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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怨气散不了,白榆忘不掉,但是有的温柔也在治愈着他。
只有南系玖懂他,哪怕那家伙实际上走了点捷径,也会因为他随便的一个想法,为他找来桂花栗子酥,或是种下白玉兰。
这么一想,其实南系玖一直挺惯着自己的,只是当局者迷,当时的自己没看出来。
“但是正因如此,我不能再去见他,”白榆又说:“对了——你知道那个回命仙尊,现在在哪吗?”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气场变了,整个人都锐利起来,戌定曲摇摇头,遗憾的说:“这个、不知……”
白榆点点头:“没事,慢慢来,我不着急。”
头一个月白榆忙的很,为了把宝阁的名号立住,整日蹦波不着地,外人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实力,找来的这么多仙丹法器,一般修为高强的人都会有知名度,可是这个玉宝阁的阁主,从来没听过。
九原的商业往来很快,物价虽高赚的也多,白榆一边赚钱,一边也在打听回命仙尊的消息。
才发现,原来回命仙尊也不算退位,因为并没有人担任掌门一职,也许为了躲着南系玖,他只是半隐退的状态,偶尔才回门内主持事宜。
当年的妖兽事情的确让天魁门的名声有损,虽然回命仙尊极力诡辩,挽回了很多人心,但也不负从前的盛名。
白榆手里捧着个暖壶,即使这样他的手脚还是冰凉的,已经是六月天还裹着厚披风的他格外引人注意。
“那好办多了,”白榆说:“等什么时候那人回来,再去不迟——而且届时,我会解散天魁门,不会让凉州惨剧再演。”
管堕站在他右侧,点头道:“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阁主英明。”
管堕改口倒是快,白榆一开始不太习惯,后来被旁人喊多了,也就习惯了。
若是七年前没有南山门的介入,放出的妖兽足以威胁上万人性命。
管堕这辈子也忘不了当时,本来待人温和的师尊似乎是变了个人,这些年间他忠诚天魁门,事事亲力亲为,却无意间差点促从大错。
那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坚守的正义之道是否一开始就是错的,九原人对他的尊敬,又有几分是真的。
“好了,”白榆宽慰他:“你可是九原的管爷,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呢。”
“大人莫要取笑管某了,这个名号实在不好听。”
本来也不知道是谁给取得,大家逐渐叫开了,现在听着感觉挺羞耻的。
玉宝阁有了点规模以后,也招了不少人手,另起了楼,生意有模有样的做起来,白榆不免担心消息会不会传到南山那边去。
手下人知道他姓白,白榆重塑肉身之后,也没想过要改姓。
与其遮遮掩掩的,不如坦荡一点,修真界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遇见南系玖,何况南系玖又没见过自己长什么样。
又过了一个月,不仅是天魁门没动静,南山那边也没啥动静,还……真有点小失望。
南系玖这家伙都不好奇一下,过来看看吗?
白榆在三伏天裹着披风坐在一堆大叔中间嗑瓜子,问:“哎,你们说,那个清光君什么时候会来九原啊?”
“兄弟你新来的吧?清光君从来都不来九原的。”
“从来不来?”
“对啊,你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那种仙人的想法,我们这些凡人揣摩不了的。”
“兄弟,你大热天的不热么穿这么厚?”
“哦,没事,”白榆说:“我自幼体寒,身体不好。”
第53章
“那你这命不好。”
另一个人说:“对了,清光君之前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突然复明了?”
“你不知道啊?七年前他绞杀了凉州的妖兽,从那之后就看得见了,而且修为大增。”
“有句话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其中一人小声说:“有人说凉州的妖兽……是回命仙尊故意放出去的。”
“啊?不能吧,回命仙尊何故做这种事情啊?不是解释说,无意触动的吗。”
“我早就觉得他道貌岸然了,”另一个人说:“我看他们这些仙门世家都这样,为了修为,什么都干的出来。”
“是吗?”白榆插嘴道:“我觉得清光君不一样,我看他小子骨骼惊奇,品德高尚。”
“……清光君这人吧,厉害是真厉害,就是不常露面,他性格古怪的很,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什么幻想为好。”
白榆记得自己上次听这种八卦,大家几乎都在骂南系玖,果然风向变得就是快啊,居然只是简单的说他性格古怪。
很快又有人说:“最近那个,玉宝阁的阁主,风头十足啊,传闻是个高手。”
“这话我不同意,我们谁都没见过啊,而且之前也没听说过,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说他和清光君打起来的话,谁会赢?”
“我赌清光君。”
“我也是,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万一那阁主是个隐藏的高手呢?我觉得不是没可能啊。”
白榆指了指他:“这位兄弟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清光君未必打得过他。”
“这位公子这么自信?为何啊?”
“很简单啊,”白榆指了指自己,说:“我就是玉宝阁阁主。”
现场沉默几秒钟,随即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别逗了。”
“哈哈哈哈公子真会说笑,玉宝阁阁主怎么可能是个病秧子啊,哈哈哈哈——”
“你喝醉了?上隔壁桌去吧,那桌不能喝。”
白榆耸耸肩。
他这辈子算是说了挺多假话的,谁知道真话倒是没人信了。
听了一圈八卦也没什么意思,白榆拍拍身上的瓜子壳起身,离开了小酒馆。
不过搜罗了这么久的法器,还真没找到自己当年的佩剑玄度。
也不知道是掉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被天魁门的人拿走了?
“大人,”管堕在门口等他,说:“青雁门掌门过一会就到。”
说到底,玉宝阁的人手多起来以后,白榆也只信任管堕,疑心太重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青寒溯……玉峦仙人的友人,是个好人。
“对了,”白榆扭头问管堕:“你的佩剑是怎么来的?”
管堕如实回答:“一次除邪祟,它主动找上我的。”
“叫什么名字?”
“此剑名为‘嗔绝’,您问这个是?”
“没,就是找找灵感……”
自己的佩剑会在哪儿呢……
管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凭对白榆的了解,一定是有什么深意,所以也没多问。
其实白榆只是想问问佩剑的来历,说不定能用同样的办法找回玄度。
然而重塑归来有一段时间了,走南闯北也走过不少地了,别说玄度的消息,就是连一点灵力之间的感应都没有。
两个月以来白榆是有心留意的,完全没找到。
玄度有一点非常特别,那就是平日的样子和废铁没有区别,绝大部分人都看不出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只要白榆拿着他,他才能完全现形
白榆问过管堕,天魁门里有没有类似的东西,管堕摇头说并没有。
他在天魁门曾经拥有仅次于长老和掌门的权限,连他都不知道,也许就是真的不在那里。
捣毁一个门派是大事,白榆不打算太贸然,他现在只是大乘期,没有佩剑,失了一魄,可以说他还远没有达到自己理想中的全盛期。
难道是凉州的废墟自己还没有找仔细?过几日再去看看吧。
青寒溯这次亲自过来,是因为白榆前不久收到了一块珍贵的玉石,也许他对这东西感兴趣,所以出了一个高价来亲自鉴赏。
大厅的茶水间,青寒溯笑着和白榆握手寒暄,白榆其实见过他好几面,如今却要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久闻青门主大名,如今终于见到真人了,不胜荣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