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被气疯了,厉声质问头上那枚无辜的嫣红发带,道:“说!你是不是赵子寒派来的卧底?我劝你早早弃暗投明,坦白从宽,回头是岸,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发带解不开也就算了,肩上的系带若是解不开,那她今晚怎么脱衣洗漱睡觉?
难不成还得跑去赵府求赵泠?哼!当她水做的,泥捏的,天生下来就是服软的?
吴之筱抄起桌上一把剪子,就要给头上那嫣红发带判个绞刑,却又怕伤到自己的头发,借着梳妆镜确认发带的位置……好,就这儿……
咔嚓!
没剪着。
而手中的剪子早就到了身后那人的手里。
发带是从犯,判绞刑,此人是主谋,该斩立决。
她冷酷无情,绝不徇私。
要不是看他现在十分懂事地替自己解开发带,吴之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吴之筱……”
“哼!”
“你襕袍上的系带需要我帮你解吗?”
“哼!”
“你腰上的玉带……”
“哼!”
“你袜上的系带……”
“哼!”
她冷哼半天,偏过脸去同他赌气,而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从她的发带一直解到她脚下白袜的系带,她都没推开他。
她气鼓鼓地坐在软榻上,他单膝跪于她裙边,心甘情愿地给她那泛了淡淡淤青的双膝上药。
第129章 129 .别家夫君可温柔了
昨夜,他的筱儿一直缠着他,满是埋怨地问他为何要那样欺负她,就算是为了上官先生的事,他也不应该这样的。
她说:“别家夫君待自家娘子可温柔了,谁像你这样呢?”
赵泠问她“别家夫君”是哪家夫君,她却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就一味地说夫君本就该待娘子温柔些的。
他的筱儿还对他说:“你若是以为我会因上官先生的事讨厌你,你也该先问一问我到底是不是,若我当真因此厌恶你,你再发疯也来得及的,何苦这么吓着我,还凶我!”
赵泠只低头给她倒了一盏浸了蜜渍青梅的天青茶,端到她唇边一口一口地服侍着她慢慢喝下,眼眸深深,并不答话。
比起言语,身体的碰撞与纠缠不清能离她的心更近,多少问话,多少揣度,都不及拥她入怀、俯身低吻时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信任和喜欢。
马车上的春光旖旎,除了她的柔软与怯怯低吟,还有她下意识地温柔缱绻,她不知道,赵泠却记得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
她人都快撞上车壁了,却还担心赵泠磕到车内矮桌的桌角,唇齿交缠之间,还不忘用手护着他的侧腰。她还担心矮桌上的茶水洒了弄湿他一身,紧紧相拥时,暗暗挪了挪位置,离那矮桌远一些。
对了,她还杞人忧天地担心她自己的声音若是太大会被外头的人听到,对他的名声不好,所以每次疼得要喊出声时,她便死死咬住他的肩,悄悄熄了声,呜呜咽咽的,听得赵泠的欲/火久久难消。
赵泠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些而已。
而这些不是一个简单问句能够问清楚的,更不是一个敷衍回应能够得到的答案。
她还说,今后不许对她这样了,夫妻间到底是该相敬如宾的。
赵泠没有答应她,还说她以前也没对他这个夫君相敬如宾,还不是想怎样便怎样,故意提起吴之筱夜里多次钻入他怀里为所欲为的事,还拉下衣襟给她看证据,令她百口莫辩。
这可把他的筱儿给气坏了,恼羞成怒,嚷嚷着那是他故意诱惑她,她耽于他的美色才这样的,只要赵泠离她远一点儿,她便再也不会对他怎样了。
他的筱儿越解释越生气,气得让赵泠夜里睡在地上,不许爬上床,夜里不许,半夜也不许!
赵泠依着她的话睡在地上,而她也忿忿了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好觉,还觉得赵泠是故意同她作对的。
没睡好觉的吴之筱躺在床上,看了半晌的床帐顶上繁复纹样,忍不住开口问道:“赵子寒。”
睡在地上的赵泠不应,扯了扯身上的被褥,翻了一个身,眯起眼假寐着。
吴之筱没听见赵泠的回应,便撩起床帐,悄悄从床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向背对着她的赵泠道:“赵子寒,我发誓我日后再也不对你动手动脚了,你也得同我保证不许再对我那样凶了,好不好?”
赵泠不响不应,若睡着一般。
自己好声好气,好言好语地赵泠同商量,他却置若罔闻,根本不搭理自己,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吴之筱撑着床沿往外挪了挪,半个身子悬在床边,伸手够到赵泠的后颈衣领,一把抓住并用力扯了扯,咬牙威胁道:“赵子寒,你若是不答应我,那我……那我以后也这样凶你!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全数奉还给你……诶呀!”
她一不小心,猛地从床上摔了下来,滚到赵泠睡的地铺上,狼狈得很,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半,连带着口中的厉声威胁都不敢高声语。
她忙要起身爬回床上……
“不是说要全数奉还吗?跑什么跑?”身后有人幽幽道。
赵泠长臂一伸,大手扣住她精致的脚踝,她便直接摔落入他怀中,被迫同他那双深邃的,能把人陷进去的双眸对视。
吴之筱闪躲着,习惯性地埋头到他颈间,默默不说话。
“怎么?”赵泠捧起她的小脸,挑眉道:“不敢了?”
“谁不敢呀?!”吴之筱被他激得红了眼,猛地一个翻身,将赵泠高大的身躯压在自己身子之下,跨坐于他坚硬的窄腰间,挺直小小的身板,居高临下道:“怕了吧?”
屈居于她身下的赵泠淡淡轻笑,胸膛轻轻起伏,说道:“这就是全数奉还?”
吴之筱以为他的轻笑里是带着轻蔑的,怒火中烧,俯身而下抱住他,露出贝齿,用尽全力狠狠咬了他脖子一口,听他低声闷哼,便大胜得归般,得意洋洋问他道:“是不是很疼啊?”
赵泠抿唇轻笑:“就这?”
吴之筱轻哼道:“当然不是,你且等着!”
赵泠深深望着她,道:“为夫拭目以待。”
吴之筱坐在他身上,托着腮努力回想赵泠在马车上对自己做的事,打算依葫芦画瓢照做。嗯……手要先扣住他的手腕,然后再咬他的耳朵,同时还得压住他下半身,再扣住他后颈……
她就这么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赵泠耐着性子等了她半晌。
“嗯,就这样!!”吴之筱终于下定决心,眼睛一闭,对身下之人伸出魔爪。
她手忙脚乱,在赵泠身上又是压手腕又是掐颈脖的,好不容易扣住了他左手手腕,又得压下他乱动的右手,才奋力用膝盖抵住他左腿,又得控住他屈起的右腿。
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做这么多事?!!
一直不得要领的吴之筱气得脸红,焦躁地踹开赵泠,滚到一边蹲坐着,气呼呼道:“我不会!”
一句“我不会”说得气壮山河,像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一样。
赵泠也坐起来,柔柔地低眼看着他这位闹脾气的娘子,握过她的手,道:“没关系,慢慢来。”抚了抚她凌乱的长发,道:“熟能生巧,多做几次就会了。”
他这么一哄一劝,吴之筱瞬间觉得万般委屈,扭过身子,有些生气道:“可你力气太大了……”
赵泠搂过她,低声道:“是是是,这确实是我的错……”
力气大是他的罪过,他得好生与她道歉求得她的谅解才行。
“就是你的错!”吴之筱蛮不讲理,顺着他的话就定了他的罪,可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意识到在两人力量悬殊之下,她很难做到“全数奉还”四个字。
她哀怨又无助地看着他,眼底浸染了薄薄一层泪,道:“那我该怎么办?”
是吴之筱要欺负赵泠,却反过来问赵泠该怎么办?她真是脑袋昏昏,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