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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亡灵城影响了你?”苌舟从青毓怀中挣脱开来,“你身处亡灵城中,无法施展防御结界,对吗?”
青毓神情很淡,摸了摸苌舟的头,“不要多想。”
按理说,青毓这样安抚苌舟,苌舟应该不会觉着不安才对,可现下苌舟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适才青毓那伤口实在是骇人,苌舟根本静不下心来。
他低着视线,脑海中将各种可能性都过了一遍,却像是一团乱,他想不明白冥王如此淡然的原因。
真的是无事吗?
“青毓,你不会骗我的,对吗?”苌舟抬眼,眼眶有些红。
“不会。”青毓直视着苌舟,眼神一如既往。
“那……你的伤会好的吧?”苌舟不错过青毓面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只听见青毓应了声,“会。”
青毓的眼神没有变化。
神情依旧很淡。
苌舟相信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压下心头那丝不安,霸道地下了命令,“那我要亲眼看见伤口愈合。”
他拉着青毓的手,将人半推着,让青毓侧躺在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我要一直看着你,你不许糊弄我,如果今夜伤口没有愈合,我就不睡了。”
“一定要这样?”青毓竟还有心思按了按苌舟眉心,好似伤的那个人不是他。
“都说了不许糊弄我!”苌舟拉下青毓的手,又怕动作太大,牵扯到青毓的伤口,只好握着青毓的手塞进被子里,“怎么了,堂堂冥王,自己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你不是说会好的吗,还怕我看着?”
“愈合需要时间。”
“我不管!”苌舟一副我不听反正我说的就是对的不然你就是骗我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看着青毓,“既然你说是皮外伤,那今夜一定能愈合。”
“好。”青毓妥协了一步,“今日你也累了,确定,不睡吗?”
“不……”苌舟坚决的否认还没说完,困意席卷而来。
他今日确实被金夫人的生产吓到了,又被青毓这么一吓,精神实在不济,不过才躺了片刻,就已经昏昏欲睡。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苌舟,闭上双眼。”青毓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搂着苌舟的后颈,声音低缓,“睡醒了,伤口就会愈合。”
“真的吗?”苌舟迷糊不清地道。
冥王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恍惚有种迷香的功效,苌舟眼皮直打架,撑都撑不起来。
太困了。
“睡吧。”青毓将下巴抵在苌舟发间,轻轻拍着苌舟的背。
动作太轻柔,苌舟没扛住。
怀中人的呼吸逐渐绵长。
等到苌舟彻底睡着后,青毓离开了床榻,他起身施术,以灵力掩盖了背后的伤口。
衣裳上的血迹沾在手中有些粘腻,连床榻上都沾了一些。
青毓没回头,体内的灵力分去一丝,将所有的血迹全都清除干净。
昏暗间,他望向窗外。
此时本不该出现的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原本应是月光倾泄,如瀑洒落,但在青毓眼中,那明月上缠绕的不是月光,而是无尽的怨气。
月光透过怨气,像是鬼火簇拥而下,显得阴森可怖。
只可惜。
这一切苌舟看不到。
-
次日苌舟醒来,迷蒙间觉得有些凉意,他伸手往旁边一探……
嗯?
空的?
苌舟瞌睡都醒了,睁着眼仔细看了看,床榻间确实没有冥王的身影,连被子都只盖在自己身上,仿佛昨日的一切都是幻觉。
苌舟心提到嗓子眼,就要下床去寻,余光瞥见立于窗前的青毓。
还好。
他拍了拍胸口,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话说,冥王没事站窗前干嘛?
不知道这样会吓到他吗?
吓到孕夫不道德知道吗!
苌舟正想跟冥王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忽然看见冥王的背后……
哪里还有昨日骇人的伤口?
“真的愈合了?”苌舟下了床,视线在青毓背后定住,又上手碰了碰,确实没有受伤的影子。
苌舟咬了咬下唇,思考了一瞬,道:“我不信你伤口愈合了,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青毓微微侧首,纤长而密的睫毛暴露在天光之下,化去了他几分冷漠,倒显得柔和,“确定?”
该死。
冥王这个角度怎么看得如此……
苌舟脸上有些热,嘴硬道:“确定!”
青毓没再开口,当着苌舟的面,脱去了外衣,又解去了腰间束缚。
冥王光裸的背部出现在苌舟眼前。
缠绵之时,苌舟是看不到青毓背部的,说出来有些丢脸,他那时根本没有分神的机会,如今瞧着,青毓的肌肤比他还要白上几分。
地府常年不见日光,冥王大殿那缕微光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冥王身处地府深处,又不轻易离开地府,不白才有鬼了。
还有这肩……
苌舟掌心覆了上去,指尖顺着肩线往下,有些硬硌,不过冥王这轮廓是真不错啊,宽肩窄腰,再往下是……
“摸够了吗?”
青毓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苌舟莫名有些心虚,本来说好看伤的,结果他一路将冥王摸了个遍。
理不直气也壮,苌舟收回了手,尽管脸通红,眼神还是没挪开,“没有啊,我在找你的伤口呢!我看完了,伤口确实愈合了,看来你没有骗我。”
青毓弯腰捡起一旁的衣服,他明明可以施术更衣,就偏偏一件一件地穿,还穿得特别慢,直让苌舟看得咽了咽口水,才将衣服穿好。
苌舟意犹未尽地挪开眼,正想着下回用什么理由忽悠冥王再脱一次,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昨日似乎说了要去查金掌柜和周嶂的案子。
可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青毓!”苌舟猛然拉过青毓的手,“我要去官府,你快些,不然官差马上就要到食客楼了!”
“不着急。”青毓看了看天光,随后转身将苌舟抱起。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二人到了官府门外。
苌舟给忘了,青毓可以凝滞亡灵城中的时间,确实不着急。
彼时,李大人恰好带着官差出门,看样子应该是要去食客楼。
“等等。”苌舟将青毓推了出去,挡住了官差,“食客楼通敌一事,我们管了,你们不用去食客楼了。金掌柜和周嶂的情况我们都知晓,可以协助你们查案。”
“你们?”李大人一脸不信,鉴于昨日的苌舟实在气势汹汹,比知府还严厉几分,李大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干预官府办案,可是要挨板子的,你们还是速速让开吧。”
苌舟懒得跟他们解释那么多,戳了戳青毓,示意冥王来摆平这件事。
于是乎,李大人见到了冥王溢满寒气的一双眼。
比国主下令还要更为震慑。
他不禁跪了下去,身后所有的官差也跪了下去。
他们脑海中都接收到了一个命令,不得不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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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们寻了三日,一无所获?具体情形如何?”官府门前不好问话,苌舟决定让李大人和官差们远离官府,在一处角落中,仔细地询问。
李大人一一告知,“那日我带着人前往西北方向,剩下的官差往其他方向去寻。城外的商贩很少,我们将所有的商贩都盘问过了,城外的宅子也搜过了,尤其是姓刘的,但我们没有发现朱砂。”
“更重要的是……”李大人脸上写满了无奈,“这个姓刘的商贩,他其实是卖布匹的。”
第45章 ◎可别带坏了小孩子◎
苌舟第一反应就是周嶂被人骗了, 或许那商贩本来就不姓刘,是诓骗周嶂假意说的。
可听李大人这话,他们将城外商贩都查过了, 连朱砂都没发现,即便商贩的姓是假的, 那城外商贩都查了也毫无收获,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那你们在城外……”等等, 苌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能出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