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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一个激灵:“世子您要下山?这都已经亥时了,山路崎岖,是有危险的啊。”
“备马。”隋衡又重复了一句,面色隐隐不耐。
冬生当即噤声,老老实实的去备马了。
隋衡谁也没有告知,翻身上马踏入了夜色往山下而行。
允欢晚上睡得早,翌日自然也醒的早,她呆坐在床上,想起今晨隋衡就要下山了,山中天色黑的早,自然亮的也早,更何况还是夏日。
昨日得罪了隋衡,今日还是要去表示一番才行。
她一个翻身爬起来:“春言,给我更衣,我去送哥哥。”
晨光熹微的早上寒凉的很,允欢出了房门打了个哆嗦,手脚一瞬间变凉了。
她往侧门去了一遭,侧目空无一人,又去了正门,还是空无一人,奇怪,哥哥按理说应当是这个时候离开啊,从山上到山下要半个时辰,快马加鞭时辰减半。
允欢纳罕的往寒居院而去,庭院杳无人烟,连冬生也不见人影,窗棂旁边的凌霄花艳若灿阳,瑰丽一片,铺天盖地的垂了下来,地上落满了花瓣。
她正要上前去趴到门上听,面前的房门便打开了,意外的是出来的并非是隋衡,而是何窈臻。
何窈臻衣衫不整,褙子将将从肩头拾起,一大片夺目的白皙映入了允欢的眼帘,何窈臻的面色却似淬了胭脂般殷红异常,骤然瞧见允欢也是突然手足无措,慌乱异常,允欢僵硬着愣在原地。
她瞧得分明,何窈臻白皙的脖颈处有一道醒目的殷红,允欢就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她身上还有浓烈的苍山雪的味道。
“你怎么在这儿。”允欢听到自己艰涩的问。
何窈臻垂眸:“妹妹别误会,我、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此地无银的说。
嗯,如果忽略何窈臻悄悄背过去的手的话,她手里赫然捏着一件女子小衣,分明是走的匆忙,没来的及换上。
“打扰了。”允欢扯了扯嘴角道,僵硬着身子如同行尸走肉般转身离开了,何窈臻没有叫住她,允欢的耳边听到了什么东西哗啦碎成了两瓣儿,凌霄花被一阵风吹起,拂过鼻尖,遮掩了些许苍山雪的气味儿。
太浓了,苍山雪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香气,它合该是清雅的、冷冽的,如茶如雾般的味道。
此刻,允欢觉得苍山雪,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说:
喜怒无常·衡:靠,她怎么就不懂我。
可爱·欢:我瞧那韩章不错^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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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冷战
◎发怒◎
允欢翌日随林夫人下了山回到了侯府, 而后有五六日未见到隋衡,她很识趣的没有去寻,原本的计划也被迫终止了, 二人间似乎陷入了冷战。
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隋衡早出晚归,梁王和燕王党派均有几人被降黜, 都察院的大门早就被踏破了, 隋衡明里暗里的威胁受到了不少, 尤其是吏部给事中和户部给事中前后被降黜,只是有几位意想不到的人被提拔了起来。
齐若寒和百里庭是先废太子在位时的下属, 先废太子谋逆死后这二人也遭到了贬黜,发落到了犄角旮旯当小老爷去了, 二人年岁不过三十, 正是风华正茂之时。
万岁为了平衡燕王梁王不得已把这二人搞了回来, 各插入了户部和吏部,之所以敢让他们回来,是因这二人对先废太子极为忠心,并非落井下石之人, 左右废太子已死, 二人也掀不起风浪还能给二王添堵。
虽不是隋衡提出上荐,但也有他的推手。
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在之后要去万岁面前遵照自陈, 大部分只是走个过场, 能混到如此地位的也都是老油条, 无伤大雅的事装傻和哭嚎过去就行了。
曹检双手持笏板斜过眼瞧旁边的隋衡,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成日里板着个脸,虽说他平素也都板着脸, 但他就是能发现板着脸和板着脸是有区别的。
脾气还不怎么好, 爱搭不理还。
这是哪儿受气了, 还有人敢给他受气受,了不得,何方神圣他要拜会一下。
隋衡半阖着眼目视前方,宣政殿内缭绕了很浓的药味儿,虽然拿龙涎香遮掩,但仍旧能闻得出来,龙涎的香气也很浓郁。
永嘉帝头发黑白半掺,眼下有浓重的黑影,却仍旧气势迫人,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在立储这事上隋衡也不大看的透他想把大权交给谁,但永嘉帝也并非那般阴险狡诈之人,称得上一句明君。
自陈完后永嘉帝疲乏的摆摆手,旁边的太监喊了退朝,一行人往外走去。
“今日去红悦居小酌一杯。”曹检向隋衡发出邀请。
“不去。”隋衡淡淡道。
“那成吧。”不去拉倒,果然是有人给他气受了,又是一副死样儿,锯嘴葫芦,二人好友多年,国子监读书那会儿他便是远近闻名的掌纪,早上专逮迟到瞌睡的,随身携带记事簿。
他有次惹了隋衡生气,但是他不会说他不高兴,但是也不会理你,任你如何逼问也不说话,三五日后他气消了自然会与你继续相处,就算是气消了也不会告诉你为何生气。
这种人,就是让你猜他的心思。
允欢在白玉庭内心不在焉的给泊哥儿绣衣裳,心不在焉间针刺破了手指,血滴在了布料上。
无他,只得用一朵腊梅掩盖住。
不远处何窈臻正与隋珞交谈,隋珞趴了两日已经大好了,“臻姐姐,你吃,厨房新做了酸烙。”隋珞笑嘻嘻的分享给何窈臻,还是臻姐姐对她好,给她报了仇。
隋萤凑过去瞧允欢的绣品:“呀,你这两边不一样长了。”隋萤一提醒允欢才察觉出来。
得了,白绣了。
“我母亲说,忠宁伯四公子被降黜了,昭和公主气的要死,忠宁伯夫妇摸不着这两日就会上门来拜访。”
允欢心不在焉:“嗯嗯。”
跟她也没关系,降黜就降黜。
“忠宁伯夫妇许是觉着有这服亲戚在,想找大伯母和大伯父说说好话。”
“自取其辱。”隋萤嗤笑。
果然,翌日忠宁伯夫妇递了拜贴上门来了,昭和公主倒是没有随行,但薛梧来了,德善堂和文宣堂一南一北,薛梧来了允欢也不怕,他还能找过来不成。
中午落学后,允欢抱着书兜往回走,眼帘下垂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发觉月洞门前站着的人影。
“欢欢。”薛梧几步上前拦住了允欢。
允欢一愣,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一段时间没见薛梧有些憔悴,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绪。
“我特意来找你的,欢欢,我很想你。”薛梧颇为无奈的说,允欢打了个哆嗦,什么毛病啊,有什么好想的,他美妻在怀还有空想她?
得不到的永远就是最好的?
“闭嘴,这儿是侯府内院,你、你当真是胆大包天,赶紧滚,小心我去告诉哥哥。”允欢板起脸,试图把他吓退,只是她软乎乎的话语一说出口,简直就像是撒娇一般,落在薛梧耳朵里就是一种隐晦的情趣。
“我都知道了,欢欢,你受苦了。”薛梧懊悔的说。
允欢:?
“你与隋衡根本不是夫妻,他是为了你长姐才娶的你,侯府是一摊浑水,你跟我走罢,就是金山银山我也给你捧来,以后再也不必受隋衡的气。”薛梧急切道。
允欢平静下来,她对薛梧知道这事一点也不意外。
“隋衡小人,他在京察给我使绊子,就是为了阻止我接近你,这种人心胸狭隘,你在这儿迟早栽跟头,你知道外面如何说你的吗?说你赖在侯府不走,就是贪图侯府的荣华富贵。”薛梧痛心疾首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