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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傅均也挺喜欢你的,对吧。”
“你是不是有病?”
沈之初将头硬撇开,低声骂了一句。
陆言皱眉。
“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声音放大。
傅均一直是他敬重的长辈兼朋友,他们的关系就这么被胡乱地揣测了,论谁都不会平静下去。
陆言怔愣了几秒。
虽说之初的性格并不软弱,但基本不会这样吼出来,况且被压住了就经不住妥协。
转念一想,这个傅均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才让他这么大动肝火。
“你既然无时无刻都想要管控我,不如直接把我当成一个犯人关起来好了。”
陆言从未见他那么生气。
“陆言,都多少次了?我还要原谅你多少次?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任你摆弄的宠物吗?”
沈之初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他真的很失望,每次都以为可以好好相处了,他甚至好几次以为,他会,真的喜欢上陆言。
陆言面对眼前比自己弱小得不知几倍的兔子,慌了神。
他凑近了一些,“我只是怕你遇到危险,受伤,甚至……离开我。”
“既然你总是那么的,我就如你所愿。”
沈之初将他推开,“陆将军,开门。”
陆言:“……”
他又重复了一遍:“开门。”
陆言知道此时不屈服是不行的,他只好将车门解锁。
他还没有完全明白对方“如你所愿”是什么意思。
沈之初走得头也不回。
天要入春了,冬天就要结束了。
我们也会结束吗?
陆言望着他的背影。
他从来不知道沈之初想要什么,他不知道该去这么揣摩一颗这样的心。
他的性格,他的脾气,似乎真的和对方一点都合不来。
但只要沈之初在他身边,他似乎就感觉,日子还在过。
沈之初走在风中,他戴上口罩,没有马上回医院,而是绕到了医院后方。
那里清清冷冷的,只要枯落的枝叶,才在脚底发出脆声。
他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面前的一块玻璃窗倒映他坐在铁椅子上面的身影。
确实不够强大。
倒影出来的人面色憔悴,带着口罩遮住了表情,眼眶微微泛着红。
不多时,一滴泪便顺势滑了出来。
沈之初愣了几秒。
他为什么会哭呢?
风卷着一张发黄的枯叶落在他的脚边。
他对陆言,诚实一点,怎么能说没有心动过呢?
可一次次让他失望的又是谁……
这样悸动又落寞的心矛盾地在他心中撞裂,却无法释放出来,特别难受。
他或许早就发现了,他总是被陆言牵动着情绪,甚至很难释怀。
“小初?”
是傅均的声音,里面带着点惊讶和疑惑。
“……”沈之初打不起精神去回应他,只好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傅均走到他面前,“刚刚在那边看到你往这边走,你怎么会来这呢?”
他皱眉,不难看出,对方已经哭过且通红眼角。
沈之初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能明白是个多拙劣的谎言。
傅均有些心疼地皱眉,他坐到沈之初身边,揽过他的肩。
陆言把小初拉走的时候他看见了,所以才跟了出来。
陆言正如他一直觉得的那样,脾气不好,性格差。
如今让他的小初那么难过。
“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在委屈自己了,陆言都让你伤心了好多次了。”
傅均是沈之初可以说是唯一的倾诉对象,跟陆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会向他提到。
“他的性格和你实在不合,小初,况且,你也不喜欢他,不是么?”
沈之初有些犹豫了,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傅均一眼了然,揉了揉他的肩,轻叹一声。
“我不确定,我不确定那是什么感觉,我认为我总是想去考虑他的感受,下意识关心他,甚至会有些想念他,有时候望着那张脸,我的心总是跳得很快。”
他长篇大论地把心里的感受统统吐露出来。
傅均再次轻叹,这明显就是喜欢上了呀。
可是两个人的性格就是这么不合,甚至可以说,他们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不契合,可发生了那么多事来,上天又好像注定了他们会在一起。
这到底是多令人难以揣测的关系呢?
沈之初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沙哑,反而冷静地让人担心:“这次的交换,我去吧,我去另一个城市的医院。”
大医院间的一种风气,互相交换地方的医疗工作者,交流经验,传授知识。
傅均本想开口挽留,但看到对方眼神带着些许的脆弱,或许他真的不应该开口说别的。
“好啊,你去吧,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说:
陆言又要开始追老婆了╰(???)╯
第四十六章 春来
“将军,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滚。”
出来迎接的下人脸色都变了,赶忙离开陆言的视线范围之内。
虽然他的脾气确实是阴晴不定,但很少会发火。
“为什么没准备之初的?”
坐在餐桌前,陆言的语气冰冷,扫了一眼桌上精致的菜品,毫无食欲。
“夫人不是……不在吗?”主厨从厨房被拉出来,胆战心惊的。
陆言攥紧手心。
空气的味道像是被火烧了一样,都焦灼了。
不在,这句话恰好触及到了他的雷点。
正是因为沈之初不在,所以他才那么暴躁。
扫了一眼不得已守在他身边的众人,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好看,甚至还带着些许恐惧。
他冷静了几分,“你们都走。”
下人们像是逃亡般四散开了。
周围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偌大的餐厅只剩他一个人。
这里的灯通常都是暖色灯,显得温馨又令人有食欲。
但现在变的尤为刺眼。
他亲自起身去关掉了两盏,只剩下头顶还亮着的一盏。
四周暗下来,陆言坐在中间,像是在出演什么独角戏般。
黑豹的夜视能力让他看黑暗的地方和白天并没有多大区别。
陆言胡乱地吃了一些,味同嚼蜡。
不能明白,关心他,不想让他受伤,这样也不行吗?
太担心一件事,太担心之初会离开他,真正的跟随着冬天,随着时间流去。
度青的身子已经好些了,多亏陆言嘱托的都是上等的恢复药材,他才恢复得这么快。
回到陆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只觉得格外清静,不止是因为沈之初不在的缘故。
正疑惑间,清脆的瓷器破裂声从餐厅传出来。
陆言把盘子失手打碎了。
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心神不宁。
“将军?”
“我不是说了……”
陆言冷着脸,转头看见是度青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度青被吓得不轻,他也不敢擅自将等打开,只好默默去收拾盘子。
在这个黑脸将军手下做事了那么久,他知道对方喜欢的就是顺从他,不多问的下人。
陆言问得有些不自然:“你出院的时候,见到之初了吗?”
度青:“没有。”
他也奇怪,沈之初虽然地位在他之上,但他们的交情,再忙也会来看一眼他。
但就直到出院的一个星期,都没有再见到沈之初。
他的身体还是需要调养,正如傅均所说的后遗症,收拾碎片的时候,手都在抖。
“你这几天不必那么操劳,先把身体养好。”
“明白了。”
陆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站起来的时候明显都脆弱了几分。
度青下意识也些担心:“将军,身体不舒服吗?”
陆言顿了几秒,摇头。
度青看自家将军一年以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张冰山脸解冻,除了沈之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