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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毓面色一沉, 没有反抗。
“嗯，确实是独自一人前来，也没有施术告知上仙界的痕迹。”梓狐收回了灵力, “没有违反我在信中的要求，很好。”
“不过，你这是什么眼神？”梓狐侧了侧视线, 青毓的眼神太过锐利，他竟不太敢直视, “我说冥王, 你不要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我会把仙尊放了的，如果你希望，我甚至可以将他送回上仙界，但我有一个条件。”
梓狐指了指青毓身后的亡灵城，“你心甘情愿走进那座城里，我就将仙尊放了。”
青毓转过头，不同于苌舟所见，青毓看向那座亡灵城时，雾气几乎是直直袭入眼中，他脑海间顷刻被亡魂滔天的怨气占领。
青毓的脸色白了一瞬。
他压下.体内的灵力翻涌，转回视线时，面色如常。
梓狐很满意青毓现下的表现，挑衅地一笑，“不敢进去吗？冥王。”
从苌舟的角度，他看不到梓狐的神情，但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梓狐为什么非要青毓心甘情愿地进入亡灵城？
他到底希望青毓为他做什么事？
苌舟不敢赌，只能拼命地摇头，想让青毓别答应。
青毓视线落在苌舟面上，那是苌舟第一次，从青毓眼中看到如此明显的心疼。
“你保证，不伤他。”
“行啊。”梓狐竖起三指，以术法起誓，“我发誓，冥王进入亡灵城后，我不会伤害苌舟仙尊，如果仙尊愿意，我明日会亲自送仙尊前往上仙界，若违此誓，魂飞魄散。”
梓狐立完誓，又补充道：“我仙骨仍在，以术法起誓，违背誓言会被天道降罚，绝对没有哄骗你的成分在，这下，冥王该信我了吧？”
青毓没回答，而是看了苌舟一眼，只一眼，青毓便错开视线，转身往亡灵城走去。
城外的乌鸦提前预知到有人打扰，纷纷张开翅膀，一边嘶哑地鸣叫，一边往远方逃离。
苌舟眼睁睁看着青毓走入雾气之中，他想发出声音，可是被术法所封，即便他再怎么挣扎，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苌舟努力地调用灵力，想冲破术法，但只要一调用灵力，腹中的孩子就开始抗议。
苌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忍着疼痛，任由冷汗浸湿发丝，终于在青毓进入亡灵城的前一刻，调用出为数不多的一缕灵力，冲破了术法阻碍。
“青毓，你不能进去！他不会杀我的，你回来！”
青毓猝然回首，却看见梓狐指尖搭上了苌舟的脖子。
梓狐眼含威胁，五指收拢，掐紧了苌舟的脖子，灵力绕了上来，苌舟几乎不能呼吸，憋得面色涨红。
朦胧之间，苌舟见青毓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亡灵城。
亡魂的哀鸣声再次响起，却带着诡异的欣喜，令人头皮发麻。
“青毓！”苌舟奋力地挣了挣，挣脱不了梓狐的束缚，反而是手腕间都挣扎出了血色，被麻绳绑着，看着有些可怜。
梓狐注意到了苌舟腕上的血色，在苌舟看不见的角度，他摇了摇头，“既然仙尊这么不听话，那不如，仙尊进去陪他吧。”
梓狐除去了束缚苌舟的麻绳，用灵力包裹住苌舟的手腕，消去了血色，而后他施术，将苌舟送进了亡灵城。
远处的雾气前所未有地高涨，若苌舟身在亡灵城外，便能看见，此刻的亡灵城比他先前所见，外表要可怖得多。
亡灵城的大门彻底关闭。
乌鸦逃离不了这片天地，叫声逐渐变得痛苦。
梓狐在洞口处坐了下来，撑着头，自嘲地笑了笑。
“这大概是我最后做的一件善事。仙尊，跟你的冥王，见最后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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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不说，梓狐送苌舟进入亡灵城的力道还不小，以至于苌舟进了亡灵城之后差点摔倒，还是青毓察觉到异常，及时伸手来扶，苌舟方才站稳。
可这一站稳……
“呃！”苌舟抱着肚子，疼得直喘息。
大概是适才强行调用灵力，伤到了孩子。
“怎么了？”青毓想靠近，苌舟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不行，现下还不能让青毓知道孩子的存在。
要是有颜侨的药就好了……
苌舟忍着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袖子里翻了翻，居然真让他翻到了颜侨给他的那瓶药，还摸到了一根发簪，许是青毓送的那一根。
看来梓狐搜身也不怎么仔细，宝物和传信的东西虽然都没有了，但药和发簪还是留着的。
苌舟将药拿了出来，倒了一颗吃下去，疼痛缓解了很多，他摇了摇头，手搭在青毓肩上缓了缓，道：“没事，就是刚刚强行冲破梓狐的术法，有些难受，现下吃了药，好多了。”
青毓还想问些什么，不过苌舟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青毓便没有问，转移了话题，道：“我送你的发簪，还在吗？”
问得正巧，苌舟听话地将发簪拿了出来，他以为青毓要收回去，但青毓没有，只是就着苌舟握着发簪的姿势，灌注灵力开启了发簪的防御结界。
昔日青毓送苌舟发簪本就有私心，这防御结界便是青毓的私心之一。
青毓亲自将发簪给苌舟戴上，这一次苌舟很安静，竟也没觉着别扭，任由青毓摆弄。
“发簪，可以护你，亡灵城中，你不会受伤。”
“还说呢！”苌舟想起青毓进入亡灵城的那一幕，气鼓鼓地道：“我都说了梓狐不会杀我，你为什么还要进入亡灵城！”
青毓大抵想摸苌舟的头，苌舟哼了一声，躲开了。
青毓道：“万一呢。”
“什么万一不万一的！”苌舟越说越气，“不能因为我被他抓走一次你就这么不放心啊！我是没事了，有梓狐发的誓和你的发簪在，我在这座城里横着走都没问题，那你呢！”
“梓狐要你进入亡灵城肯定有目的，你现下困在这里……”苌舟说着，就有些着急，四处环顾了一遍，抓狂地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要怎么出去啊！”
青毓一只手握着苌舟，将苌舟的视线转了回来，另一只手摸了摸苌舟的头，“别担心。”
苌舟偏过头，心口闷闷的，“困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替你担心？”
“那，别生气了。”青毓松开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抱一抱，好吗？”
冥王一本正经地做这个动作，逗笑了苌舟，苌舟反应过来，又收了笑意，彻底转过头，“不要。”
不过青毓这样淡然应对的态度，让苌舟安心了很多，他的心情从低谷瞬间到缓解，压在心口的厚重感也消失了。
青毓说不用担心，那就是不用担心。
他相信青毓，青毓不会骗他的。
“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静了片刻，青毓问。
苌舟现下是仙人体质，当然是不会饿的，况且就苌舟在亡灵城待的这短暂的一段时间来看，好似亡灵城对他的体质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青毓这么一问，苌舟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像是清蒸鱼出锅之后，撒上葱花和调料，然后再浇上一层热油……
苌舟使劲地嗅了嗅，循着那香味转过身，发现香味是从不远处挂着一个“食客楼”牌匾的地方传出来的。
苌舟忍不住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想吃。”
青毓了然，牵过苌舟的手，施术直接进入了楼中雅间。
很快有小二听见动静进来查看，彼时苌舟刚刚坐下，还以为这小二是来赶他们走的，结果冥王一用灵力，那小二就从之前的疑惑变成了笑脸相迎，“二位客官，想吃什么？”
苌舟完全不带犹豫的，道：“你们这是不是有清蒸鱼？我就要吃这个。”
小二点头哈腰，“有的有的，是楼中的招牌清蒸鱼，那除了这个，客官还要点别的吗？”
“嗯……”苌舟想了想，青毓应该不想吃东西，于是没有点其他的，“不用了，你快些上菜就是。” ', ' ')