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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看着闵冬玄灵恢复后，对他的种种态度，洛长颜就知道了，他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恢复玄力的苏闵冬一定会选择离开他。
洛长颜后悔了。
他不该这么早让闵冬恢复玄灵，他应该先阻止一下的。
等到苏闵冬对他有了些真正感情后，再来做这件事。
他并不怕闵冬恢复玄力，他是害怕闵冬恢复玄力后，会离开他，抛弃他，甚至杀了他。
洛长颜不怕死的，但是他怕死在爱人的手上，死在爱人充满厌恶和决绝的剑下。
闵冬的玄力还不能恢复，他不会放他走。
所以——
“对不起，闵冬……”
闵冬在被洛长颜撞击的神智模糊时，耳边忽然听到一些细碎的音节。
他抓着床褥，狠狠咬着洛长颜的肩膀，眼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片水光，耳边也什么都听不清，只有一些模糊的碎片，絮絮叨叨，一遍又一遍。
不管洛长颜重复了多少句“对不起”，他都听不清。
……
一夜荒唐过后，闵冬再次醒来时，眼里一片灰败无神。
他连转转脑袋，看看周围的心情都没有。
脑海里一片刺痛难受，眼睛却安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因为过于倦怠无神的心情，也影响着闵冬的知觉，于是他在很久之后才慢慢发现自己双腿的异常。
因为他忽然想要坐起来，但是当他做这个动作时，想要借助双腿来发力，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半点知觉都没有了。
闵冬死寂的眼神轻轻颤了颤，他试图再次去动自己的双腿。
但是还是没用。
没有一点知觉。
他的双腿好像成了木头一样，他怎么动作都没有反应。
瘫痪了一样。
闵冬脑海里慢慢浮现一丝惶恐。
眼里也缓缓浮现几丝泪光。
这是，怎么了……
我的腿。
怎么动不了了？
闵冬迟钝的转着脑袋去寻找这空间里可能会出现的第二人。
——洛长颜。
可是，没有人！
洛长颜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他做的吗？
闵冬用手撑着身体起来，掀开被褥看着自己的双腿。
这双腿上还布满着昨夜留下的暧昧痕迹。
闵冬看到那些痕迹，眼里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
接着才慢慢平复眼里的厌恶，用手去试探一般锤了一下腿。
还是没有任何知觉。
闵冬静了一会儿，又继续一下一下的锤。
但无论如何，那双腿都像不是他的一样，他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疼痛或者麻木。
明明手都锤痛了，腿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现在，闵冬其实已经知道了真相。
可他却还是不死心，病态的将目光转到旁边放着的一个瓷碗上。
接着用手将瓷碗摔碎，握着最大一片瓷碗碎片，狠狠地用力去剜自己的腿。
一下，两下，三下……
很快，那双形状姣好，皮肤细腻的双腿就变的血肉模糊，难以入眼。
然而闵冬却还是不停手，眼里一边怔怔的落着泪，手一边用力的握着碎片去剜自己腿上的血肉。
洛长颜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他看到闵冬腿上的惨状，还有雪白被褥上沾满的刺目鲜血，几乎瞬间，洛长颜就疯了一样跑过来，抓住了闵冬还在继续的手。
接着身子颤抖后怕的将闵冬抱进怀里，声音同样发颤：“闵冬，你在做什么？”
第69章 我会爱你的洛长颜
闵冬手里紧紧抓着那片碎瓷片，眼神麻木无神，找不到焦距。
他安静的像是一具傀儡般待在洛长颜怀里，一句话不说，眼泪却如同珠串一般滚落。
砸在洛长颜衣衫上，也砸在他心里，将他的心灼烧的满是疮痍。
洛长颜小心翼翼的将闵冬手上的碎瓷片拿出来，然后捧住他的脑袋，眼神痛苦的问：“闵冬，你怎么了，你说一句话，你不要这样，我害怕，求求你，说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洛长颜一边说，一边也红着眼睛落泪，他额头紧紧去贴住闵冬的额头，贴了一会儿，又慢慢去吻拭闵冬眼角不停落下的泪水。
闵冬任由他动作，眼睛转移到自己的双腿上。
许久以后，他眼神才有了些神光，他看看自己腿，又慢慢将视线转移到洛长颜脸上来。
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的腿……”
他紧紧的看着洛长颜的眼睛。
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出下一句：“是不是，你弄的？”
洛长颜没否认，只是一边哭着，一边紧紧的将他拥住，身体颤抖，声音也颤抖。
他一遍一遍，低声的说：“对不起闵冬，对不起，原谅我，就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对不起对不起，你留留在我身边吧……”
闵冬瞬间就明白了。
就是洛长颜做的。
他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就为了囚禁自己。
闵冬心里猛然升腾起一股无边怒火。
他抬手狠狠推开洛长颜，然后甩了一巴掌到他脸上去。
声音如同泣血，又满含怨气。
“洛长颜，你这个疯子！疯子！”
闵冬推开洛长颜后，这么长时间积累起来的情绪终于将他的意识冲垮了。
起初，他以为他能劝醒洛长颜，后来，庄元修来了，他以为自己就有机会离开这地狱，现在他以为玄灵好了，就能逃离洛长颜。
可是都没有！
洛长颜不会让他逃离，从半年前开始，他就逃不开洛长颜的魔掌，逃不开！永远逃不开。
这个疯子，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闵冬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大哭，俨然一副疯魔的状态。
洛长颜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他顾不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赶紧过去查看闵冬的情况。
然而他一靠近，闵冬立刻就露出凶狠的表情。
“不要碰我！！”
他眼眶猩红的大吼。
“好好好，我不碰你，闵冬！我不碰。”
洛长颜看他情绪不对，赶紧点头妥协。
闵冬吼完他以后，高亢的情绪就慢慢平复下来。
但是平静的眼睛下却一片漆黑茫然，他不看洛长颜，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腿。
然后缓缓将自己环抱起来，肩膀和眼瞳一样，不停颤抖。
像是绝望，也像是害怕。
洛长颜在一边看着，心里绞痛。
他忍不住，刚想靠近去抱他。
却反而又把闵冬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颤抖的更厉害，眼里也无意识掉下一串又一串的泪珠。
他紧紧抱着自己，面目狼狈的被泪水划花，咬着牙，声音听得让人心疼。
“疯子疯子！”
开始他嘴里一直重复这个词。
后来又变成了一句绝望的可怜的乞求。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疯子，洛长颜，你这个疯子，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洛长颜听得心碎，他不敢靠近闵冬，只好在旁边不停解释。
“因为我爱你啊闵冬，我爱你，所以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我只想你能留在我身边啊，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闵冬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呆滞的目光迟缓的动了动，原本哭泣的表情忽然变成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他眼睛还在流泪，嘴角却违和的勾起来。
接着洛长颜就听到他说——
“爱我吗？”
似迟疑，又似讽刺。
洛长颜赶紧趁机握住他的手，眼神诚挚痴迷的望着他重重点头：“是啊闵冬，我爱你，我爱你……”
闵冬对他肺腑般剖白视若不闻，他眼睛如同木偶人一般转动着，环视一圈这周围刻满他身影的壁画。
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他缓缓笑道：“爱？好自私的爱啊！原来，爱是掠夺，是占有，是囚禁，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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