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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机在他说出“拜托”之后:“我们理所应当的,您随意吩咐。”
他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他确实不太习惯。
如果他真是沈家的正牌少爷而不是私生子的话,或许就不会觉得命令别人不好。
陆言从始至终的想法:“我其实有时候很想你多依靠依靠我。”
车子在行驶,窗外已是夜色。
沈之初反而想的是,不要太依靠陆言。
他现在的工资都存在傅均那儿,几乎没有动过一分钱。
“我还想你多来依靠我呢。”
沈之初声音有些小。
“当然,物质还是什么你完全不需要依靠我,但是,我真的很想听听你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我想让你对我多说一点,以往都是我在说。”
他只在乎这个。
很早便有了想法,但他今天才说出来。
陆言:“我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沈之初往旁边看了一眼,他表情确实太少有变化了,连情绪都是如冰冻一般,几乎不管是都是摆着一张扑克脸。
“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事啊,想听你都经历了什么。”
正好到达目的地,陆言停下车熄火,没有了风声,车内忽然一片寂静。
关上车内的灯。
陆言的眼睛在发亮:“你真的想听?”
沈之初认真的点点头:“我的更加了解你。”
“今晚跟你讲。”
陆言竟然逃避了?
沈之初已经了解陆言的个性,把事情拖着不是他的作风,这样绝对是在逃避。
但一直追问也不好。
只是这个问题一旦抛出,他就会一直想着。
自从沈之初去过陆言的房间睡后,他的房间就此多了两个枕头。
夜里。
门被人轻叩两下。
陆言就知道是谁来了。
沈之初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第二次来就大胆很多了。
他一定要让陆言把心结说出来。
打开门是暗黄的灯光。
窗帘被掀开一些,小桌子上摆着雕纹精致的玻璃瓶,玻璃杯中有些许玫红色的液体。
进来就闻到香甜香甜的味道了。
“你在喝什么?”
“特酿树莓酒。”
沈之初双眼放光:“是果酒吧,我也要喝!”
陆言眉毛轻佻:“你确定?”
沈之初已经眼尖看到柜子上摆着其他的酒杯,跑去拿了一个端在手里:“我们小兔子,最喜欢吃树莓了。”
陆言觉得他这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附和:“嗯,你们小兔子。”
沈之初不是一杯倒,但入口的没几秒,他就感觉到这酒的后劲了。
“哇,陆言,你喝那么烈的。”
“我就喝了两口。”
怪不得那个玻璃杯要做的那么小巧。
沈之初贪甜,喝多了就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了。
“陆言,你能不能跟我多说说你的事啊……”
矮脚沙发只有一张,陆言的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是只有一个,沈之初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规矩。
陆言慢慢抿着酒。
转头看沈之初定定看着自己,暗黄的灯光下还是能看到对方的红脸颊,连嘴唇都又红又嫩。
他暗咽了口口水。
沈之初听不见他的回应,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主动把临时凑数的椅子拉近,贴着他,有些模糊不清的问:“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陆言觉得有些有趣:“我没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看沈之初喝醉之后的样子,看来现在是真的信任自己了。
沈之初忽然把头往陆言胸膛上凑,头顶在上面。
陆言也没有避开,只是觉得幼稚。
“陆言。”这次的声音清晰了很多。
“嗯?”
“你能不能多跟我说说你的事,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就像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头还抵着陆言的胸膛,他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变快了。
他的心跳也很快。
上方沉默了几秒,随后淡淡开口:“小时候没了母亲,我连面都没记清,父亲让我变成一个没有朋友的怪小孩,这就是我的小时候。”
他的语气有些无所谓。
两只手攀上他的脸颊。
沈之初的脸也抬起脸,似乎是因为醉了看不清,他微眯着眼,碎发在他额前,散着长发披散在肩头。
在灯光下,看着柔软又迷人。
“不哭不哭。”
陆言愣了一瞬。
那双手在为他擦拭不存在的泪水。
“我不会哭。”
“你在我心里,不是大将军,也不是陆家长子,你是陆言,我的爱人。”
沈之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了许多,清晰的不像是醉了。
“你可以在我面前哭,我不会……我不会告诉别人。”
陆言经历了那么多次战争,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离别,他本以为他真的可以做到无情,但好几次他不得不承认,他不行。
他始终没有流泪的原因,大概是,他没有遇到那个可以包容他哭的人。
好像眼眶有些湿润了。
“那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会。”
沈之初给出肯定的回答后,继续道,“那你别哭了,好不好?”
“那你亲亲我,我就不哭。”
“好。”
第七十一章
沈之初第二天醒了是在床上,他睡眼惺忪的看向旁边平躺着的人,稍微翻了翻身,本来面对的姿势换成背对。
“头疼不疼?”
“不疼。”
一点动静就足以让陆言察觉了。
或许真的是好酒的缘故,沈之初清醒之后也没有感到头疼。
“起床?”
“嗯……”
今天他们要去探望救了陆言两次的前辈。
礼品提早就让下人准备了。
只是前辈的医院不好找,好在司机还是能顺利开到目的地。
去的时候,前辈还是只能用趴着的姿势在病床上。
陆言是个不会寒暄的人,表达了感谢之情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前辈倒也不在意他的性格,似乎是习惯了似的。
“这位不是后方的医生吗?多亏他当时给我处理伤势,怎么跟着一起来了?”
“我和陆言,是夫夫。”沈之初平静解释。
“哎呦,那天在去的火车上陆言万分挂念就是你啊。”
“啊?”
陆言示意他可以不用再说了。
这种事情……
“长得挺好看的,留那么长的头发,戴口罩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女生。”
沈之初已经不是很在意别人偶尔把他看成女生的问题了。
头发确实越来越长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前辈话题很多,即使陆言那么不善言辞的人都被他拉着聊了十几分钟。
沈之初注意到,不远处一对母女正安静的在床旁削水果。
阳光撒进来的时候,好像是给她们镀上了一层光辉。
除了刚刚打过招呼就安安静静的带着女儿坐在一旁,小女孩也不闹,乖乖坐着,只是这一家三口偶尔就会对上眼。
母亲只是微微一笑。
她不过来,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商量什么大事吧,不愿打扰吧。
沈之初在这位母亲兼妻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柔和美。
他伸手摸自己的发尾。
他总想起母亲。
怎么样也得要走了。
前辈还挺依依不舍的。
临走时嘱咐:“你要不把你那毛病改了上战场狙枪,我可不能次次救你。”
陆言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还是点点头。
沈之初问他:“什么毛病?”
原以为是战争激烈陆言才受伤,不料却是他自己的问题,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啊。
陆言也不想瞒他:“在全神贯注的瞄准时,我没有办法注意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动静,几乎动弹不了……”
沈之初一惊,下意识道,“被发现的了的话不是活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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