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政治,但是懂公平。
许若林脸色真的变了,显然被他激怒:孟公子,你说的很有道理,可生命有高低之分,孟公子可以牺牲,我却不能牺牲。
旁边,卢南星表情有点绷不住了:小侯爷。
孟欢没听明白这句:什么意思?
许若林冷笑:你一个礼科给事中的儿子,死了就死了,算个什么?而我是镇关侯之子,我想成就事业,需要别人的尸骨来捧起我,而你就是那根捧起我的尸骨。你死了,我会为你收尸,风光大葬,甚至赞扬你的名声。可你没死,你就是一条贪生怕死,亲生父亲被害,却还谄媚于权贵的丧家之犬!
好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孟欢怔在原地,胸口心脏狂跳,咬紧牙关:所以,这就是你给我下药的原因?让我断了后路,不得不憎恨蔺泊舟,不得不仇杀蔺泊舟?
许若林哼声:我可没说药是我下的,我也不懂有什么药。
卢南星的脸也开始发白。
这事如果追究,他一定会为许若林背锅。
许若林是小侯爷,父亲是侯爵,勋为超品,超过一品,只授予给极少数的皇亲国戚和功臣。一般人根本动不了他,要是侯爵出面求情,也许蔺泊舟也要给三分薄面。
孟欢胸腔中热意涌动,气得无以复加,他脑子里嗡了一声,没有多的思索,抬手。
邦!,一拳砸在他脸上。
许若林脸上的脂粉被打落了一层,狼狈不堪,他勃然大怒:孟欢,你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的儿子,怎么敢对本侯爷动手!!!
他回头:来人!给我打他!
他出行背后会跟着侯爷府的健仆,听到这话,健仆抄着袖子就上。卢南星白着一张脸劝架:小侯爷,阿欢现在可不是什么五品小官的儿子,而是蔺泊舟的人!
呵呵,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孟欢晋为王妃的事。
对面的人来打孟欢,人高马大的奴仆,孟欢刚有点儿畏惧,背后风枝猛声尖叫:打人了!打人了!来人啊!
原本跟在孟欢背后,隶属于蔺泊舟的王府护卫,大步冲上前来。
他们是王府护卫,佩戴有刀剑,目光锐利,扫视着许若林背后的健仆。
孟欢跑到护卫背后,气到爆炸:打!给我打他!
他们古代少爷的奴才打人是很常见的,不过打之前一般会掂量对方的出身。许若林这边,健仆们嚣张异常:大胆!看你们谁敢动小侯爷!
孟欢一顿,问:能不能打?
护卫点头:侯爵勋职高,不建议打,但王妃想让小的们打,也可以打,因为王爷比侯爵高。
孟欢一咬牙:那就打!
傍晚的寺庙里,两班人马斗寓家殴在一起。
把住持吓的要疯,慌慌张张前来劝架,结果一听都是侯爵,王爷,吓得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不止他晕,侍女们也吓得要晕了,有人往回跑:奴婢这就去通知王爷。
下人们打在一起,难分难舍。
孟欢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冲上去一把拽住了许若林的头发,抬手狠狠朝着他脸再来了一拳。
第28章
大宗承平已久, 这些少爷们日子安逸,竞相比美,崇尚白瘦纤弱, 脸上还爱涂抹脂粉。
孟欢这一把抓过去,把许若林脸抓花,他很愤怒,但又手无缚鸡之力,只好望向一旁的下人:愣着干什么?打他!
孟欢好歹是王妃,有人要打他,旁边的侍卫冲上来,一脚给这健仆踹飞了出去,哐当砸碎一个养金鱼的池缸。
住持眼前的光明好不容易恢复,又看见这人体飞来飞去的场面,遍地狼藉,脑仁嗡嗡疼。
疯了,都疯了!
田庄宴会厅内。
大厅中间,巧笑倩兮的美人谈琵琶助兴,来客互相左右议论, 表情甚为快乐。
蔺泊舟坐在当中正首,修长的指尖端起一只酒杯,仰头喝了下去,喉结线条利落分明。
大厅门口处探出传话男仆的头颅,焦急张望。侍立在蔺泊舟身后的山行笑意顿住,走近,道:王爷现在兴致颇高,普通事务不必汇报,等过了宴会,王爷回府再处理。
男仆摇头:这应该不是一般的事务。
怎么?
王妃和镇关侯府的小侯爷打起来了。
山行:?
王妃和镇关侯的小侯爷,也就是许若林起冲突了?
立刻,山行想到了什么,回到蔺泊舟坐着的正首,低声在他耳畔说了这件事。
蔺泊舟侧头看了他一眼,垂眸,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面。
不轻不重的声音,蔺泊舟眉眼没表现出愤怒,只是眼尾微微眯起,一股子冷厉感漫了上来。
山行知道他生气了。
先前的蔺泊舟身心清朗,看不得起浮艳的言行举止,可今下午他和孟欢竟然在温泉池里待了好几个时辰,青天白日宣行淫道,山行就猜着,蔺泊舟现在对孟欢非常上心,上心至极。
宴会上客人太多,王爷直接离席恐怕会引起慌乱,山行替他想了个主意,要不然小的过去处理这件事?
不用。
蔺泊舟声音很冷。
他站了起身,宽大的袍袖拂过桌面,俊美的眉眼阴沉。
大厅中间的琵琶声顿止。
蔺泊舟说:本王亲自去。
打了半天,人打累了。
在双方摇的人都没来之前,两方人坐在寺庙的坝子里,开始对骂。
你生不出儿子!
你是个短命鬼!
你出门踩狗屎!
奴才们都知道是主子生气,他们装模作样打打就行了,现在也装模作样对骂几句,气氛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欢乐。
孟欢坐在台阶上,额头滑落汗水,手背火辣辣的。
好像是刚才把许若林撂倒在地,准备像个猛男一样往他脸上砸拳头,结果一不小心砸到了石头上。
白皙的手背破皮了,渗出血点,有点儿疼。不过许若林是真被他恶狠狠揍了几拳,正在流鼻血,一想到他比自己惨,孟欢就开心了。
孟欢转向风枝:你帮我问问寺庙里有没有止血的东西好不好?
好,王妃稍等。
风枝站起来,转过身。
哗啦,她突然跪了下去。
孟欢意识到什么,顺着她的方向,看到了一步一步走来的蔺泊舟。时间接近傍晚,夕阳撒在他的后背,影子拖曳得极长,也让他逆着光的眉眼尤其阴沉。
哗啦
是纷纷跪在地上的声音。
孟欢让侍卫去摇人,是想再摇几个侍卫来,没想到直接召唤出SSSSS级卡牌蔺泊舟,一时愣住。
而瘫在原地的许若林,过于娇生惯养,要是没挨打他还能冷静下来叫一声王爷,这会儿就躺在地上装死,大叫:父亲!孩儿受委屈了!父亲!有人欺负孩儿!啊啊啊父亲
镇关侯曾是大宗征讨北胡的挂印将军。
镇关侯非常溺爱孩子。
蔺泊舟视线落在孟欢身上。
孟欢挠了挠头,喊:王爷。
蔺泊舟牵过他的手,就这么短短一刻,连侍女都没注意到,他却看见了孟欢手背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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