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背地里手段再多,也压不住那由天地孕育而出的强大血脉。
于是只能看着地上的残血碎肉被迅速清理,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太子也在碾了碾木屐下沾到的粉末后,慢悠悠走回上座,而后勾着他契约的那个人族天骄的手,仰头将她杯中酒一饮。
饮完了,带着她的手把酒杯一扔,他歪在她身边落座,视线往四下里轻轻一扫。
被扫到的妖纷纷低头。
太子微哂,旋即转过去,再不看他们。
众妖皆松口气。
然后心中暗道太子不愧是太子,邪肆张狂无妖能敌。
殊不知太子转过去后,鼻头立马就红了。
眼里也瞬间就起了血丝,他整个人憋得厉害。
拂珠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先不引妖注意地设了一小面屏障,挡住暗地里可能会有的灵识窥探,顺便也挡住声音,这才给白近流倒水,说他:你喝酒就喝酒,喝那么快做什么?
现在好了,直接呛住了吧?
我、咳咳,我就是想,咳咳嗯,吓唬吓唬他们。
白近流僵着身,绷着脸,拼命忍住想要用力呛咳的欲望,坚决不让自己在这么多妖面前出丑。
他忍得声音里都带出点软糯的小奶音,不过语气倒是忿忿的:谁让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嘴上说着恭迎太子,其实眼里全都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好像我在外面那么多年没回来,血脉早废了。
拂珠道:现在他们不敢那样看你了。
白近流哼哼:妖族就是这样,你强就怕你,你弱就谁都能欺负你。
拂珠道:是啦,咱们白白可强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到咱头上。
说着又倒了杯白水,让他再压一压。
接连几杯水下肚,白近流总算舒服不少。
他借着拂珠的眼睛瞧了瞧,确定里面的自己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清清嗓子,挨着拂珠的身体也坐直了,他重新端起北域太子的派头。
诚然,他派头端不端都无所谓,反正经了方才那事,根本无妖还敢看他。
所以像模像样地端了会儿后,白近流卸下劲,开始吃东西。
正应狴犴说能吃个够,白近流手边才出现个空盘子,就被妖侍们换走。
源源不断的食物被不间断地送来,连同旁边拂珠的桌案,以及专门为太子备下的几张空桌案上都摆得满满当当,就这还险些赶不上白近流的进食速度。
饕餮真的太能吃了。
吃到一半,有幼年期的小妖趁长辈不注意,从后排慢吞吞地蹭过来,冲白近流手里的鸡腿滴口水。
白近流抬起眼。
刚好小妖的长辈这时发现小妖不见了,一番找寻,见小妖居然在太子那里,登时吓得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要向太子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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