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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犊子了,这是楚哥发飙的前兆。
针对无底线挑衅自己的人来说,楚鸣鹤向来奉行人狠话不多的策略。只是这里场地太小,影响发挥。
“你们皇族吃尽了纳税人的福利,子嗣不保家卫国,跑来当区区一个灵兽助疗者,变成跑辅助的,也太掉价了吧。”
看客们偷偷查起楚鸣鹤的资料,也有受过楚鸣鹤照拂的人站出来,试图帮他出脸,“楚师兄不是你说的那样子,就算是公众人物,也不能随便污蔑诋毁。”
谁知顾戚风瞄了一眼洗手间门外,然后指了指头顶,“小妹妹,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皇冠的重量和低价。多少人德不配位啊。”
秦逸气得火冒三丈,“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是找麻烦就是造谣言,投你当主席的人真是瞎了眼。我看学生会就要完蛋了!”
宋婉乔补了一刀,“人身攻击也太贱了。”
谁也没注意,楚鸣鹤衬衫上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了。袖子挽到了手肘,小臂匍匐着精壮的肌肉,筋脉偾张。那张温柔端正的面容瞬间变得冷酷无情。
楚鸣鹤虽然是医疗系,但身体锻炼非常充足,每天清晨六点半雷打不动绕人工湖跑十公里。而且楚氏一脉是食物链金字塔顶端的猛兽,除了拥有天生满级的智力,也拥有拔群的身体素质,六边形战士,只不过楚鸣鹤不喜煞气凶相对人,那张英俊的脸总是春风和睦。
野性与锋芒藏久了,都让人忘记楚鸣鹤是一把危寒料峭,甚至裹着剧毒的帝国军刀。
楚鸣鹤脱下灰色毛呢大衣,胸前的银色家族徽章摘下来,动作依旧风度优雅。
顾戚风冷笑,“打架是吧?来啊,我也不是吃素的。”
“又来?”老板从吧台后面跑出来,满脸愁容,“上回的修缮费还没向上级申请报销,都是文明人,公子们留个情面吧。”
楚鸣鹤淡淡地从夹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甩出一条靓丽弧线,老板手忙脚乱地接住。
“我刷卡。”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上回的用卡里的钱报销。”
从语气上看,楚鸣鹤没多少耐心了。老板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将卡揣到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拉上窗帘,做贼似的,“你们动作小一点,被校领导知道又要找茬子了。”
楚鸣鹤和顾戚风早有不和传闻,据说顾戚风在学生会的时候因为政见不合,一直暗中针对还是学生会主席的楚鸣鹤。任期还没有结束,就用奸佞手段将楚鸣鹤踹下来,收买了一大波人。
塔纳托斯学院的学生组织实权很大。校内基建,实验项目投资管理,学院之间的学术交流,甚至庆典舞会联谊等娱乐活动,学生会几乎包揽80%的筹备工作,可以说只手遮天。
周围哇声一片,老板被金钱的力量折服了,叫服务生搬开桌椅,扫出一块空地,作为“战场”。酒吧里几乎都是塔那托斯学院的学生,正是荷尔蒙躁动血液奔腾的时候,呼声越来越高昂,马上围过来几圈人,口哨声此起彼伏。彩色射灯照耀每一个狂欢者的脸上,DJ拨开音响开关,电子音爆发出强悍鼓点,现场一片沸腾。
“领域展开!”
“学院第一物理系和精神系的对撞,史上第一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怎么还不打?”
顾戚风活动着踝关节,戏谑调侃,“不把你妻子叫过来,欣赏一下主人的英姿?”
楚鸣鹤轻描淡写,撸起袖子,面沉如水,“不必。怕等会儿过于残忍,脏了他的眼。”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生叹息。
“你下去。”
周苏郁语气有些无奈,“你真想把自己前途搞砸?”
皇室家族在新闻媒体面前的曝光度不亚于当红明星。楚鸣鹤因为是楚家的小儿子,被捧在手心里宠大,楚烨在上面顶着舆论压力,因此私生活被保护得很好。
他知道皇室家族的成员在大众面前挑唆干架的后果是什么,也准备好迎接出柜,私婚的漫天谣言。
或许是周苏郁悲惨的经历,或许是身为“丈夫”的天然责任,楚鸣鹤总是下意识想保护他。
所以他从没想过,对方有一天会为自己站出来。
领扣被重新系好,手指往下,抚平他微褶的衣襟,还有歪掉的领带夹。然后从秦逸手里拿回家族徽章,别到原来的位置。
周苏郁说,“这样帅多了。”
替楚鸣鹤整理好仪容后,周苏郁一条胳膊搭着楚鸣鹤的肩膀,眸光沉静似乎毫无波澜,“我就是他妻子,你有意见?”
顾戚风的脸肉眼可见地僵直了,双眼暴突,爬满腥红色血丝。
周苏郁把话说得难听:“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没有可能,别在这儿哗众取宠,跳梁小丑一样。”
顾戚风目眦尽裂,心脏仿佛被扯得稀烂,于是口不择言道:“你好到哪去,看上的不过是皇族的地位、权利和那几个臭钱。”
没想到周苏郁浅浅一笑,“对啊,那这些地位、权利和碎银几两,敢问你能给我吗?”
“你!”
顾戚风将下唇咬出血,“你不要脸。”
周苏郁点头,“人生走到这地步,要脸不能当饭吃,你说得很中肯。”
“我……操。”秦逸差点儿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来回瞟了三个人好几眼,确定不是做梦,“你们玩儿地下恋情啊?”
周苏郁瞟他一眼,“现在是地上恋情了。”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秦逸脑海一团乱麻,“师兄你还真不害臊啊。”
“光明正大结婚,为什么要羞耻?”
生活永远比剧本更加精彩。
看着满目狼藉,腥风血雨,楚鸣鹤忽然笑起来,转念一想——是啊,他骨子里奔流着雪山顶最自由的血。放浪,潇洒,厚脸皮,是出生起便敲上的钢印。这样桀骜不驯的物种,怎么会乖乖听自己的话呢?
人群爆发一阵口哨声,恰好一直关注皇室的狗仔记者们也在,于是用备忘录疯狂编写着现场稿子,手机闪光灯就没有停下。
这次实属楚鸣鹤大意了。他原先就觉得近几天偷偷跟踪自己的人多起来,没想到居然能混进学校。
楚烨站在人群最外围,面色阴沉至极,从头到尾注视着这场皇室最狗血淋头的闹剧。
“楚楚楚总,违法拍摄的狗仔已经被请过来了。”随身侍从小李战战兢兢说道。
“一人五十万封口费。”
“是!”
深吸一口气,楚烨冷静地拿出传讯器,高级皇室护卫在十分钟之内赶到,不一会儿,现场就被完全封锁了,拉上数十条黄色警戒线。
顾戚风被押送回去反省,楚鸣鹤被他狠狠训斥一通,到周苏郁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问起来,楚鸣鹤说他看见他的背影时,就谋划着逃跑路线了。
楚烨语气狠戾,“你就这么放他跑了?”
楚鸣鹤盯着地板上面的裂缝,不卑不亢道:“没人拴得住他。”
楚烨气的长叹一口气,“此事再议,这是禁区钥匙,周四下午四点到六点没有安保。”
接过钥匙,楚鸣鹤点点头,“谢谢。”
楚烨走后,小雪豹从楚鸣鹤的公文包里钻出来,一道白光闪烁,一个俊朗明丽的青年变了回来。
周苏郁搂住楚鸣鹤的肩膀,“谢谢啦。”
“终于把这尊大佛请走了。”秦逸咧一下嘴。
几个身高显眼的帅哥聚在一起本就引人注目,看到他们好像爆发了争执,其他人吃瓜的心情蹭地上来,尤其认出周苏郁后,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他当宿管这些年经常值守夜班,很少在白天出现,所以见过他真容的人寥寥。
不过因为上次在朋友圈官宣结婚,照片被传播出去,挂到学校论坛上,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月。周苏郁的身份、颜值完全超出宿管的想象,很快有人扒出来周苏郁是本校学生,他们更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人能和他步入婚姻殿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