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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外,他们抱在一起。
沈之初好早就出来等他,他怕继续待在医院里会越来越难过。
他只想快点见到陆言。
在陆言怀中他才能完全放松下来。
紧抓着他背面的衣物。
“小栀好不了了。”
因为头埋进了怀中,说话有些模糊,但可以听出其中的悲伤。
陆言拍着他的背。
现在的他们只有彼此了。
好一会,两个人才调整好情绪进病房。
小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言现在对医院的病房有些心悸,那边之前父亲去世的房间还在修复。
“陆言,哥哥。”
见到来人,她明显有了更大的情绪波动。
陆言过去坐在他身边,一只小手就牵了过来。
小栀的体温热得可怕。
沈之初也跟着坐在一起。
病房里灯光明亮。
陆言带了一只小熊作为礼物。
偶然看见,她身旁的玩具车。
那是,……
陆征在他小时候买给他过一模一样的玩具。
为什么印象深刻呢。
因为那是玩过唯一的玩具了。
再长大一些,就是训练,玩的就是刀枪了。
陆言不太爱说话,小栀也是。
沈之初觉得有些累了。
他退了出去,要跟傅均再讨论一下之后好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治疗小栀。
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
小栀还在发着高烧,整张脸都带着红晕。
她很安静,看不出体内有多煎熬。
其实她痛苦极了,器官都被挤压的闷,快要透不过气。
为了不添麻烦,她没哭过闹过,只是平静的接受病魔带给她的痛苦。
陆言微微蹙眉。
忽然看到小女孩大口吸着气,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就这么喘着,眼泪滑了出来。
他立刻起身去找医生。
第六十五章 短暂
当晚,夜很沉。
是初夏刚刚有了进展的夜。
当众人沉浸在流感病毒终被消灭,亲人,朋友,或是爱人又能恢复健康的那晚,一个小小的病房内,逝去了一条小小的生命。
来例假
沈之初明明早就知道了结果,但当小栀在自己越来越没有精神时,他还是心痛。
陆言才失去了亲人,如今又亲眼目睹小栀离世。
生命究竟还能脆弱到什么程度。
后世办得很简单。
小栀最终安息在公墓,连夜做完这一切,不过才刚刚早晨。
连续累了快两个星期。
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沈之初实在熬不住。
陆言也同样没有休息好,甚至比他还要疲惫。
这些日子里的负荷超载,再不歇一歇,恐怕连他们的身体都要出问题了。
再返程的车上,司机在前面稳稳开车,沈之初靠着椅背,有些疲惫的撑不住。
陆言发现了他靠着睡不安稳。
伸手将人揽过来。
他也乖乖歪了过去,还是枕着软一些的东西舒服。
能在一场悲伤过后感受所能依靠的人的体温,这是最大的安慰。
当晚似乎也在打雷。
这几天的奥斯奇帝国没有晴天。
回到家里简单吃了晚饭。
陆言泡在浴缸里。
他回想起很多事情,都是以前的事情。
在柔软的大床上静静的平躺,他明明已经很累了,可还是无法安心入眠。
这种身体困,脑子清醒时是最难熬的。
门被轻扣两下。
他不愿再开口说话,只能拖着身体去开门。
门外。
小兔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抱着枕头。
“陆言,我怕,打雷。”
他说话的声音小小的,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这个谎太不真实,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表现过害怕打雷。
他只是不安心。
他想身边有人可以依靠。
陆言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居家服,黑暗之中,他似乎变得更难琢磨了。
忽然的沉默让沈之初变得有些敏感,“不行的话,我……”
转身时被一道力拉了回来,随后背后跌进一个怀抱。
陆言的手从后面揽住沈之初的肩,头埋进他的脖间,整具身体都靠过来,似乎没有了支撑就会倒下似的。
他们正对着走廊处的落地窗,雨下个不停,看着湿润,寒冷,只有此时的拥抱是唯一的干燥,温暖。
“别走。”
陆言的声音在他耳边,带着轻微的颤抖。
沈之初瞳孔放大,他的双手抱住对方揽在自己面前的胳膊。
随后将脸贴上去。
感受隔着薄衣物对方的体温,轻生回应:“嗯。”
穿上,陆言黏的格外紧。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但彼此都没有羞涩,只是珍惜着对方。
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离别之后,沈之初认为如今身边的人已经可以让自己完全相信。
这是他妈妈离世之后所寻求的,一个温暖的地方。
如今,他认为,他找到了。
陆言如今更是。
这种目睹身边亲近的人相继离世的感觉让他的心空了一块般,他不想再让其他的地方也裂缝。
所以他才会这么抱紧沈之初,只有这样,他才是安心的。
两个人在黑暗中依偎。
“以后不怕打雷也能来。”
“好。”
沈之初主动转头给了他一个吻。
今夜,总算得了一个好觉。
凌晨入睡,一直到差不多中午,两个人才起床,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也睡得安稳。
沈之初嫌陆言抱得太紧,推了几次没推动,醒了就要把枕头抱回自己房间。
主要是对方实在是太牢固了,怎么睡都不动一下,姿势也不换。
不愧是脸也板着,睡姿也是板着的。
陆言直接枕头连人一起按在床上。
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别走。”
还是昨天的话。
到底会走到哪去啊。
沈之初在心中默默吐槽。
他还不明白陆言心中的缺失感,权当是占有欲。
陆言似乎脱了一层皮般,比之前更粘他,更会“撒娇”了。
这是他本人意识不到的。
无意识的展露自己的耳朵。
沈之初总要上前揉捏一番。
陆言就亲他。
两个人在家一天。
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腻腻歪歪来暂时缓解这几天经受的伤痛和疲惫。
两个兽人,在互相信任彼此,表示爱意的时候,耳朵会展示给另一半。
陆言又在沙发拿笔记本出来看。
沈之初就窝在他怀中,这才看清了笔记本里的内容。
全是记录的战事和操练安排。
反正是他看不懂的。
还没有仔细观察过陆言的耳朵。
形状很独特,又有些圆,黑得很纯,毛发看着也很亮,若不是突出来,还真和头发颜色很像。
这也代表着,陆言完全相信自己。
不免有些愉悦了。
在外冷漠到极点的大将军呢,在自己面前就是这幅样子。
他总觉得,有时候陆言的怀抱让他很熟悉,像是小时候抱过的某个小人。
虽然已经脸模糊不清了。
“抱抱就不疼了哦。”
“……什么?”
仍然幼小的沈之初完全不顾对方脸上惊愕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学着妈妈教给他的,轻拍男孩的背。
男孩一开始很排斥这种行为,直到感受到对方炽热的温度。
似乎……并不讨厌。
把男孩送走时,来接的时一个下人制服装扮的人。
沈之初不记得当时的对话了,只记得,当时的那个小男孩也紧紧的抱了他。
陆言也很喜欢把人抱得很紧呢。
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想着,一只手便搭了上来,他乖巧的让对方任意在自己头顶抚摸。
温暖的掌心,轻柔的动作。
不知为何,他已经觉得摸头这样的行为让他很舒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