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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着一些奇怪的,让他听不明白的话。
“怎么消除?”
“简单,用这个,你以前不是已经用过了吗?”
用什么?
闵冬无意识皱眉。
接着又听到有人唤他名字。
“闵冬,醒来,快醒来!”
醒来…
他现在是在梦中吗?
忽然一阵剧烈疼痛从脑袋上传来,闵冬痛苦的呜咽一声。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利器撬开了他的头颅,然后放了什么不属于他脑袋里的东西进去。
他身体下意识的颤抖蜷缩着,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席卷全身,噩梦一般。
像是真正经历过好多次一样,并且已经条件反射的形成了自发的恐惧和阴影。
可是,怎么会,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
“哐哐!!”
“哐!”
疼…
好疼啊…
闵冬觉得脑袋好像要碎裂了一样,那颗钉子一样的东西被人用锤子一下一下钉进了他的脑髓。
接着又拔出来。
“噗嗤——”
好像是钉子拔出来后脑髓迸溅的声音。
闵冬还没有从这种近乎麻木的疼痛里反应过来,又感觉脑袋里钻进来一个长满细小触角的虫子。
那虫子一跑进他脑袋里,就疯狂的在他脑袋里跳。
闵冬捂着脑袋,不停说:“痛,好痛!别跳了,别跳了,啊啊”
意识消失之前,他又听到一个声音,带着顾虑的说着:“这样不会直接把人弄死了吧?”
“不会,我有分寸,你只管放心好了!”
...
梦境的最后,一直漆黑一片的视线终于见到了一丝光芒,好像他一直紧闭的眼睛,终于强撑着睁开看了一眼。
但是却只看到昏黄烛光里,两个高大无情的人影,他们面容模糊,却可以感受到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冷漠至极。
闵冬艰难伸起手,朝着不知什么方向抓去,眼角滴落晶莹的泪光,声音埋在了嗓子里。
“谁来救救我?”
再次睁开眼睛,闵冬发现他正躺在卧仙楼那张宽大柔软的床榻上。
此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因为梦里的情景,他始终没有缓过神来。
身体还是保持原样没动,只是眼睛缓缓转了转,看着床榻周边被窗外的风吹的飘逸仙气的帷帐,然后抬手往眼角一抹。
果不其然,抹到了一把冰凉的水渍。
闵冬眸子动了动,梦中那种无能为力,深陷深渊的绝望感还是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
可是梦里的记忆却越来越模糊,他想努力抓住一个片段都无能为力。
于是他心里一阵惶恐焦急,眼神也越来越慌乱。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串脚步声,同时眼角余光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自床榻方向走来。
闵冬却没打算理,而是仍旧在焦急的回想梦里的情景。
可是没用。
等到那个高大的人影走到榻前,掀开白色帷帐一看,顿时松口气般叹气笑道:“闵冬,你可算醒了啊。”
闵冬眼睛缓缓机械的朝着洛长颜笑着的脸上看去,忽然就懵懂迷惑起来。
“洛长颜?”他轻轻试探般叫了一声。
叫完他更加疑惑了,手焦急的拍着脑袋。
他刚刚想做什么?
怎么,想不起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
对了,洛长颜。
闵冬眼里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恐惧绝望的梦境也好像被刻意隐藏了。
他现在只记得洛长颜。
记得他在地牢里,要杀…杀谁?
皇叔!!
对了,皇叔——
“我皇叔呢,洛长颜你把他杀了吗?”
想到这个,本来毫无情绪的人忽然从床榻上起来,急切的摇晃着洛长颜的双肩质问。
洛长颜伸出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他眼角,然后垂眸,不辨情绪的道:“哭了,做了噩梦?”
闵冬这时候才顾不得他这个问题,他没回答,而是继续追问:“我皇叔在哪儿?”
洛长颜终于无奈的叹口气,轻轻将他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没死,放心吧,还在地牢里。”
闻言闵冬总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
见他放松警惕,洛长颜才不动声色的温声问:“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闵冬神色迷惑。
“没有,我没哭啊。”
洛长颜眼神暗了暗,又抱紧了他几分,无奈又怜惜的抚摸着他脑袋:“你在颤抖,闵冬。”
“我不知道。”闵冬敛眉,也很疑惑。
对于刚才的梦境却是半点记不起来。
只是觉得脑袋有些痛。
而且痛的很是奇怪。
像是经受某种酷刑后残留下来的肌肉痛感,明明不痛,脑袋却跟着下意识觉得痛。
痛的他忍不住捂着脑袋,忘记了如今抱着自己的是洛长颜,下意识就带着哭意的说了一声:“我好痛。”
洛长颜立刻紧张的问:“哪里痛?”
闵冬摇头:“不知道,哪里都痛。”
洛长颜抬起他脸一看,发现他已经泪眼模糊了。
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泪水晶莹。
洛长颜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也跟着痛了一下,然后轻轻捧着闵冬脑袋,俯身将他脸上的泪水吻尽。
口中温柔轻哄:“不痛了,不痛了,以后都不会让闵冬痛了。”
第16章 扶风
可能是因为梦境后遗症,闵冬醒来以后人就变得有些奇怪。
安静,特别安静。
眼神也很专注,看着一个地方就不再移眼。
直到洛长颜叫了好几声,才会缓慢的转动眼珠,看向他轻轻的应一声。
他这个状态,洛长颜自然是十分的不放心,于是手上的事务暂放,他去找了地牢里勉强吊着一口气的苏志质问。
苏志却癫狂的大笑不说,最后被洛长颜折断了两根肋骨才开口说是后遗症,没有多大问题,过两天就能缓过来。
于是洛长颜耐心依言守了闵冬两天,果然第三天人就恢复正常了。
但是一问这几天的事,他却什么也记不得,一想头就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去见苏志那天。
在听到洛长颜说这已经是三日后,闵冬惊讶了一下,随机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苏志跟洛长颜说的子母蛊一事,洛长颜也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没有告诉,因为苏志可以再次控制他忘记,说了也等于白说。
但是同时,洛长颜也在暗中探寻关于这种蛊的信息,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
平日里,闵冬仍旧在试图救苏志,在知道洛长颜不打算杀他时,闵冬知道自己如今深陷囫囵也没有办法,于是只能暂时先静观其变,不再提让洛长颜放了皇叔一事。
洛长颜如今是洛氏皇族的太子,眼下诸星宴临近,他事比较忙,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时时刻刻黏在闵冬身边。
于是也只能找人将他层层保护起来,每天一处理完事情就往回赶来见他,即便每日面对的都是他的轻淡面容,洛长颜还是锲而不舍的照旧黏人。
闵冬一边觉得他烦人,一边又无可奈何。
他以前是很敬重洛长颜的,真的把他当做兄长看待。
可他不明白洛长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做相互欣赏,相互敬重的挚友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抱有这么深的欲念?
这欲念深的闵冬都觉得有些疯狂。
他不理解,更加厌恶!甚至仇恨。
是的仇恨,如果可以选择,闵冬真的不愿意如此没有廉耻的匍匐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被迫承欢,洛长颜这样,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他真的不顾念以往的半分情义吗,非要这么羞辱他,让他如同他的膝下奴一般卑微的活着?
自小就金枝玉叶,活的高高在上的闵冬怎么受得了这般羞辱,尤其让变成他这般模样的人,还是他一直以为的好友洛长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