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不能, 刚砍下来, 黏黏糊糊的, 会把储物袋弄脏。
路清安简直无语了,大姐,背在背上难道就不黏了吗?不会把衣服弄脏吗?
比肩:你们还要这样继续抱多久?
路清安:???
路清安猛然转过头,发现她和七杀还保持的刚才的姿.势。七杀左手捏着她的手腕,右手撩开她颈间的长发。两人靠的极近,她居然看不到七杀的全脸, 只能看清浓密而纤长的睫毛。
我们没有抱。七杀像是碰到烙铁一般,放在路清安的手, 立起身来。
哦。比肩不甚在意地回答。
七杀一噎, 真的没有。
我说哦。比肩不耐烦地说。
七杀难得吃瘪地闭上嘴。
路清安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感觉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几分。
路清安:孙老六是泰和楼的掌柜,那这个黑袍修士是谁啊?感觉蠢蠢的。这么容易就被干掉了, 像是在故意放水。
白泽摇摇头道:他修为极高的, 我和祸斗在一起的时候,店里的散修和孙老六的傀儡都制不住祸斗, 那修士居然几下就把祸斗打伤, 然后抓走了, 简直就像在揍一只普通的黑狗。所以你刚刚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不代表他不厉害。
七杀走到黑袍修士面前,扯下他的兜帽,扒开衣服,仔细查看。
他不是人。
啊?那是什么?
也是傀儡。
刻满符咒的暗室中,祭台的火焰突然一跳,而后猛地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修喷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在地上,灵力大损,缓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坐起来。
男修面色惨白,眼里都是凶狠的杀意。
此番,他是背着另外几个圣使擅自行动,因为龙人一族十分重要,若是能抢先一步拿到龙人,既可以在圣尊面前立功,也可以继承沈家在玄门的地位,把持心头血的供应。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于是,他悄悄派出去化神期的傀儡,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先拿到龙人。然而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除掉了。上次在沈家山下,将主要精力都用来对付沈慈,没有太多关注他们。看来,是小瞧了这群金丹、元婴的小蝼蚁,居然还有几分本事,下次绝对不可轻敌。
而且,那个金丹期的小丫头可以召唤出这世间从未出现过的妖兽。这种奇特的能力,玄门至今还没有哪个门派可以做到。
她会不会跟圣尊有什么关联?
不过,他也注意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只要困住她之前召唤的妖兽,就不能再进行下一次召唤。由此可见,这种召唤并不是无限制的,存在弱点。
下次一定要抓住她,好好研究这种异能才行。
男修的眼神变得愈发阴毒起来
泰和楼后院。
路清安:这是傀儡?我说他怎么那么笨。原来没有自己的意志,被人远程操控的?那人不会还在附近吧。
她警惕地环视四周。
七杀从傀儡身体里,掏出一截巴掌大小的银色丝线。
七杀:这是八岐崖的傀儡银丝。
八岐崖是当今修真界的名门大宗之一,更是仙盟轮值的门派之一,实力雄厚,修行方式是炼化傀儡为自己的法器。他们的傀儡与真人无异,且功法高强,更重要的是已经脱离了傀儡师,不需要将傀儡线绑定在傀儡师手中,可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路清安陷入深思,目前已知路家、沈家、归元剑宗已卷入魔修有关的事件中,现在再加上一个八岐崖,到底有多少名门正派参与其中呢?
比肩问:接下来怎么办?
白泽指了指正房:祸斗在里面。
比肩拿起斧头指向白泽,威胁道:你不会又是假的吧?
白泽嗷叫一声,钻进路清安怀里。
路清安:别逗它了,走吧。
正房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库房,里面存放了各种卷宗、账目,然而路清安还是凭借多年的看剧经验,准确地找到了机关所在。
她扭动一盏小小的香案,一扇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蜿蜒向下的石梯。
比肩惊叹不已,道:你来过这里?
路清安:没有啊,只是见这房间看起来像许久没人打扫了,里面的东西都蒙上了灰尘,只有这处香案周围没有。所以定有蹊跷。
比肩:哦。
路清安:
不应该看夸奖几句吗?
她看向七杀,只见他面无表情,点燃一张火符,头也不回地顺着石梯走了下去吧。
路清安讪笑地给自己竖了大拇指,你真棒!然后跟在七杀和比肩后面下了石梯。
暗道里阴暗潮湿,偶有滴答水声,沿路都燃有火盆照明。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一处巨大的暗室,里面摆着四五个大铁笼,每个铁笼里都关着一只妖兽。
其中,一个就关着祸斗。它被一团巨型水球包裹,周身的赤红火焰都已熄灭了,此刻就像是一只在水里狗刨挣扎的大黑狗
祸斗看到路清安,挣扎地更凶了,四只脚胡乱划水,嘴巴里咕嘟咕嘟冒出一大串泡泡。
简直太惨了。
路清安绕着水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破解之法,这水牢是凭空出现的,也没有机关相连。
怎么办呀?路清安问七杀。
七杀也凝眉观察了一阵,难办。
说罢,七杀长剑一挥,径直朝水牢劈出一道凶悍剑气,吓得祸斗吐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泡泡,嚎叫声被闷在水里。
哗啦
水牢应声而破,像是爆炸的气球,水流倾泻而出,流得暗室到处都是。
还好路清安及时支起结界,不然三人都会变成落汤鸡。
嗷呜
祸斗摔在地上,甩甩身上的水,重新燃起赤红之火,浑身的毛瞬间被烤干,这才有点上古异兽的样子。
路清安安慰地朝它点点头:你受苦了,朋友。
路清安这才有空闲观察其他被困的妖兽。
一个笼子被困着一只一人高的大鸟,白色的羽毛,点缀着黑色的花纹,用宽大的翅膀包裹住自己的脑袋,足有手臂粗的铁链捆绑着它的两只脚,更有两个大铁环穿透它的翅膀,伤口处血迹斑斑。
白泽小声对路清安说:这是伯奇,它是难得一见的妖兽,能感知人的噩梦,并吃掉它。
路清安:它这么厉害啊。
另外一只笼子里锁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长发美人,她长得极美,阴暗陋室也无法减弱半分,脏兮兮的脸蛋也无法遮掩媚眼如丝的光华,丝缎般乌黑柔顺的长发直直垂落,当真是风华绝代尤物移人。
然而可怖的是,笼子里有几张剥落的人皮,依稀可见是容貌秀丽的女子模样。
白泽:这是画魅。她喜欢幻化成美女的模样,吸食人类的精气,尤其喜欢白面书生。厌倦了旧的模样,就把整张皮剥了,重新换一张。
路清安无端在心底升起一阵恶寒,这可不就是现实世界里面,电线上的小广告富婆重金求子,专骗年轻小伙。但画魅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是谁亏了。
其他几个妖兽,白泽也一一给他们进行了介绍,都是些比较罕见的妖兽。简而言之,就是泰和楼压箱底的贵货。
路清安对白泽说: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听懂我说话,麻烦你告诉这些朋友们,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可以放他们出去,但是有两点必须提前说好。一是等下得跟着我们,领着其他妖兽一起跑。二是出了黑市,自己找山岭躲避起来,不许害人。若是有妖不信守承诺,害了无辜的人,就别怪我要了它的小命,生剖取了妖丹。
白泽撇撇嘴,这丫头可真会唬人,实际上只是金丹期的菜鸡一枚,但它还是如实传达了路清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