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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原谅我了?”
“嗯。”
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要哄陆言的一天,而且对方还那么好哄。
接下来,陆言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待在帐篷里。
因为在火车上休息过,沈之初也干脆直接到后方工作。
不料却撞见莫克尔也早已投入工作当中。
队长的便是能组织好自己的医疗小队。
分配下去任务,沈之初也开始完成自己索要做的部分。
莫克尔工作的时候戴着口罩,但在眼中还是看到了腼腆。
明明面对别人还有队长威严,只要一看向他就不行了。
两个人因为要对同一个伤者进行处理观察,莫克尔暂时就作为收集数据的助手。
“之,初,咳,刚刚你去哪里了?”
“哦,休息了一下。”
莫克尔皱眉不解:“可是,医疗队的集体休息帐篷,不是在这里吗?”
和刚才之初去的完全不是一个方向啊?
“是。”
“那你去哪里休息了?”
沈之初平淡回话:“陆言将军的帐篷。”
??
陆言将军?
莫克尔暗暗咽了一下口水。
干笑两声:“你们,关系真亲密。”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轰——
炮鸣声仿佛就炸在耳边。
看来前线已经打起来了。
“这个人你来处理,我去那边把几个人安排一下,尽量腾一些位置出来,我想……”沈之初往帐篷外望了一眼,“很快就会有新的伤者被送进来了。”
因为流感问题,即使目前有三个小队,但人合起来才二十几人。
莫克尔清楚接下来会忙成什么样,所以她也不敢再怠慢。
沈之初从外褂口袋摸出来个口罩戴上。
“这个人情况怎么样……”
他尽量使用带过来的草药解决 这种原始的药性要比制作而成的药物管用许多。
在战场前方送进来的伤者伤势都不会特别轻。
再加上之前没有完全好的伤者,帐篷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前线。
陆言依旧在高处狙击。
他专门瞄准敌方关键人物。
对面的狙击手以往在发现他的前一秒就被一枪射掉了脑袋。
他的耳中,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他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他好像心中能感受到陆征在他背后指导,就如同小时候的训练一样。
能清楚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甚至狙击一枪过后,子弹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忽然,他被突如其来的大块头扑倒。
耳朵好像是第一次听见声响般。
“啊!!”
陆言在这声惨叫过后才猛然清醒过来。
接着,他看到了为了救他被炸伤的男人。
一时慌了神:“快点来人抬到后方!”
前辈在那声惨叫之后忍着痛,他被炸到了后背,估计整个背部已经血肉模糊。
游走在战场中抬伤者的士兵很快赶到了。
前辈已经两次扑倒救他。
陆言的脑袋有一瞬的昏沉,伴随着耳鸣,他再次趴下,上膛。
下雨了。
雨滴的声音落在土上,发出的声响好吵。
只要一沉浸在战场上,那么他就会变成方才的状态。
敌军的支援似乎早就结束了。
对方显然还是低估了奥斯奇帝国所派发下来的支援,也远远要比陆言所预期的要早。
陆言在瞄准镜中找到了对方领将的破绽。
砰——
没有丝毫迟疑。
只是在那一秒,子弹已经射出,就好像料定了对方会恰好那时探头一样。
对方将领死前盯着陆言的方向。
他已经知道了子弹是从哪里打来的,却没有机会反击了。
瞄准镜里呈现的是一张满鲜血和泥土的脸,眼睛瞪往这边看,眼中的恨意和怒气让他的脸宛如恶鬼一般。
陆言只是淡淡看着对方倒下。
另一只眼微微睁开,里面仿佛泄露出金光,却是带着寒气的。
他表情冷淡得好像主宰生死的死神。
他知道,敌方要坚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在敌方将领被陆言射杀之后乱了手脚。
“突进!!”
陆言在土中抬起脸,大喊。
此时必要乘胜追击,不能再给敌方一点希望。
冲锋的队伍作为头阵,逼得敌方只能后退。
战争的胜利就是让敌方有去无回。
————
平常被送进来的伤患都会满身是血的哀嚎着,所以这里通常如同地狱般,繁乱中带着不同音色的痛苦的喊声。
但这次被送进来的人愣是一声没吭。
沈之初看着担架上的高个子男人,要不是对方脸上忍痛的神情,他还以为这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可怕的是查看伤势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背部已经被炸烂了。
他趴在木板上,除了脸上扭曲的五官,已经动弹不得。
这样的情况连沈之初都要皱眉,对眼前的男人起了几分敬意。
后面男人虽然已经使用了止痛药,但还是几近昏迷。
“陆言,不要……”
沈之初手一顿。
“不要再狙了……危险!”
口罩之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但他现在总不能把人摇醒质问他。
虽然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句:“陆言怎么了?!”
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把伤口处理好,缓解这个男人的痛苦。
前方的炮火声已经停息了。
沈之初的心却还在吊着。
在最后的绷带打上一个结,他额头已经冒出细汗。
匆匆对在附近的两个人嘱咐:“你们只需要一个人留下观察他的情况,我,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明白。”
得到答复之后,他赶紧到一路往外走。
边走边看人群里面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沈之初从一个帐篷到另一个帐篷。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急了。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战场,如果真的,真的像那个男人口中说的,陆言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迎面转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不好意思。”
沈之初声音很轻,接着又准备往里走。
地上都直接是泥土地,他忧心又走得急,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
但他却没有如预想那样跌倒,而是被人以一股绝对的力量拉了起来。
“之初,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
沈之初猛得抬头,对上一双金眸。
他想一头扎进陆言的怀中,但考虑到场合,他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反而是紧紧抓住他的小臂,把他一路带出帐篷。
到了外面,他才扑向陆言。
“怎么了?”
陆言安抚摸了摸怀中的脑袋。
他不知道之初怎么了,但知道此刻他需要安慰。
“刚刚,有个男人,他背后都被炸烂了 好严重,他说,他说你有危险,我还以为你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沈之初一骨碌把话都说了,他太紧张了,语末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染了些哭腔。
陆言却反过来抓住他:“那个人在哪?”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在我负责的那个帐篷。”
带着他去找,男人已经彻底疼昏了过去,但好在,这个伤势处理之后还可以休养恢复。
在见到人的一刻,陆言表情复杂,听到了结果还算好,他才松了口气。
“你和这个人是朋友?”
“不是,但他救了我两次。”
沈之初一惊:“那把他转入医院之后,我们得好好感谢他。”
陆言点了点头。
他皱眉,回想起自己在战场上时的感受,他好像不止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
但只要这个症状还在,他下次肯定就不能再上战场。
如果这次没有前辈,估计趴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夜里。
前方还在派人扫荡场站,后方则终于有了难得的休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