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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监视着他们,但好在三个人可以一同行动。
没有了药草,这里便是伊斯德的主场,他对西医的了解程度远在两人之上。
在这里,他们没拌嘴的心,沈之初也乖乖充当他的助手。
莫克尔则在附近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势。
一直到又一个日落,他们没有得到任何休息,因为伤患实在是太多。
在伊斯顿伸手没有开口之前,沈之初已经准确无误地将器具放在对方掌心。
只是几个小时,两个人在配合上莫名很合得来,无需多言,就知道彼此需要什么。
虽然他们不被允许做手术,但三个人还累得手抖,却丝毫不敢怠慢半分,因为几只枪口正默默监视着他们。
时间一直到晚上,他们才得到宝贵的休息时间。
外面的消息已经被隔绝,心中期盼的唯有支援快点到来。
莫克尔大概是稍微适应了,不再表现得那么害怕。
敌军给的食物实在是少,两个大男人根本就吃不饱,当然小姑娘也吃不饱。
睡觉的地方是专门用来囚禁俘虏的地方,即使没有手铐脚链,只凭他们手无寸铁也无法逃离。
冬夜的风太冷。
伊斯顿和不对付的沈之初破天荒地挤在一起。
莫克尔不太好意思地待在队长身边,只要距离太近,她脸上总飘来淡淡红晕。
伊斯顿大大咧咧的倒也真的睡去了。
剩下的两人却注定难眠。
“队长,你也睡不着吗?”
“嗯,你可以挨着我的肩膀睡会。”
莫克尔往这边靠了靠,犹豫了几秒,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身侧的肩膀。
隔着衣物慢慢的感受对方的体温,能嗅到特别的气息。
动物与动物之间,气味是最好的交流。
“队长,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我们要再见面。”
莫克尔语气轻轻的,带着女生特有的柔软腔调。
“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我们也一定会再见面。”沈之初自身也不太乐观,但对晚辈,还是说些好话。
“如果这次我们出去了,或许,我真的会变勇敢,能勇敢说出一些话来。”
“你本身就很勇敢了。”
“你真好。”
……
莫克尔微微勾起唇角,如果是以前她真的会觉得她疯了。
但如今,她总觉得,这样值得。
沈之初实在是过于疲惫,不知不觉中还是坠入昏沉的睡眠之中。
他们不约而同被响亮的铁链声惊醒。
“快走,站起来!”
来人是卢克林的士兵,他嘴里喊着国际语言,沈之初是听不懂,但另外两个人是听懂了。
听对方这焦急的口气,外面必然出了什么乱子。
三人心中皆是一喜,可能是他们的援兵。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出了牢笼,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枪声了。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卢克林军本想动身撤退,却在这之前被奥斯奇的援军堵住了去路,并发动攻击。
本来就因为上一场战争元气大伤,虽然奋起反抗可还是无法避免的越打越弱。
撑不住多久就进入了双方的相持阶段。
他们三人自然成为了人质,要被押到高台作为条件谈判。
伊斯德故意贴进沈之初。
沈之初和他对了一个眼神,他心中也正也此意,莫克尔很快也接收到他们的眼神示意。
因为卢克林军兵手不足,只有一个人押送他们。
这也太小看他们了。
况且伊斯顿是货真价实的肉食动物,一头健壮的棕熊。
莫克尔故意绊了一跤,摔在地上。
士兵不耐烦地朝旁边的空地开了一枪,“快走!”
正是这一枪,给了他们机会。
卢克林军用的枪支再次上膛需要时间,可动物的敏捷度远快于士兵的反应时间。
兔子只要一跃,便可灵活地使用自己的后腿。
这双人形的腿快而敏捷地踢在敌人身上。
往后倾倒的期间,伊斯德几乎是无缝衔接地继续攻击,一巴掌将士兵掀翻,棕熊的力量难以抵挡。
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敢只派一个人来控制三人,确实是过于小瞧他们了。
枪有时候也会成为累赘。
沈之初下意识和伊斯德欢快地击了个掌。
随后又互相嫌弃地收回手。
接下来,他们要避开所有眼线,身后的山头已经可以看到奥斯奇的援军,那就是他们所要去的。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前方交战在际,根本没有人想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极度疲惫再加上休息不足,是他们的行动变得缓慢。
山头上的人似乎也知道是他们,并没有开枪进攻,反而几道黑影下来迎接。
“砰!”
沈之初脚边的石子沙地被激起。
他们不觉一同顿下了脚步,这是枪声。
明明就快要成功了。
现在他们左右为难着。
前方的友军意识到不得不开战的时候,也纷纷准备好应战的架势。
“陆言……”
沈之初在之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太好了,是陆将军。”莫克尔的声音在颤抖,她快有些站不稳了。
子弹可以轻松击碎她的脑壳,只要一想,确实令人恐惧。
“现我方狙击手已经瞄准了人质的脑袋,我们刚刚谈的条件,你们只要答应不再发动攻击,我们什么都好说。”
卢克林军的喇叭很响亮,但其实他们心里没底,因为这三个人只是军医,甚至没有一个官员。
陆言手里捏着望远镜,因为捏得太紧发出来紧致的摩擦声。
他的视野只落在沈之初身上,身上的灰蓝色的制服颜色深浅不一,明显是血迹。
露出来的手背,甚至脖子都能看到伤口。
“……”
“将军……”
手底下的人都在等他发号施令。
其中一个消息不通的队长提议:“只是三个军医,比不上我们的胜利,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恐怕又会成为下次的威胁啊,发起进攻吧将军!”
陆言冷声:“我老婆在上面,我怎么发?”
队长小小的眼睛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什么?”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撤你的职。”
“……”
这次的对战他们的胜率是百分之百,对方其实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正面战场不能发起进攻,自然有别的方法。
陆言只是微微抬头,刚刚发言的队长就明白了命令,带着一个队伍准备饶到敌后方,打个措手不及。
场面仍在僵持。
“如果你们投降,还有得商量,我们的之……人质,若有一丝损伤,恐怕我不会放过你们。”
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来更加清冷,明话里就带着威胁。
明明已是瓮中之鳖,却还是要赌这么一把。
沈之初的耳膜长时间受炮火的轰击声折磨,听声音已经有些模糊,但莫名安心下来。
信号枪划过天际。
喊杀的口号已然响起。
前后夹击下,卢克林军连敌人都应付不过来,哪里还能瞄准人质。
他们的狙击手其实也早就阵亡。
三个人立刻趴下,他们也明白不能就这么站着当活靶子。
奥斯奇军听随口令,英勇奋战,步步逼近。
陆言在这之中快速奔走,他要亲自去把沈之初接回来。
混乱之中,三人已然分散。
一只手揽过沈之初猫着的腰,压着人低下,子弹就在头上擦过。
“陆言!”
沈之初一时间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这场战打得太快,敌军早就没什么底儿了。
惊吓自然是有的。
沈之初被接回营地后,收到的消息好在是三人平安。
若不是需要打扫战场,他们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鬼地方。
陆言从刚刚开始就臭着一张脸,沈之初甚至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