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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错,可惜魏瑾是个死心眼儿,不会入赘邱氏。”
邱赫不忍他研习多年的阵法失传,便要求武将出生的女婿入赘邱氏,即便如此依然有大把的寒门武士趋之若鹜,魏瑾的十面埋伏阵也是邱赫传承而演变的新阵法。
萧岚觉得无碍,“魏瑾从文,这样的烦恼他不会有。”
都说武将的脑袋是别在裤腰带上的,殊不知不少文人更是铁骨铮铮,尤其是寒门和没落的氏族,要他们入赘简直比杀了他们还残忍似的。
有时候萧岚很嫌弃这些视脸面为生命的,真这般硬气就别指望通过婚姻改命啊!女子通过婚姻跃层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换做男子就变成女方有福......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魏瑾笑起来,“他文武双全,算作半个武将。”
“他也会武?”自古以来,穷文富武,魏瑾自幼清贫,何来习武的途径,萧岚满腹疑惑。
魏瑾也意识到有些失言,却大胆地说:“是为夫传授的。”
第53章 云雾褪去现旧人
◎大齐皇上欠我的◎
驸马对魏瑾好的真有些过头了, 堪比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萧岚没说出口,这是兄弟俩的缘分和情谊, 就如姑母和叔父对她一样。
如此想,她和魏瑾都是幸运的人。
“那驸马和魏瑾,谁更厉害?”萧岚想听听男人会如何评价。
魏瑾却反问,“岚儿期望为夫厉害,还是魏瑾厉害?”
萧岚莫名听出了几丝不寻常,哪儿不寻常, 也说不上来。
夜凉如水,星河鹭起,廊下青铜灯被风拨得团团转悠,暗绯的光影透过窗扉从二人身上掠过。
萧岚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 鼻尖轻轻滑过他下颚, 二人均是一阵心颤。意识到方才的动作有些撩|拨,她赶紧说话揭过去。
“不能说期望,于私心而言我当然是相信驸马更厉害。”萧岚手扯了扯他耳边的鬓角, 不满地睨他一眼,“驸马不必费功夫试探岚儿。”
魏瑾先是一笑, “被岚儿发现了,为夫甘拜下风。”
他心知这点小伎俩难不住萧岚, 无非是想看看萧岚可否愿意哄他, 得了想要的结果他又大胆地问, “岚儿,倘若我并非是魏武侯的嫡子,你可还愿嫁我吗?”
这题萧岚不会, 可她看过类似的话本子, 只不过问出驸马这番话的多半是女子, 她们出生有的是低微,有的是迫不得已落入风尘,有的和心爱之人相爱相杀。
萧岚最近读到的这一本便是女子目总噙着泪向男子忏悔:若非我出生风尘,也不会给你添来这么多麻烦......
话本子里的情爱九曲十八弯,多是因为跨越了阶级和圈子,男女都有彼此的身不由己,萧岚和驸马并没有这样的困扰啊。
不是既定的事实,萧岚没法说假话哄驸马开心,“你何出言?”
魏瑾没有回答她,而是拐弯抹角道:“我能答应岚儿,倘若有一招一日为夫没了侯府的风光,也会为你挣一份功名回来。”
萧岚杏眸眨了眨,听他说,“待我考取了功名,就替岚儿的表亲争公爵。”
想起从姑母院子里出来时,恰好遇上了驸马,萧岚恍然大悟,“你听见了?”
魏瑾颔首。
萧岚面容浮起几分复杂。
新律改动首当其要的便是科举,其中罪籍不可参与科举的前缀做了很大的调整和改动。新律严明,只要父母皆无罪便可参与,是以魏瑾才有了机会。
其次便是祖制和国戚。
历朝历代的驸马多是武将之后,有的可以带兵打仗而有的却不是端这碗饭的,例如姑母的驸马南宫前云,他不善于战术也不善于文墨,徒有一身武艺。若没有世家大族的帮衬,走到头了也就是个先锋。
当初南宫思远便是想到这层,才为这个文韬武略都一般的儿子讨了个公主的儿媳回来。可这紧紧是个虚名,他虽占了驸马的身份却无实际的官权,就连死后,荫官公爵都留不下给儿子。
可萧岚的驸马不同,他文武精湛,替大伯兄执笔多年,博了大齐文章第二的称号,考取科举是最明智的路数。
想到这,萧岚不禁觉得可惜。
“驸马可有后悔娶了我?”
以驸马的身份和地位,他不做驸马或许更能前程似锦,首辅姚鸿危就曾想给驸马和姚三娘说媒,然而驸马被荣国公邱赫认作了义子,姚鸿危这才将心思给压住了,萧岚还是从六娘邱怀玉那听来的。
更别替国舅爷温庭禄,还有刑部尚书霍谌了。
这桩婚事落到萧岚头上的时候,已故去的魏武侯尚且在世,萧岚深受教习尚宫的洗礼,明白她和魏氏的婚约能稳固大齐的江山,她责无旁贷地应婚。
甚至婚前损了容貌之时,她急切地想过要见驸马一面,要给他说一番大道理令他无论如何都不要悔婚,然而驸马竟在金銮殿上请叔父赐婚,这着实令萧岚大吃了一惊,当下她也想知道,驸马娶了她无权无官可曾想过还有旁的路。
魏瑾毫无迟疑地摇头,“我只后悔没早些同岚儿阐明心意。”
上官宏的话点醒了魏瑾。
求娶皇上赐婚、迎亲、和萧岚拜堂的都是魏瑾,在世人眼里他是风光霁月情深似海的好郎君,可事实上他却让萧岚独守空房了半年之久。即便他厌恶套着魏麟的躯壳,也改不了他成了欺骗岚儿与欺君的帮凶。
倘若外祖父一家的罪名无法洗刷,他总不能一直坚守所谓的底线却行使伤害萧岚的事!当下正是大计将成之际,他已做好了抉择,等成尔歌一干人等尽数控制,他就将身世和盘托出。
若萧岚不愿接受自己,他便重新追求她。
“我钦慕岚儿很久了。”
闻言,萧岚先是一愣,坨红悄悄爬上了脸,她又用力扯了扯驸马的鬓角,“你何时变得油嘴滑舌了?”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的确感受到驸马的在意,就算是他所言的钦慕,可很久就有些夸大其词了!又见识过驸马被蛊|瘾折磨的干柴烈火的样子,真如他所言,萧岚早就不是完璧了。
不过上官雪说,男子动了心嘴都跟抹了蜜似的,贼会哄人!萧岚听着心里还是欢悦的,他愿意哄她开心何尝不是一种呵护。
就像是母后和父皇那般。
听出萧岚语气里的不信,魏瑾心中发苦,却也知是自作自受,他面上不显地接着承诺,“哪怕将来没了侯府的光环,我也要给岚儿一份诰命。”
说他油嘴滑舌就来实际的,萧岚被取悦地很满意,顺着他的话笑,“好,若不是状元郎我可不认啊!”
魏瑾眸色认真地应下。
瑶光殿言笑晏晏至深夜,明池殿的几间寝殿就没那么轻快了。
“魏瑾竟是韩献的外孙,所以当初从教坊司赎出韩澜漪的京都世家子弟便是已故去的魏武侯?”上官宏问的是妻子梁若原。
夫妇俩围着圆案而席,案上的银缸里的烛火燃的正旺,照亮了梁若原满布忧愁的面容,她深深一叹,“我当时也怀疑过是老侯爷,可他娶了温氏的时候曾放言此生绝不纳妾,我当真没想过会是他啊!”
韩澜漪是梁若原的手帕交,韩献既是梁若原和上官宏的媒人,也是上官宏的指路人,是以方才在花厅的践行宴中,上官宏说给魏瑾说媒全是肺腑之言!
韩家出事的时候,上官宏正在京城述职。
当时上官氏的家主、上官宏的父亲知道韩献与上官宏关系非浅,为了保全家族和明哲保身,他将怀有身孕的梁若原给禁闭了起来,不给上官宏透露一点风声。
上官宏回南州途中收到韩献之子韩德彰的信,请他无论如何想办法救救小妹,便是韩澜漪。
韩献以死谢罪,全族男子流放,女子入了教坊司的下场可想而知,韩澜漪是个有才有貌的女子,怕是会以死抗辱!
好不容易说动了父亲,上官宏和梁若原乔装赶到教坊司想给韩澜漪赎身却闻她被京城的一个世家子弟赎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