裹住了他的腰线,露出的锁骨与腿如同玉色一般,他像是造物主精心雕刻而出的作品,每一缕发丝都美的恰到好处。
红的是欲望,白的是纯洁,那红越是勾人灼眼,那白就越是清澈明亮。
秋蝉长了一张浓墨重彩的脸,偏生内里又纯的如同一杯牛奶。
他是误闯进名利场的一只小兽,还没摸清规则与界限,正跌跌撞撞的前行。
燕听山调整了一下坐姿。
兴许是燕听山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危险,所以秋蝉连「老公」两个字都没敢叫,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身上裙摆说:我穿好了。
燕听山还是那样看着他,只是目光中又多了一点秋蝉看不懂的东西,深沉沉的,但是秋蝉能够感觉到,燕听山很满意。
不知道是对他的身上的裙子,还是他这个人,总之,燕听山很满意。
喜欢吗?燕听山随口问,并且将手里的文件丢到了桌角上,示意秋蝉拿起来看。
挺合身的。秋蝉说着,并且伸手拿起了那个文件。
他本来以为这会是什么关于秋家与燕家合作的文件,毕竟之前燕听山答应了他,会把燕家恒源广场的采购权交给秋叶,用来作为秋蝉被赵挽乐划伤的补偿。
但是秋蝉打开文件一看,发现上面的内容与什么秋家燕家都没有任何关系,反而是燕听山与秋蝉之间的合同,秋蝉以为是什么婚前协议之类的,结果越看越不对劲。
合同细致的罗列出了秋蝉需要做的事情以及会收获的报酬。
秋蝉需要做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满足燕听山的各种需求,以年为单位,报酬则是七位数,也是以年为单位。
秋蝉看来看去,觉得这个合同有点像是
包养?秋蝉茫然的抬起脸来看向燕听山,他觉得他自己真的搞不明白燕听山在想什么。
燕家的男人,脑回路似乎都格外清奇。
而此时的燕听山已经坐回到了书桌后面了,他两只手自然垂放到桌子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手里的钢笔,上半身略显放松,但目光紧紧的盯着秋蝉。
这是标准的谈判姿势,但秋蝉意识不到,他甚至还直愣愣、蠢兮兮的问:为什么给我一份包养合同?
如果站在这的人稍微聪明一点,就能从今天的宴会、燕听山的态度上联想到一些东西了,可惜,秋蝉什么都联想不到。
他还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等着燕听山的回答。
燕听山显然也没有和他绕弯子的意思,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再一次丢给了秋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