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进入天魁门后,回命仙尊就受到了许多人追捧,”管堕接着说:“至少证明,阵法的使用是在我入门前。”
管堕在修真界乱世纷争中被回命仙尊捡了回去,那说明这个阵法和那次门派大战没有关系。
白榆挥手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一放,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本想往门内走走,但天魁门巡逻人手加派了人力,”管堕遗憾表示:“为了不打草惊蛇,就离开了,所以只能查到这个了。”
白榆也坦言了今日和南系玖打听到的消息,管堕若有所思,说:“南江之术……多年前,回命仙尊带我去过南江,我的佩剑也是在那里找到的。”
“你去过?”白榆问:“有什么印象吗?”
“当时年龄不大,”管堕说:“而且突发邪祟闹事,无心去关注南江的民风,这么说起来那次事件倒是蹊跷,本不该出现在那处的邪祟突然现身……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嗯,没事,我支开胡黎和温谨也是想过去看看,”白榆说:“不过时间应该有点紧,一会我们连夜出发吧。”
管堕没意见,南系玖倒是关心白榆的身体。
“连夜奔波,与你身体会有害。”
“没事,”白榆无所谓的摆手:“早点解决这件事也好,既然都查到这一步了,不至于到手的线索飞走了吧。”
毒蛊,阵法,之间究竟有何种联系?
南系玖看他思考的认真,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而和管堕说:“你们何时见面的?”
管堕没想到南系玖会越过白榆和自己说话,毕竟他们之间不算多熟悉,愣了愣回答:“几月之前,凉州,当初掉下悬崖便与白公子约定了,若能活着就与他七年后见面。”
原来当初白榆的那句“没办法”不是真没办法,而是有些听天由命的意味。
南系玖又扭头问白榆:“你怎么知道是七年?”
“这个……”白榆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我不觉得我俩能活下来,算好了我要是能重塑身体,起码要七年,谁知道还真活下来了。”
当时总不能说“反正我俩都得死,撒手吧”,那也太消极了。
那个时候不就是该说些鼓舞人心的话吗。
南系玖没想到他的想法这么随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管堕发问:“为何要故意支开温公子和胡黎,我们直接走掉,应该也没事。”
“其实他们今天就跟着来了,”白榆扶额:“我怕他们一路跟到南江去,只好给他们找点事儿去做了。”
“胡黎大概要怨我了,”南系玖略带调侃意味的看了一眼白榆:“居然帮着你骗他。”
“我怎么能算是外人呢?”白榆睨看他,道:“我怎么说也是他哥,一日为哥,终日为哥。”
“我倒是觉得你操的,是他娘亲的心。”
“你这意思,是嫌我啰嗦吗?说我像老妈子?”
“并未这么想过,但你要如此理解也成。”
“南系玖!我都死了一次了你说话不能好听一点吗?”
“那你又何曾听过我的话?”
管堕默默的喝了一口茶。
感觉,是不是不应该跟着二位去南江比较好?他二人似乎足够解决了……
夜幕更深,白榆叫醒几个手下嘱咐几句之后,三人连夜离开了玉宝阁。
南山虽然带个“南”字,其实是在最北部,而南江相反,在最南部,两个地方的距离是最远的,何况像南山门这样的半封闭式门派,估计是一辈子都不会去这种地方的。
白榆拿出佩剑,催动灵力,那废铁居然真的神奇的变化了样貌。
由青到白的剑身,剑柄的月牙雕花,真是感觉久违了。
“怎么样,”他挥了挥剑:“不比未央和嗔绝差劲吧?”
南系玖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夸赞:“确是好剑。”
管堕也说:“从未见过的宝器,很独特。”
白榆都有点忘了御剑的感觉,不过他踩上玄度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从前的感受,佩剑与主人之间相互认可,自然心有灵犀,很快就能配合的很好。
御剑到南江不过半个时辰,落地之后也是夜深,南江因坐落江边而得名,这里有很多江水分流和小舟,地上也是常年潮湿的。
白榆回头问:“还记得十几年前,回命仙尊带你去了哪吗?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应该记得,”管堕仔细回忆,说:“当时没有绕很多地方,只是一条很宽的江水岸边,我试试找找路。”
白榆毫无困意,甚至有一种离真相越近越亢奋的感觉。
十七年前他没想到天魁门的事情会有这么多的隐情,如今却能在事情发生的十七年后查到这个地步,白榆已经挺满意了。
夜间,错综复杂的水路的确不好认,但白榆让管堕只管带路就行,顺带也趁着没有人,好好了解一下这座小镇的结构。
房屋之间坐落有序,与其他地方不同的除了条条通岸的水路,也就是错综复杂的巷口街尾了。
这么复杂的地形……会不会像当年赌坊那样,有什么地下暗道这类的?
天蒙蒙亮起来,刚巧,管堕带着两人走出了几座房屋,眼前的一条大江波涛汹涌。
“没错,就是这里,”管堕说:“我记得对岸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那邪祟分明是怕水的,却偏偏出现在了江中,就是这条江。”
怕水的邪祟在水里……
白榆走上前,低头越过石栏看着滔滔江水,里头隐约映出了他的样子,混着一些泥沙,算不上很清澈。
白榆提问:“我们这边,有谁水性好吗?”
管堕摇头:“当年也是因为邪祟怕水才胜过一筹的。”
南系玖更是理所当然的道:“自小在山中长大,不会游泳。”
“……可我也只是三脚猫功夫,”白榆这下为难了:“那就不好了,本来想下水看看的,这……”
江水这么汹涌,白榆那点水性,灵力护体也得被淹了,主要他还魂魄不全,就算能下去,也不一定能上来。
“在下自认水性不错,”一个从未让人如此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几位不妨让我试试?”
温谨。
他小子怎么会跟来?!
温谨的声线一向是比较轻柔的,说话也好听,白榆很早之前就赞扬过他,视他为情绪最稳定的那个人,而这一刻,饶是南系玖都会不自觉地吐一口凉气出来。
白榆抬眼能刚好看见温谨抱臂站在不远处。
实在不应当,因为是信任的人所以毫无防备,忘了对方并未信任过自己,居然连他跟上来都没有人察觉到。
管堕没有带面罩,一张脸暴露无遗,刚巧天还亮了,听见这个声音后背一凉都不敢回头。
“你……”白榆朝前走了几步,试探道:“温公子,怎么跟上来了,那位狐妖少年没跟着你来吗?”
温谨是个很有礼貌的后辈,哪怕对着之前名声不佳的南系玖都敬畏有加,此刻却笑的有些张扬和阴森:“白阁主……不对,白公子说的哪里话,胡黎您难道还不熟吗?”
白榆虽然没有真的冒汗,却感觉大汗淋漓。
不知道为什么,比被南系玖揭穿的时候都恐怖。
人果然还是不应该当骗子,任何时候都不能。
看把人老实孩子逼得,都要黑化了。
南系玖也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温谨……”
“仙君不必多说,怀疑您的做法算是以下犯上,师弟回到南山会自行领罚的。”
其实南系玖也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温谨自己都这样说了,他这个做同门师兄的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闭嘴了。
温谨走进一手拍上管堕的肩膀,宛如一个魔鬼在低语,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呢却被重点“关照”的管堕则是一脸吃了苦胆的表情。
“还有那位公子,你说一个人长得像那位,声音也像那位,他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位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